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祭坛》第17章


“别站在门口了,快请进。”平川把北村让进了屋里。紧挨大门的这个房间是一间约八张塌塌米大小的西式房间,屋里摆着办公桌,房间的布置很像办公室。在房间的一角摆着冰箱和电视机。办公桌旁边的墙上挂着钥匙板,上面挂着贴着标签印有各个房间号码的钥匙。
看样子家属没在这里,大概是在别的屋子里或者出去了吧。桌子上放着威士忌酒瓶和酒杯。
“先生,您请坐。”平川搬来一把椅子。
“突然造访,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反正我有时间。今天是星期一,我休息。节假日有房客在,不能休息。”平川解释说。
“先生您也来一杯吗?”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
“我不喝,您别张罗了。”
“喝威士忌,还是喝日本酒,或者烧酒?”
“我真的不喝,我一喝就醉。”
“可别那么说。”
平川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放在一个干净的杯子里,然后往杯子里倒上酒。北村推辞不掉,就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事发后,新屋的房间是怎么处理的?”北村继续追查。
“没处理,还是那样。”
“还是那样?没有人来认领他的东西吗?”
“没有人知道他的籍贯是哪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亲属。在新屋的遗物中,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他偷的,被盗物品的主人也还没有全部查清,所以警察说先暂时按照原样存放在那里。”
“这么说那间屋子被锁上了?”
“是的,现在房客少还可以,但总是这么空着也够呛,警察也不代交房租。”
“如果总是这样没人认领他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会当做来路不明的遗失物交给警方处理吧!”
“公寓这方面可够麻烦的。”
“让这样一个房客住了进来,房东非常生气,警察也怪我。我都想辞掉看门人这份工作了。”
“入住时房东应该见过他。”
“没有,房东全权委托我负责。从入住到收房租,还有催不受欢迎的房客搬家,全都由我负责。如果新屋的东西一直这样没人认领,可能还让我赔房租呢。”
“那可真够倒霉的。”
“新屋非常喜欢看您的书,您看他会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
“我也是在警署找我调查情况以后,才知道新屋的事的。”
“刑警找您调查过情况吗?”
“新屋死的时候,戴着一块有我签名的手表。”
“您是为悼念您的读者特地来的吧?”平川开始试探北村。
“听说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秋本道夫的打火机。”
“秋本道夫是谁呀?”平川似乎对秋本一无所知。
“在新屋遇害前,那个人也被杀了。所以警方估计新屋和秋本之间有某种关系。”
“有个打火机吗?警方曾经仔细地搜查了新屋的房间,不过什么也没对我说。”平川流露出少许的不满。平川并不知道打火机这件事。看来警方还没有想到秋本曾经到过新屋的房间。
“新屋和秋本这两个人遇害,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从这个思路上看,不知道秋本是不是到过新屋的房间。这是秋本的相片。”
北村拿了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秋本的相片给平川看。
“这就是秋本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平川摇了摇头。
“没有印象吗?”
“我没见有人来找过新屋。他和别的房客在走廊或者出入口擦肩而过都不怎么打招呼,即使跟我打个照面也会把脸扭过去。那个人是人见人厌。”
“也没有女人来找他吗?”
“别说女人了,连只母猫都没有。”
“他总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他的老家总应该有兄弟姐妹或者亲戚吧。”
“大概他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在正月里连一张贺年卡都没收到过。不过倒真没想到他是一个小偷。”
“也许老家和亲戚都跟他断绝关系了。”
“不过他常打电话。居然有人和新屋通电话,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电话费有多少?”
“每个月都有好几万日元的电话账单寄来。”
“每个月好几万,这都是往哪儿打的呢?”
“我听着像色情电话。能听见电话里的下流话,肯定是自己躲在房间里看黄色录像,一个劲地打色情电话。他的性格真是孤僻。”
“原来打的是色情电话,平川先生怎么知道是色情电话呢?”
“有一次误将寄给新屋的账单寄到了我这里,所以我知道那是新屋打色情电话的费用。”
“新屋遇害前是否曾经发生过交通事故?”北村的话锋一转。
“交通事故?这我可没有听说过。”
“新屋有自己的汽车吗?”
“有,不过在新屋死了以后,他的汽车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后来找到那辆汽车了吗?”
“没有找到,我想肯定是放在别的地方了。”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了,就应该有人跟他联系呀?”
“大概是被当做大件垃圾处理掉了。这些东西—般是扔到河滩或者山里,要是把车牌拆下来,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
“会不会是发生交通事故以后,当做废车处理掉了呢?”
“如果当做废车处理掉,那新屋应该回来呀。”平川的话很合乎逻辑。
要找到秋本与新屋之间的接触点,就必须证实在新屋去世前曾经发生过交通事故。
“如果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那他们会以什么方式接触呢?”北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对了,说到事故,新屋在死前曾经把自行车撞坏了。”平川想起来了。
“撞坏了自行车?”
“新屋除了汽车以外,还有一辆小型自行车。开车出去还得找停车的地方,所以他平常出去购物时就骑小型自行车。听他说不留神把自行车撞到了电线杆上,车把和轮子都变形了,就给扔了。”
“撞到电线杆以后扔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让我想想,肯定是去年6月份的事情了。”
“去年6月!”那时秋本还没有死。
“平川先生见过那辆撞坏的小型自行车吗?”
“没有,我只是听他说过。”
“那辆车是不是撞得根本没法修了?”
“他是这么说的。”
“撞到电线杆上会坏到这种程度吗?”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大概是骑得太快了吧。”
“新屋没受伤吗?”
“他说摔到地上,把手脚擦破了。”
“那自行车就应该是新屋的替罪羊了。”北村思索着新屋扔掉小型自行车的原因。真如新屋说的只是撞到电线杆上了吗?如果小型自行车是和秋本的车撞在了一起而撞坏的,那秋本和新屋之间就有了接触点。只是撞坏了小型自行车,而新屋却奇迹般地没有受什么伤。
秋本和新屋当场达成和解,两个人都没有报警,私下解决了。这时,秋本失落了打火机,被新屋捡了起来。新屋虽然答应和解,但仍把打火机秘密地保存起来,以便作为日后的证据。
“肯定是这样”。北村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但这终究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
“那辆撞坏的自行车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说撞坏后就近扔到垃圾堆里去了。”只要找到自行车的残骸,就能证明曾经发生过的交通事故。
“先生您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呢?”这时候,平川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因为我听说新屋是我的忠实读者。也许新屋是个罪犯,但他又是我的读者,而现在成了凶杀案的受害者。秋本和我也有私人关系,我觉得这两个人的被杀之间有某种联系。”
“您对读者可真是够关心的。”
“作家要是没有读者就不能称其为作家了。我一想到有我签名的手表记录下了新屋被杀的一瞬间,就觉得特别难受。”
“您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不到新屋的房间去看一看吗?”平川说出了北村不敢奢求的愿望。
“这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看门人完全可以不让他去看新屋的房间。
“没关系,和新屋的租房合同已经到期了。我只是应警察的要求暂时保管他的遗物。”
“那就让我去看看吧。”
平川从钥匙板上取下201室的钥匙,在前面带路。新屋的房间正好在看门人的房间上面。
打开门看,里面有一个六张塌塌米大的房间和一个四张半塌塌米大的房间,还有一个厨房。这是一套两居室。
“新屋死后我头一次进这个房间时吃了一惊,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和服饰用品。后来知道那些都是偷来的,我就更吃惊了。”
“他的东西都完整地保存着吗?”北村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问道。室内收拾得还算整齐,在冰箱、电视和书架等家具旁边放着一个瓦楞纸箱,里面放着尚未查明主人的被盗物品。
“现金、物主不详的珠宝和贵重物品由警察保管,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估计是他自己的。书箱里都是您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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