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祭坛》第20章


要是新屋还活着,肯定不会漏掉这则广告的。从6月29日下午二时起,田卷家肯定空无一人,而新屋生前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新屋是利用别人的不幸而生存的,结果遭了报应。他自己被人杀了。真是因果报应。
“田卷?”
这时,松家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田卷这个姓很少见。松家翻开在新屋家找到的赃物清单。除现金外,找到失主的赃物都已归还,失主及其住址不详的赃物则由负责的警察造表送到厚木警署和熊谷署。
估计是新屋的遗物和不值钱的破烂都留在了他的屋子里,由看门人负责保管。
“有了。”
松家把目光盯在了赃物清单上的一行。上面写着:“纯金怀表——田卷敬造”。这个名字与法事广告上登的死者名字一模一样。
松家记得这块金表。这块纯金怀表有着相当长的历史,是个古董,价值非常高。内盖上刻着田卷的名字,但因为住址不详而归入了不详物品之列。看来这是新屋很早以前的猎物了。松家苦笑了—下。但是田卷家并没有刊登去世的广告,所以,新屋未必只靠看死亡广告去行窃。也许有时正好碰上家中无人,或者通过别的方式得知田卷家没人,然后进屋行窃。
田卷敬造这个名字很少见,所以不大可能有同名同姓的人。这件赃物应该可以确定物主了。
但是,在通知未亡人田卷光子之后,对方的反应很冷淡,她说并不记得有这件东西。
“内盖上刻着田卷敬造的名字。”
听了松家的这句话,对方冷冰冰地说:“大概是同名同姓吧,总之不是我丈夫的东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松家挠了挠头,听到田中问他:“怎么样?”
听松家介绍了经过以后,田中说:“可能遗属不想再增加新的悲痛,而不想看见遗物。”
“但是,一般来讲,找到了死者被盗的遗物,遗属都想证实一下是否真的是死者的。”
“也不都是这样。可能是遗属想早日忘掉悲痛。”
“这么说不举行周年祭岂不更好?”
“周年祭只是个仪式。即使遗属不想办,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也还是要办理的。”
“上面写的是根据死者的遗言没有举行正式的葬礼。”
“但遗言并没说周年祭也不举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失主,却没法儿归还,这块金表可真可怜。”
“即使证明这就是死者的东西,如果遗属不承认,也不能强迫她接受。”
“我总觉得这则周年祭的广告有点儿不情愿。”
“不逐个通知死者的亲友,而是改用广告通知。这样会有人看不到这则广告。”
“我怀疑死者是不是真的留下遗嘱要求不举行大葬。”
“这么说就太可悲了。葬礼和法事并不是为死人做的,而是为活着的人做的。”
“所以说,即使有遗嘱,遗属不举行正式葬礼,我也觉得她可够冷酷的。”
“这么说你认为所有偷偷举行葬礼的遗属都是冷酷无情的了?”田中责备他说。
2
虽然下手有点儿迟了,但警署已通告了新屋的汽车颜色、车型、车牌号码,并下令搜查。
这辆车在新屋去世的同时也失踪了。搜查总部认为是罪犯在丢掉新屋的尸体后,将其扔在了附近。如果扔在收费停车场,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警方把搜查重点放在了案发现场周围的空地、免费停车场、空院子和废料场。
搜查总部的工作很快就有了结果。在案发现场的下游,也就是川岛镇境内的河边废车堆放场,发现了通令搜查的那辆车。车子扔在废车堆里,和别的车子混在一起。
汽车并没有报废,还能开,但油箱空了。警察对汽车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但没有找到任何与罪犯有关的遗失品或者线索。
“废车堆放场倒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石井说。
“现在有‘河流法’,对河岸的管理非常严格。一不留神扔点儿垃圾都不行。这个废车堆放场居然能被允许设在这儿。”
“大概罪犯知道这儿有一个废车堆放场。”
“也许是。对罪犯来说这就是一辆废车。他倒真是找了个好地方扔车。”
这个废车堆放场位于川岛镇和北本市的交界处,在袋水路与荒川河向北沿伸约一公里形成的三角洲地带。周围是漫无边际的广袤平原。荒川河泛滥时,这一带经常发生水灾。
从荒川河的支流向北本市的地界沿伸出来的袋水路,过去也是荒川的河道。河道改变以后,就被废弃并被袋水路封住了。川岛镇跨过荒川河的支流向北本市方向沿伸。一看便知,两地是以原来的荒川河支流为界。
废车堆放场设在三角洲堤坝的内侧,打算以此来加固堤坝。这也算是巧妙的废物利用吧。
“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弃车场所,为什么又把尸体扔到熊谷市的破屋中,而不是把尸体放在车里扔到这个地方呢?”福山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也可能是扔掉尸体后,开着被害人的车逃跑了吧。”
“从这儿怎么逃跑呢?”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最近的车站是高崎线的北本站和桶川站,离这儿都有四五公里远。
“罪犯可能事先在这里预备了一辆别的车。”
“如果在这里预备了别的车,把尸体一起扔在这里不是更好吗?”
“可能是在车里谋杀后,把尸体扔在案发现场,然后逃跑。结果逃到这里油箱里没油了,没办法只好弃车而逃。”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的话,罪犯不见得熟悉废车堆放场的地理情况。”
“大概罪犯是因为心虚才避开大路,专找荒川河边的小路往南走的。罪犯在心理上有不可告人的地方,所以专抄小道走。”
“会不会是弃尸的地方也是临时决定的?”
“罪犯肯定是惊恐万状,连油箱没油都没有注意到。”
那辆车经过仔细的搜查,车内并未发现明显值得注意的地方。石井在驾驶座和靠背之间找到了一张荣光百货店的发票,这个百货店位于紧挨着川岛镇的武相市。
“武相市和被害者的家相距很远。”福山眼前一亮。发票上写着,日期:去年4月5日下午5时59分;种类:西式糕点;数量:一个;金额:3500日元,再加上3%的消费税,总额为3605日元。
“新屋曾经在武相市的百货店里买过西式糕点吗?”
“买糕点并没什么稀奇的,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一直没发现被害人与武相市有什么联系。他行窃都是在神奈川县和东京都。真没想到他会特地跑到武相市去买西式糕点。”
“这么说这是罪犯的……”这张发票是在车内找到的唯一可疑物品。警察署已迅速和发票的出处——荣光百货店的武相分店取得了联系。从发票上印的柜台号码来看,这是东京西式糕点专卖店“伯尔尼”分店的发票。
在向伯尔尼店打听以后,这是该店在去年出售的“世界糕点精品”的发票。伯尔尼集中了世界上主要的糕点,经美食家评判后,将这种糕点列为该店的主角商品。
武相分店一天能卖十多盒糕点,多的时候能卖几十盒,所以售货员没有对哪个特殊的顾客留下印象。
“把世界上具有代表性的糕点集中在一起,这种做法很受顾客欢迎,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有的客人一次就订购好几盒。”店员得意地说道。十个、十五个、二十个,根据发票的记录共卖了二十个。现在还不清楚伯尔尼店的发票到底是不是罪犯留下的。但目前还没发现新屋和武相市有什么联系。没人知道新屋生前的经历,也可能他在搬到喜多见之前曾经在武相市住过。
但是从发票上的日期来看,那时新屋已经搬到了喜多见。特地从喜多见跑到武相市来买伯尔尼的西式糕点,这恐怕不太对劲。为慎重起见,警察拿出新屋的照片给店员看,但店员丝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3
田中说:“遗属不想再见到死者的遗物,是怕引起新的悲痛。”
松家很想认同这种说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即使有不想再见到死者遗物的心理,也不应该不认领被盗的遗物。努力保管好遗物,使其不失散,这是遗属的责任,而田卷敬造的遗孀根本就拒绝认领其亡夫的东西,即使是一块怀表。
新屋行窃的范围主要在其住所附近的东京都泊江市、调布市、稻城市、町田市,以及神奈川县的川崎市多摩区和麻生区,还有县中央的各个城市。在这个有限的范围内找出一个和田卷敬造同名同姓的失主,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十有八九,金表就是泊江市田卷敬造的遗物。
但是他的遗孀并未证实就否认这是其亡夫的遗物。如果遗物很多,遗属有可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死者的东西。但是怀表就像其名字一样是随身携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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