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祭坛》第34章


,但是艺术家利用已经失去使用价值的大件垃圾作为艺术品的素材,这种才能和创作欲望,倒是给了刑警们某种精神上的激励。
艺术家高兴地把刑警们迎进了院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对自己的作品感兴趣,艺术家都感到高兴。艺术家把刑警们让进了客厅,并递上了咖啡。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作品,刑警们迅速切入了正题。
院子里的作品时常映入眼帘。看来,艺术家是从客厅经常看到的角度去展示作品的。路人从路边漫不经心地走过,只会认为这是一堆大件垃圾。但从作者的家中望去,竟是一个新颖而且美丽的造型,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突然造访,真是不好意思。”刑警客气地说道。
“没什么,请慢慢看。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会有不同的魅力。”艺术家以为刑警们是特地来观赏他的作品的。
“在您百忙之中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福山用对方的话为自己做铺垫,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
“您作品的素材之一是一辆自行车。”
“您的眼力可真不错。自行车是这件作品的核心。”看来艺术家以为他是在夸奖自己的作品。
“听说这辆自行车是别人当做废物扔掉的?”
“作为物品,它已经没办法继续使用了,但它勾起了我的创作欲望。”
“您在发现自行车时还找到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和自行车一起?”艺术家觉得有点儿奇怪。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也可能不是和自行车在一起。我们在找那个东西。”
“和自行车在一起……我捡来了很多作品的素材。院子里那件作品的素材几乎都是从大街上捡来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想仔细看看您的作品。”
“请随便看。从远处看和从近处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艺术家总是以他的作品为中心考虑问题。刑警们来到院子里,从近处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这个造型非常新颖。撞坏的自行车、纸箱子、旧轮胎、树根、手脚错位的偶人、断了腿的椅子、洗衣机、电视机、摔坏的餐具等等,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地堆放在一起。
刑警们想把素材一个一个拿下来进行检查。但这样会破坏作品的整体。从外部来看,并没有找到与罪犯有关系的东西。
“请动手看吧。”穿着木屐走到院子里来的艺术家说。
“啊,可以吗?”
“没关系。这件作品是很多人参与制作的,所以才具备了这样的规模和深度。”
艺术家连制作过程都公开了。这大概是作者抓住作品的中心,其他人按设计方案组合,以此来共同完成作品的一种手法吧。刑警们利用艺术家的宽容,将艺术品的构成要素逐一仔细检查,但其中并未找到能提示罪犯的东西。
“怎么样?”艺术家误会了刑警们的热心,心满意足地问道。
“真是一件绝妙的作品。让我们大饱眼福。”刑警们并没有澄清艺术家的误会。他们并不想让艺术家扫兴。
“喝咖啡吧,请里面坐。”艺术家再次把刑警们让进了客厅。咖啡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
“请问先生的作品素材都是由您一个人收集的吗?”石井一边喝着浓浓的咖啡,一边问道。
“都是由我一个人收集的。因为别人收集来的东西不可能全都用来做素材。”
所有的东西都不值钱,但在艺术家的眼里却是颇有吸引力的形象。
“我们即使捡东西也不会用来做艺术品的素材。”
“这是因为艺术的角度和经济的角度不同。一般人总是从经济的角度去看物品的。”
刑警们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失去经济价值的东西就被当做垃圾扔掉了。恐怕也有对本人来说有意义的东西。但是撞坏的自行车和手脚错位的偶人,除非能勾起拥有者的特殊回忆,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是毫无价值的。而从艺术价值的角度去看,也只有艺术家能用到。
“但我也并不总是根据艺术价值捡东西的。有时候如果认为还能用,也会从经济角度出发捡回来。”艺术家笑了起来。这时在艺术家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世俗的普通人表情。
“您也这样做过吗?”刑警们看到了艺术家的另一个侧面。
“我是觉得太可惜了。现在的日本太狂妄自大了。把战争期间那种难以形容的食物匮乏和物资匮乏都给忘了。只因为不流行了,就把还能使的耐用品也给扔了。其中还有刚买的,由于不中意就给扔掉了。这么下去,日本是会遭报应的。我的作品也是想给高度繁荣的日本敲响警钟。”
“我感到了您的作品有这种寓意。”这并不是阿谀奉承。把废品收集起来制成艺术品,让人感到这包含着对现代物质过剩社会的一种讽刺。
“是的,刚才您问我和自行车一起还捡到了什么,我只想到了艺术品的素材,把这个给忘了。我从经济的角度出发捡到了一样东西。”艺术家突然想起来了。
“您从经济的角度出发捡到了一件还能用的东西?”
“是的,刚才谈艺术品的素材,所以没想到不是本着创作目的而捡来的东西。”真是艺术家式的语言。
“您捡自行车时还捡到了什么?”刑警们情不自禁地上身向前倾。
“捡到了掉在自行车附近的一个录音机,是微型盒式录音机,而且是那种超小型的。”
“录音机?”刑警们面面相觑。
“是那种可以拿在手里面的超小型录音机。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捡了回来。”
“是掉在自行车的旁边吗?”
“稍微有点儿距离,是在路边。上面沾满了泥,很难分辨出来。”
“是和自行车一起检到的吗?”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自行车一起扔在那里的。”
“那个录音机现在还在您这里吗?”
“我经常使。可以代替笔记,非常方便。”
“能让我们看看吗?”
“可以。”艺术家从书房里拿出来一个和香烟盒差不多大小的盒式录音机。是S公司制造的微型录音机。
“您捡到这个时,里面有录音带吗?”
“有哇。录音带里录着的是一些对话,听不太清楚。”
刑警们意识到终于找到它了。福山强压住兴奋,问道:“那盘录音带您还保存着吗?”
“大概是放在哪个抽屉里了。我记得没扔。”艺术家漫不经心地说。
“实在不好意思,请您务必找到它,行吗?”
“行呀,那盘录音带这么重要吗?”艺术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
“和我们负责的案子有点儿关系。”
“是这样的话,我一定给找出来。”艺术家弄清了刑警们的来意,但仍然痛快地站了起来。
“那太麻烦您了。”
“没什么,反正我也闲着。”艺术家到别的房间去找录音带的这段时间,刑警们一直怀着一种祈祷的心情。不知道录音带上是否真的录下了那个无可辩驳的场面。已经是一年以前的录音了,不知还能不能重放。
但是他们都感到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迈进。罪犯肯定就藏在这里。刑警们觉得正在一步一步地缩短与罪犯之间的距离。
“啊,找到了。”不一会儿,艺术家拿着一盘小型录音机专用的录音带走了进来。
“找到了吗?”
“就是这盘带子。我本来想重放一遍听听的,但是不感兴趣,就一直没听。这个东西对你们有用吗?”
“这个可以交给我们暂时保管一段时间吗?”
“随便,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
拿着艺术家提供的录音带,他们返回了搜查总部。
在搜查总部立即重放了录音带,这下证实了对田卷光子和岸本弘行的怀疑。无论是照片还是录音机,都是为了能够证明什么。重放这盘录音带的结果证实了录的是田卷光子与岸本弘行的对话,其中包含着足以证明他们谋杀田卷敬造的重要内容。
此外,在录音带和录音机上都取下了虽然不太清楚但仍能辨别的指纹,经检查指纹是新屋重雄的。搜查总部再次召开会议,讨论能否逮捕这两个人。
经讨论,对光子和岸本作出如下结论:
1。光子在嫁给田卷敬造之前就已经与岸本发生了关系,在结婚后仍然保持着这种关系。
2。岸本熟悉丢弃新屋尸体的现场的地理环境。
3。遗留在新屋车里的发票是伯尔尼分店的,而岸本是那里的常客。
4。在留有新屋指纹的录音机里录下了光子与岸本的对话内容,这证明他们杀死了田卷敬造,而新屋目击了当时的情况,并且录了音。
5。估计在新屋住所里找到的田卷敬造的金表是从田卷家偷来的。
6。光子知道金表是敬造的遗物,但因害怕警方追查,所以才加以否认。
7。从新屋撞坏并丢掉自行车的时间来看,他溜进田卷家行窃的时间应该是去年6月29日。
8。根据主治医生开的死亡诊断书,田卷敬造的死因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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