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午夜都住着一个诡故事(出书版) 作者: 童亮 第五部》第38章


那人点点头,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堂哥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侄女,是附近一个高中的学生,年方十六。
“比你小一岁。”爷爷在给我复述这件事情时这样说道。这也是爷爷的思维习惯,只要别人讲到谁家的子女怎样怎样,他立刻在心里比较我跟那个子女谁的年龄大一点儿,谁的年龄小一点儿。仿佛我就是他心中的一个年龄标杆。
他的侄女在学校成绩还不错,所以有些心高气傲。三四天前,她恰好听见她父亲说了栗刚才的事情,说那个栗刚才会很多的蛊术,骗了很多好看的女人,并且被骗的女人都心甘情愿往他身上靠。她父亲提醒她,以后见了栗刚才千万要绕道走。
她却不相信她父亲的话,当时还笑着说她父亲没有自己的思维,人云亦云。她还说,如果她真的碰见了栗刚才,她一定要上前去羞辱他一顿。
她父亲严声厉色地教导她不要这样。
她劝父亲道,很多女人天生就是很笨的,而栗刚才这个人可能恰好讨得那些女人的欢心,所以那些女人才会被他骗。像这样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书上电视里经常见到,不会是所谓的蛊术作怪。只要自己不喜欢他,他怎么骗也是徒劳。
她父亲想想也是,但仍叫女儿不要接近这样的人,以防万一。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比往常回来得要晚很多。她进门的时候碰到她父亲,连个招呼也不打便往房间里走。她父亲非常诧异,心想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回来也不说干什么去了?脸上也湿淋淋的,难道是掉到水塘里去了?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是干的,不像是掉进水里的样子。
她父亲不敢直接问女儿,却慌慌张张地去找女儿的妈妈。女儿本来就跟母亲沟通比较多。可是找到她母亲后,她母亲的神色比她还要慌张。她母亲见了她父亲,不等他先开口便问道,我们家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刚刚碰见她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全当没有看见这个做母亲的。头发和脸上还沾了几根青草。
她母亲被女儿这个阵势吓到,也不敢多言语,呆呆地看着女儿走到压水井旁边洗了一把脸,将头发上的几根青草拈下。然后,她母亲看着女儿离开压水井走向家门,她母亲自己却立在原地,一个步子都迈不开。
他们俩你瞪我,我瞪你,都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他的堂弟,也就是跟爷爷讲这件事情的人恰好经过这里。他见堂哥和大嫂都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好奇地询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女孩的父亲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给他听了。
他的堂弟狠力一拍巴掌,叫道:“坏了,侄女恐怕是遇到坏人了。”
其实,女孩的父母早就想到了,只是似乎这话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一定要等别人来肯定一般。如今听人说出此话来,他们俩顿时慌了神。
他的堂弟劝他们两人暂且保持冷静,叫他们去找往日一同上下学的女儿的同学,问问情况。
他们三人一起连忙去找女儿的同伴。未料女儿的同伴却说今天她们是分开走的,她也不知道他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垂头丧气回来的路上,却有意外的收获。
路上遇见一个人正在对其他几个人说着什么话。那个说话的人表情夸张,声音很大。他们三人自然被吸引。不听不要紧,仔细一听,原来那个人所描述的人恰恰跟他们的女儿差不多。
那个人说,他刚才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在经过土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高中模样的女生正颐指气使地对着一个年纪比她大很多的人训话。
刚开始,他还以为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是那个高中女生的父亲,他还猜测那对“父女”或许为着家庭的事情争吵。可是当走过土桥从那对“父女”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听见那个女生对男人说,听说你的情爱蛊很厉害,害了不少女人,可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也许是因为他在旁边经过,那个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反驳女生的话,任由她指指点点,说这说那。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听见女生说到情爱蛊,顿时心生好奇,想看个究竟,听个明白。只碍于不好当着面来偷听偷看,他便悄悄躲在土桥的另一边窥看。
土桥不知建于何年何月,桥身为大青石,桥拱很高,不知什么原因,桥身常年蒙着一层灰不溜秋的土,晴天走时灰尘扑面,雨天走时泥浆滑溜。“土桥”因之得名。
由于桥拱很高,所以他站在桥的另一面时可隐蔽自己,而从间隙里还可以看见桥对面的一切。此时比学生放学的时间还晚了一点儿,路上的人越发少了。那个被骂的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果然,那个男人说话了。他对那个女生说,难道你就不喜欢我吗?
女生被他弄得一愣,但立即拉下了脸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你?
他虽然被骂,但毫不生气,笑嘻嘻地又问那个女生,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女生上上下下将面前的人重新打量了一番,继续骂道,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我是来教训你的,你还自作多情?
他还是保持笑嘻嘻的一张脸,继续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骂完就走;如果你喜欢我,那就跟着我走。”他的声音很柔很软,仿佛真跟情人说话一样。
【57。】
偷听的人迷惑不解,这男人是真神经病还是假神经病?怎么说话不像个正常人?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远比刚才还要令偷看的人惊讶。
那个男人转身离开土桥,那个女生却像一块磁铁跟着另一块磁铁一般,紧紧跟着那个男人。并且,那个女生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温顺了,头微微低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昏昏欲睡的什么也没有思考。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远。躲在土桥另一边的人心中有些犹豫,想跟过去看看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他又心生害怕,不敢抬起脚步。当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那两个人渐行渐远,直至拐了一个弯被青瓦泥墙的房子挡住了背影。
不用说,按照那个偷听的人描述,那个女生恰恰是一副痴呆表情回家的女儿。而那个男人的诡异说话方式表明:他正是一直被大家传言为会下情爱蛊的栗刚才。因为在爷爷找到栗刚才之前,他的蛊术早就闻名乡里了。当然了,这样的“闻名乡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前没有人找他的麻烦,是因为害怕他的蛊术,现在居然有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他下了情爱蛊,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了。
因此,爷爷才会看见眼前栗刚才被一群人围住不放的情景。
“马师傅,我们知道您会很多神秘的方术,但是您从来都是只做好事的。那么,马师傅,请您当着大家的面把栗刚才的阴谋揭穿。”递烟的人拉住爷爷的手,双目圆睁。
栗刚才一眉上扬,一眉下压道:“马师傅,您来得刚好,我昨晚恰好去了您家里,还跟您聊了一夜的话。您给我作个证明,我确实没有来害他家的女儿。”栗刚才也走了过来,拉住爷爷的另外一只手。
显然,栗刚才的话让他们大吃一惊。如果爷爷证实栗刚才昨晚在他家里聊天的话,那么昨晚蛊惑那个女生的人自然不会是栗刚才了。
爷爷挣脱他们拉住的手,摇头道:“我恐怕要让你们两方都失望了。第一,就算我的方术再厉害,但是蛊术跟方术还是有区别的,不是说我看看就能看出问题的。第二,栗刚才……”
“啊?”栗刚才见爷爷说到他,愣了一下,惊恐地盯着爷爷的脸。
爷爷也看了看栗刚才说:“第二,栗刚才昨晚确实去了我家,但是你们说的事情大概发生在傍晚,所以我不能确定栗刚才去我家之前的行踪。”
栗刚才的眼神中透露出失落,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片刻的众人立即重新活跃了起来。其中有一人道:“虽然我不懂蛊术,但是我曾听老辈的人说,会蛊术的人眼睛比一般人要红,双手的趼也比一般人多且厚。这可以作为鉴别人是不是会蛊术的证据。”
众人立即将目光集中在栗刚才的身上。
栗刚才眼睛微红,双手紧紧攥住拳头。
刚才说话的人冷笑道:“你们看看他的眼睛,相信只要不是色盲的人都能发现他的眼睛发红。”然后,那人一把抓住栗刚才的拳头,生生掰开来,得意道,“大家也可以看看,他的手中有很多老趼,肯定是捉蛊虫留下的。”
因为养蛊要捉蛊虫,所以蛊师的手有很多老趼。这些趼不是蛊师做体力活日积月累留下的,而是为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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