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之后 作者:余以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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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雪几乎是大喊道,『我们不住了,我们要走!』
酒店经理将脸转向胡刚,胡刚犹豫了一下说:『我们退房。』
胡刚的车在停车场,他说这车是朋友借给他的,一辆银灰色的奥迪。他将小雪送到市委大院门口。小雪惊魂未定,下车时连『拜拜』也忘了说,一头便钻进了大院里去。
魏阿姨对小雪夜半回家很是惊讶,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连声问出什么事了。小雪摇摇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这才觉得找到了魂似的。她对魏阿姨说给我一杯水,我口渴。
魏阿姨给了她一杯水,同时说道:『你以后还是早点回家。刚才电话响,我去接了,里面却没有声音。本来,夜半的电话我是从不会接的,但想到可能是你打来的才去接,没人说话,挺吓人的。』
『鬼电话!』小雪骂了一声。昨夜胡柳在这里时,门外既没有异样,电话也没响过,可是今夜,电话又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雪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突然为自己今晚的轻率感到自责。要不是遇上那可怕的事,她现在一定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时,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提醒她有未读的短信。她打开手机,有两条新短信。最新一条是胡刚发来的,他写道:『今晚的事纯属意外,别害怕。我爱你。』小雪眼眶一热,她想说我也爱你,但我同意和你开房,太轻率了。
另一条短信是皮贵在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他写道:『我有种预感,坏事正在逼近。相信我的预感吧,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雪疲惫地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小船,在漆黑的海面上漂泊……
第七章 夜半电话
皮贵心里一惊。门开时,让他更吃惊的事发生了,站在门里的居然是安柏!几年不见,他已长高长壮许多,虽然还戴着一副眼镜,但已不是中学时的那个文弱书生。

皮贵在燕娜家度过了一整夜。尽管对扮演表弟并留宿在这里他已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收到燕娜短信来到这里后,夜里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始料不及。
正如燕娜上次对皮贵所说,她已同意和这个叫刘总的男人好了,所以刘总在天黑后到来时,燕娜平静地接待了他。他们先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皮贵在一旁看电视。不过这次他不能把电视声音开大,因为燕娜并不需要赶他走,只是希望有表弟住在这里,可以限制那个男人不敢太乱来。
可能因为两人的格局已定,刘总这次很安分,没对燕娜动手动脚,也没急着提出要上楼。他和燕娜慢慢说着话,时时显示着成功男人的风度。不过这种平静因燕娜的一个电话被打破了。
电话是一个年轻男子打来的。因燕娜的手机音量较大,或者是屋里很安静的缘故,坐在近旁的人也能隐约听见电话里的声音。那年轻人叫她『燕娜姐』,从对话内容看,他们是在谈一部电视片。突然,燕娜对对方说道:『采访邹小雪估计有难度,因为她配不配合,我们心里没底,所以安柏呀,这方面的事你要多考虑。』
听燕娜提到邹小雪,皮贵心里特别震惊。没想到,刘总对这个电话也很敏感。他先问打电话来的人是谁,燕娜说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刘总便说:『那该叫你燕老师啊,什么燕娜姐,姐啊姐的,叫下来就要出问题。』
燕娜说:『你吃什么醋呀,这可是件公事。有关方面要拍一部《反腐风暴》系列片,其中一集在咱青铜市拍,当然是拍邹副市长的事。这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是到剧组实习的。因他是本地人,还是邹小雪的中学同学,参加剧组比较合适。』
原来如此!皮贵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戴眼镜的文弱男生,他叫安柏,是他们班的班长。皮贵清楚地记得,因追求小雪而在全班丢丑的人就是他。他写了一封据说有5000字的情书给小雪,小雪看也没看就放回他课桌抽屉里了,结果这封信被好事的同学翻看,迅速传遍全班,搞得安柏尴尬了好几天。现在,他参加这个片子的拍摄,还要采访小雪,皮贵心里七上八下的——小雪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摔了?
皮贵愣在那里,既看不进电视,也听不见燕娜和刘总的说话声,心里只担心小雪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燕娜对他说:『表弟,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皮贵的房间在楼梯后面,他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后脑子里还是乱糟糟一片。燕娜曾说,要送人进精神病院的电话是从北京打来的,会不会打电话的人是安柏这个狗杂种。但是,他毕竟还只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就算他想报复小雪,但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或者,有一个团伙或组织在利用他?
夜已深,附近传来的脚步声突然使皮贵意识到,自己住在这里是有任务的。燕娜说过:『刘总这人很变态,但只要他不害我,你就别管。』这话的意思是,若他要害燕娜,皮贵当然要管。皮贵下了床,先从窗帘缝里看了看别墅外面,林荫道上有手电光晃动,原来是邵梁他们在巡逻。皮贵今天下午来这里时,在大门处遇到这个物业主管,他拍着皮贵的肩说:『真没想到燕娜是你的表姐,你们姐弟相逢,该感谢我啊。』皮贵连连点头,说改天请他喝酒。
皮贵拉好窗帘,又走到门后去听了听。燕娜和刘总还在客厅里说话,这使皮贵放心了许多,也许,燕娜是有意延迟上楼的时间。
皮贵重新躺回床上。刘总的说话声突然高了起来,显然是喝酒后的嗓门:『你知不知道,那个姓邹的市长,我在他身上赔了几百万元呀。也怪我运气不好,别人给了钱,要当官要发财都办到了,可我给了钱,事还没来得及办,他就被抓了,我真是倒霉透了……』
皮贵在心里骂了几声『活该』,便走到门边将房门开了一道缝,想看看刘总的醉态。房门被楼梯遮挡着,很暗,但恰好能从楼梯下方望见亮着灯的客厅。他看见了刘总的后脑勺。燕娜坐在侧面,但奇怪的是她已换了装,穿着一套在电视上穿的制服。那是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前面露着一片白色的抹胸。皮贵迷惑地看着燕娜的侧面,心想她这样穿也许是刘总的要求吧。刘总在一阵叹气后又说道:『算了,今晚不说这些倒霉事,有美酒美人,够了。』说完这话,他站了起来,皮贵看见他黑色的背影像一头狗熊。他将燕娜的身子往后推,让她斜靠在沙发上,然后,他解开她的外衣,将那白色的抹胸一下子推了上去……
皮贵捂着狂跳的胸口关上了房门。作为『表弟』,他觉得不应该偷看表姐的这些事。
燕娜和刘总大约是在半夜时上的楼,上楼后也没有特别的响动,更没有皮贵设想的燕娜喊『救命』的声音。也许,那个男人已完全醉了,或者,自己住在这里,限制了那男人的疯狂。皮贵迷迷糊糊睡去,在梦中看见了燕娜赤裸的背影,醒来后他想起了那幅曾经挂在墙上后来又被燕娜收起来的照片。那是一幅很美的照片,是谁给她拍摄的呢?
第二天,皮贵一整天都心神不定,心情烦躁。首先是小雪接他电话时没有任何回应。他对她讲了有关方面正准备将她爸的事拍成电视片,并且他们中学时的班长安柏也参加了剧组。小雪听后显然很震惊,但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嗯嗯』地应答,好像家里有人,不方便说话。
接下来,皮贵被秃主任叫到办公室,被追问为何昨夜一夜未归。秃主任说:『有人看见你昨天下午刚下班便坐出租车走了,今天早晨才回来,是不是?你回不回宿舍住,这种事我本来可以不管。可你是个孤儿,我们单位领导应该对你多点关心。你现在钱挣得多了,可要节约下来,为以后成家呀,尤其不能拿钱去乱找女人,得了艾滋病什么的,你就完蛋了。』
这番话让皮贵听得愤怒,秃主任认为他一夜未归是去嫖妓了,这都怪大李造成的影响。运尸工大李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男人,前段时间去了次洗浴馆,回来便对伙计们吹嘘,说那里的小姐站成一排随便你选,选好后带进房间,那女子会服侍得让你骨头也酥了。秃主任知道后处分了他,扣他奖金,说他在职工中造成了不好影响。大李不服,他说小姐对他讲了,当官的也去那里,既然如此,我们这些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找活人解解闷有什么错。
皮贵的推测没错,秃主任果然对他说:『皮贵呀,你可别学大李,你还年轻,还是安心找个老婆过日子吧。素英给你做帮手有些时间了,你看她怎么样?虽说她三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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