《血铸红梅唤春归》第22章


祝远诚的同事将相机镜头对准了空中的旗帜,流着泪颤抖着按下了快门;孟芸倩咬着嘴唇,林晚、吴子佳和小楠手拉着手,仰望着国旗;祝翼铖凝视着飞扬的国旗,突然便有两行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祝翼铖身后距离不远处,许诗虹在人群中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似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国旗的问题,其实……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啊,汗……
目前的主流官方说法仍然表示,是杨惠敏将国旗缠在身上,游过苏州河,送进了四行仓库。不过有史料表示,事实上在真正的史实当中,杨惠敏并不是将用过苏州河送到国旗,而是从四行仓库后门小道送了进去。而且八百壮士(实际只有不到五百人)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张柏亭、王晓籁(忘记有没有孙元良了……)都是有和谢晋元打电话通消息的,甚至还进去看过他们……
而且第二天早上升起的,也并不是杨惠敏带去的那面旗。
当时会做出这样的报道,应该是出于宣传和鼓舞全国民众的考虑~
不过无论如何,八百壮士抗战的志节,和杨惠敏支持抗战的义举,其精神内涵是不变的~ 
20、“东亚共荣”?
杨惠敏从对面跳入苏州河,敏捷地游了回来。在市民的掌声和欢呼声中,王晓籁会长冲到岸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上岸来。周围的民众不约而同地将她举在空中,像对待前方凯旋的英雄一般,将杨惠敏高高抛上半空再接住。
中华民国的旗帜,又一次在这染了血色的繁华都市上空高高飘扬,照耀着炎黄子孙。阳光愈发灿烂耀眼起来,人群渐渐散去。孟芸倩看到祝翼铖脸上的泪,虽然知道是因为感动的缘故,可是他的泪,却不知为何就是让她有些心疼。孟芸倩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打扰祝翼铖,便和林晚她们一道,静静地离开。
祝翼铖拭干泪,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也准备回到医疗区,和同学们继续投入今天的医疗工作。当然对他来说,要做的工作还另外包括一项,就是写稿子。他已经答应了祝远诚,要为他们报社写关于抗战的文章。今天早上的升旗,就一直在他头脑里澎湃激荡,让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它写出来。
回去的路上,祝翼铖还在为祝远诚报社的文章打着腹稿。突然间,路边冒出一个身着青灰色中式长衫、戴着顶黑色软呢帽的中年人,朝他抱拳一揖,拦住了他:“敢问阁下可是北平祝大少爷?借一步说话。”
中年人的口音听不出是什么地方的人,又长了一章大众脸,全上海或许在大街上随表找到十个人,都会看到至少五六个人和他有相似之处。祝翼铖实在想不起自己从前曾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人,只好有些抱歉地说:“请问这位先生贵姓,找祝某有何贵干?”
“这里不方便讲,能否请祝大少爷先随我来?”中年人的话很有礼貌,却不知为何总透着一些疏远。祝翼铖心下疑惑,没有答话也没有动。对方似乎看出祝翼铖的疑虑,马上摆出一副笑脸,热情补充道:“祝大少爷,我是尊师汤飞凡教授在海外实验室的助手,有事特地找您商量,还请大少爷跟我来。”
听了这一番话,祝翼铖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跟着汤教授读了三年研究生,也从没听说教授有这样一个海外助手,而且还是——至少看起来是——中国人。尽管如此,他却也没有多想,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中年人带路,自己则跟在他后面。
中年人将祝翼铖带到了租界当中一处豪华公馆式花园寓所,并引他进入会客室。客厅里的摆设却和正常人家不太一样,正中央不当不正地摆着一张方桌,方桌的上首位置坐着一名矮个子中年男子。坐着的人皮肤白净,五官清楚,穿着一身和服,还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从男子的和服和他口鼻中间那一撮仁丹胡子,祝翼铖意识到自己对面是个日本人。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刚刚带自己进来的中年人,却发现他正对坐着的人九十度大鞠躬,随后直起身立正,毕恭毕敬地讲了几句日语,坐着的那人便显出一副满意的神色,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什么话,后者便用力并拢脚跟,答了一声“哈依!”随后转身退出会客室。
会客室只剩下两个人了。祝翼铖冷冷地盯着那个坐着的日本人,一言不发,存心想要看看日本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对方却并不介意青年的态度,站起身来,脸色和悦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祝翼铖身旁的椅子,开口慢慢道:“祝大少爷,请坐。”
祝翼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对方却也不生气,继续和颜悦色地用流利的汉语说:“你想站着也没关系,想坐下随时都可以,你都随意。”说着自己重新坐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祝翼铖,手指下意识地轻叩了一下桌面。
出于医科学生习惯性的敏感,青年注意到这个日本人虽然身材不高,手指却是纤细修长的。日本人意识到祝翼铖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笑了笑,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学微生物学出身的,现在以日本陆军军医的身份工作。”说到这里,日本人顿了顿,见祝翼铖没有反应,便又补充道:“我叫中野寿夫,我知道你叫祝翼铖,很高兴认识你。”
中野寿夫一边说,一边又站起来,绕过方桌站到祝翼铖面前,热情地伸出右手。祝翼铖却向后躲了一步,不让中野的手碰到自己,冷硬地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有话快说,别绕弯子!”说着,他的目光仿佛两道冰箭,带着寒意直射向对方。
“祝大少爷,您大可不必这般如临大敌。”中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恢复热情。他站在祝翼铖面前,斜倚着方桌,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无意中从您与令弟的对话中得知,祝大少爷曾经去找贵国的军队长官探讨过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只是贵国长官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给出让您满意的答复。”
祝翼铖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实在想不起,那天他从张柏亭的住处出来后和祝远诚说起整个过程时,周围究竟还有谁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全身一凉,的手心冒出了微微冷汗,心中忍不住咒骂起日本人无孔不入又防不胜防的情报网来。
这个小青年的表情变化一丝不差,全都落在了中野寿夫的眼中。中野十分满意现在达到的这种效果,祝翼铖这个年轻人太嫩了,现在看来,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好对付。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我猜得到您在想什么,很诧异,是吧。您也不必太在意我们是怎样听到您与令弟的的对话,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
中野的话越轻描淡写,祝翼铖便越强烈地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看着中野那张脸上浮动着如同生物膜表面多糖一样的假笑,他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对准中野那张笑脸,狠狠地砸上几拳。
不过气归气,祝翼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至少他还能暂且按捺怒火,等着听中野寿夫的下文,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中野却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眼神中带着点赞许,用略带研究的目光打量着祝翼铖。
祝翼铖见中野不再说下去,却又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追问道:“那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究竟想做什么?”他的语气很冲,带着质问的含义,中原却始终笑容可掬,仿佛祝翼铖的怒火似乎既没有让他感到意外,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其他影响。
“祝大少爷,您又何苦这样如临大敌呢?我敢肯定这里一定有些误会。因为我可是特地关照了三岛,要恭恭敬敬地将您请过来。”中野转过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突然说。他口中的“三岛”,显然指的就是在路上拦住祝翼铖并将他带过来的那个中年人了。
听了这话,祝翼铖咬了咬唇,冷冷地“哼”了一声。中野却仍然笑容满面:“作为皇军东亚战区陆军上尉医官,我发现您很有才华和专长。”说到一半,中野故意顿了顿,看了一下祝翼铖的反应。见他仍然一副横眉立目的模样,不过似乎暂时还不打算开口,中野便继续道:“我是个惜才的人,生平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人才被埋没。听说祝大少爷富有创造性的提议竟然被贵国有眼无珠的长官所批驳,实在于心不忍啊!”
中野寿夫一边说着,一边在祝翼铖身边踱来踱去。祝翼铖现在已经大概猜到了中野的用心,反而冷静了下来,眼角的余光冷硬地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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