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之城》第40章


“那么,这活你是接?还是不接呢?”巫啸天低头与她眼观眼:“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轮到了那三丰的头上。”
“当然!”佟若兰冲他一笑,她的一只手在对方的手中,一只手,则如爬墙虎,悄然爬上巫啸天宽阔的胸膛,勾着他的心。自把身体交给他两年多来,她学会了如何去取悦这个男人,哪怕这有如例行公事,她倔强地不去想那个就在广西的男人,也倔强地不肯去想巫啸天的好。心底,惧怕巫啸天的进攻性,惧怕再次的无力。
她已经再输不起了。
巫啸天抱紧了她,声音低沉得有些性感:“若兰,你逃不掉的,你明明,也是想我的。”蛊惑,总是随时随地,逼迫她将心献出,一如之前的柳安岩,但更多了几分霸气。
佟若兰不语,陷落在他的怀里,乖巧听话。她的手从男人的胸口往上,缓缓来到男性象征处的喉结,轻轻一划。她喜欢看它上下滚动的样子,很性感。巫啸天的手掌变得更热了起来,他带着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今夜,我去你那儿。”
“若兰小姐,好久不见。”一身军装的男人低头看着佟若兰,一如既往地带着好看的笑容,只是那双眼隐藏在了军帽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佟若兰略微一错神,肩头上巫啸天的大手已经将她暗暗一捏,她迅速地垂下眼帘,将情绪掩饰,又迅速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笑容灿烂像是在和对方拼比:“是啊,好久不见了,柳参谋。”
柳参谋,柳安岩,是的,柳安岩。再一次地相见,他瘦了些,也黑了些,古铜色的皮肤很——好看。他的笑容,依旧迷人,他的语调,依旧温柔。
柳安岩伸出了手,将她的小手握住:“两年不见,若兰小姐越发漂亮了。”
“柳参谋真会说话。”佟若兰依旧笑着,她的手在这熟悉的温暖手掌里,却感到烫得不行,恨不得立马收了手,将这温暖丢掷一旁。
柳安岩却不让,暗暗使了力,让她挣脱不开。二人不说话,也不动,巫啸天冷冷道:“柳参谋,赶紧上去开会吧,这里人多眼杂,看到了可不好。”
柳安岩抬头朝他看去,暗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巫司令,好些日子不见你和若兰小姐,不如借此机会找个地方聚聚?”他是在挑衅,直接地挑衅。
佟若兰的呼吸一下子又不顺畅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幕。浑身像是被刺刺着,难受得紧。
又见面了呀。
两日前的夜晚,佟若兰的住处。
粉色的大床上,二人赤裸的身子在凉被中半遮半掩,巫啸天低沉的喘息回荡在这偌大的卧室内,其中夹杂着佟若兰的娇吟。
“若兰,”巫啸天拂开她额前汗湿的一缕发丝,与她贴着唇道:“有关今日的事情……嗯……再过,再过两日会、会召开会议。”他微微一眯眼,身子一动。
佟若兰轻呼了一声,蹙眉道:“嗯。”玉臂,缠紧了他的颈项,不大明白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事情?
“有个人……也,也要去。”巫啸天微微皱眉,盯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佟若兰心中一沉,有个人?哪个人?还有哪个人?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能让巫啸天不指名道姓地提到?她还未想好如何接话,身上的男人猛然一个翻身,有力的手将她顺势一拉,令她坐在了身上。
佟若兰只觉得这姿势太刺激,红色的血液迅速地游走在她的全身,又嚣张地蔓延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使得她看起来像是熟透的红苹果,让男人恨不得在上头咬上一口,品尝个中滋味。她将手撑在身下人精壮厚实的胸膛上,一头卷发微微遮住了胸前的温柔,从口中发出一声无法自已的动听音符。
巫啸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的手扣住若兰的腰身,激烈地引导着她:“你,能见他么?”
能么?不能么?必须能。佟若兰享受着交欢的乐趣,吃力地吐出一句话:“早,早已过去了!”巫啸天故意在今夜而不是白日里说,分明是想要她应承下来无法反悔,再看看她的反应。看看她是否可以面对柳安岩。
柳安岩,那个眉眼带笑的英气男子,曾经住进她心里、又狠狠将她伤害的男子,真的要与她再次见面了么?再见相见,会是怎样的情形?他,他的身边,是否又多了一个红颜知己?在这上海滩,太多美丽的女人了。
不,不必在上海,广西的女子,也如那周苒一般可人体贴吧?
“啊……”她唤了一声,皱眉抱住了猝然坐起的巫啸天。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看到她走了神,故意坐起,好令她回神。好吧,她回过神,寻找巫啸天的唇,用最热情的气息来回应他。巫啸天像是要将她窒息,狠狠地吻着,几次都将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不放。
佟若兰明白,今夜她将别想好好睡了。
35
35、争抢 。。。 
佟若兰的勺子在咖啡杯里缓缓搅动,将那奶和咖啡融在一块,她思索着白日的一切。
柳安岩是此次行动的策划者和指挥者之一,包括巫啸天在内,在此次上海的清党行动中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所谓清党,即清除国民党内的共产分子。这不是和谈,也不是妥协,更不是谅解,而是——清除。从这二字,完全可以看出日后将会是如何的腥风血雨,而她佟若兰,将是这场血腥运动中一份子。她并不怎么了解共产党,从平日所接触的一切观念和报道中,仅仅知道共产党人与党国政见不同,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内乱未定,二者相互合作一同推翻北洋政府。党国试图建立一个以蒋介石为首的政府,而共产党人自然不会这么想,这日后的事情,难免是要打起来的。
党国试图率先发动了这次攻击,不过是想抢占先机,否则日后两方也必定刀锋相向。
你能指望两个争夺权势的人和平相处么?
而她,也算是尽忠与党国。不,尽忠?她不过是想为洪坤图谋更大的利益罢了,一个帮会在上海滩做得再大再厉害又能如何?在政府面前,也不过是颗好用的棋子。
共产党,国民党,应该是国民党会赢吧?
“阿姐!”林阙不悦地打断了她的思路:“约我来这马尔斯咖啡馆的是你,可如今你却不搭理我。”两年过去,他已经长成了十九岁的青年,个头已经高出了佟若兰半个头,可那体型依旧有些瘦,肤色也是依旧白皙。完全的一个唇红齿白的美丽年轻人。
如今,他已经是圣约翰大学二年级的一名学生。本来以他的年纪,这个时候顶多也不过正在念大一,但他极聪明,高中时就跳了两级,如今是文学院政治系的一名学生。
佟若兰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阿姐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是啊,真多,真烦,又见到了柳安岩,这是她最不想的。
“什么事?”林阙随意问了一句,又道:“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他想着兴许是帮会的事情,上次的革命政变帮会也有份,有传言说没捞着半点好处,对共产党早有不满。这些日子来,工会的人一直在闹事,或是罢工,或是和他们口中的资本家谈判要求提高待遇,都有那工会在后边支持。
资本家?这么说来,他也是资本家咯?林家做的不就是投机的事情?
他的所谓表兄林穆,长他两岁,如今跟随在林靖池的身边,比起两年前又多了几分老练,对这投机的生意正是渐渐熟悉中。林靖池不愿他插手这些事,说是舍不得他操心。嘿嘿,不让也罢,他巴不得落一身清闲,让那林穆好好在外头忙活,好好享受失败之前的成功带来的喜悦。
他不急,哪怕是再过十年,只要林靖池不死,林穆也没法对他有太多的刁难。林穆,你就好好忙活吧!
而这厢,佟若兰想了想,吩咐道:“这几日,不要随便出门了。”说不准没几日就要闹开了,免不了争斗,不想让林阙遭了秧。
佟若兰料不到,那岂是一般的争斗如此简单?腥风血雨比她预料的要快得多了!
“好吧!”林阙乖乖答应:“上次你的生日我没能去,阿姐不要生我的气。”他放下勺子,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礼盒,递给了若兰。
他笑得美丽:“喏,这是礼物。”
佟若兰也笑了,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拆了开了,打开小盒子——呀,是一对好看的耳环,红玛瑙所制成,倒是和她今日的这身紫红色旗袍挺搭配。
“要不要我给你戴上?”林阙看着她笑,眼里有温柔和爱慕。
“小鬼头!”佟若兰假意白了他一眼:“我自己不会动手么?”她知道林阙的心,却故意回避。边说边卸下了自己正戴着的耳环,就要将新耳环戴上——
“你果然在这儿。”
这道声音太熟悉,佟若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林阙则缓缓收起了笑脸。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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