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梦底》第50章


紫衣拼命找理由推脱,并且说她自己去就好了,潋滟说不行,她早就试过了,翌晨摄影棚守卫甚严,若非公司对外开放的日子,平日里除非公司员工带进的朋友才有机会进来参观,尤其如今紫罗兰与翌晨的关系日趋白热化,潋滟作为竞争对手公司的女演员更加不允许进入翌晨片场。
紫衣竭力推辞:“我已经递辞呈给翌晨了,现在回去会很尴尬。”
“那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跟翌晨同事们都很要好的吗,上次你病了郁晨述不知道有多急一个晚上他给我打了多少电话问你的事,”她狐疑地问,“可你为什么要离开翌晨?听人说你在翌晨一直很受郁晨述器重,难道…你不会也暗恋郁晨述吧?”
“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离开翌晨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母亲不太赞成我做这行,她觉得演员这一行都是吃青春饭的,于其过几年另辟蹊径还不如现在趁年轻找份正经的工作来做。”
“哪有你这么骗人的,听人说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都快赶上别人半年的薪水,你才这么几岁正是演员的黄金年龄你就算改行再过几年就是了,伯母要是不同意我来说服她。”
赵潋滟仍是死缠烂打,对她一再保证:“我看一眼他就走不会影响到他工作的好不好?我不会给你们捣乱的…”
紫衣无奈道:“要不我去隔壁给公司打个电话叫个人带你去。”她想着随便打个电话敷衍下她,谁知赵潋滟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旋出一个个数字,电话接到关卿卿的休息室,控制不住的心跳,一个男音传过来,她的手微微颤抖,对方礼貌周全地问:“翌晨公司,请问您找谁?”
不是他。
她的心猛地落回原位,收敛心神:“请问关卿卿小姐在吗?我找她有事。”
对方却认出她的声音:“祝小姐吗?我是关小姐的经纪人,关小姐和郁先生出外景去了,现在不在公司。”
即使紫衣一再对潋滟申明郁晨述不在公司,潋滟还是对郁晨述的工作环境非常感兴趣,哪怕只是见一见和他在一起工作的人也好,紫衣实在是怕了她质疑自己的目光,只得陪她走一趟。
一到翌晨摄影棚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剧组正乱成一锅粥,有时候为了电影情节发展会需要襁褓中的婴儿做演员,婴儿当然不比成年
人,突发状况频频发生,琪芳他们摇着拨浪鼓做出各种可笑的声音逗弄它,可惜它就是不领情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紫衣顾不得其他就上前抱过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居然在她温柔的哄逗中进入梦乡,大家都很是诧异,紫衣也没想到自己抱起孩子会这么顺手。
琪芳告诉她,它小名叫剩儿,乡下人怕小孩不好养往往要娶个贱名。这出戏分配给小家伙的任务就是在母亲怀中开心地大笑,可惜从昨晚开始它就一直在闹脾气,它特别爱哭,嘴里常作呜咽之声。琪芳是第一次做女主角,自然非常闹心,为了它一夜都没睡,说到这里紫衣惊讶地问:“什么?昨天晚上你们整晚都在工作,它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夜不睡无疑是莫大的折磨,她不禁问:“难道孩子的父母都没有意见吗?”这个年龄段的婴儿很不好找,尤其薛梦影因为常德庸丑闻,《黄金马》不得已临阵换将,很多细节都经过调整,这段情节也是临时插入,毕竟很少会有父母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演戏。
紫衣脱口问出的一瞬间心突然坠了一下,琪芳沉默许久,说道:“阿紫,别人要我不要告诉你,可我觉得你应当知道,它是郁先生的女儿,他疼孩子倒也罢了,尤其是赵小姐简直恨不得每天来一趟。”
琪芳絮絮叨叨地跟紫衣说了很多她不那么想知道的事。
看热闹看够了其他人在摄影棚各就各位,赵潋滟人不见了,她果然已经自己摸到郁晨述的办公室,她正在看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紫衣走过去:“可以走了没?”
潋滟匆忙抬头,神色显得很慌张,因为她看到郁晨述站在紫衣身后。
潋滟期期艾艾地说:“郁先生…”微微低下头,那样滔滔不绝的人,原来也有局促怯场的时候。
似乎过了许久才听到郁晨述说:“赵小姐,你先请一步,我有话要和紫衣说。”
紫衣想要离开,却被潋滟拉住:“我公司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潋滟离去,郁晨述觉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转眼瞥见桌角的那封信,他一言不发地睃了一眼信,突然冷笑将信掷在地上,紫衣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也知道必定是潋滟爱慕之言,紫衣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恶劣的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该任由赵潋滟无知无觉地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她虽有苦衷却也是一大过失。
她犹自想着,心飞到千里外,骤然被郁晨述抓住胳臂:“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将我转手他人了是不是?我就像一件玩具你玩腻了就随手丢给你的随便哪个朋友是不是?!”
他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毫无惧意地直视他的眼瞳,他究竟软化
下来:“紫衣,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我也不知道见到你我怎么会魔怔似的…”
紫衣平静道:“没关系,你的一切早已与我无关。”
有关系呢?她与他早已走到尽头。
晨述道:“我知道你对我是失望透顶了,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是绝不可能向左家妥协,从我娶左安兰的第一天我恨透了他们家的每个人!尤其当你流产时我便发誓我要狠狠向他们报复,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便咽不下这口气!”
远远传来孩子的哭声,
他的眼眸里尽是嗜血的冷酷之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栗。也难怪,如此桀骜不驯的郁晨述受人掣肘十数年,多年来翌晨大权皆由左老爷子掌控,还不得不对左安兰假以辞色,无人明白他心底的恨。
紫衣冷冷说:“你要报复便报复,不需要告诉我,也不要把我扯进来。”
晨述道:“紫衣,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若不是你,我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所以,我恳请你:回到我身边。”
她不回头地走到门口,他在她身后说:“你现在是不是跟蒋璧白在一起?”
紫衣沉默。
晨述缓缓道:“祝紫衣,你给我听好了,我郁晨述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我的女人绝无可能让他人染指半分,你若是嫁予他人,蒋璧白也好,别人也好,只要那人不是我,你们结婚当日便是你两人劳燕分飞之日,我说到做到!”
她有些疲倦地走到公司门口,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喇叭“叭”一响,剪断她凌乱的思绪,她抬头只见蒋璧白从汽车探出头如沐春风的笑,她上了汽车,璧白道:“我听潋滟说你陪她来翌晨,我就赶过来看你,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她沉默许久突然说:“蒋璧白,我……”
他只是微笑着坦然按住她的手:“我知道郁晨述,我知道——一直。但我很满足,我心知若非如此我是绝不可能追求到你的,我心知,学会接受人性的不完美才能得到完美的幸福。”
她说不出口分离,只觉得彻骨疲倦,无助地将身体靠在蒋璧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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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苏眠的长篇小说《莲花落》开始在衢南《民主报》连载刊登,大爆冷门地引发轰动,在北望仅仅是小有名气的苏眠在衢南成为炙手可热的通俗小说作家,连载一月便使得《民主报》卖得洛阳纸贵,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下苏眠不得不修改《莲花落》结局,原本草草收尾的最后二十回重新展开情节,将前文很多线索和伏笔写出来。
苏眠虽然忙于赶稿精神显得很疲惫,但她终于成名了!从十几岁开始写作,到现在也有十余年,有些东西盼望
太久,痛快也不那么痛快,紫衣觉得她享受成名带来的快感似乎有那么些有心无力,但她毕竟是成名了!苏眠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在议论《莲花落》,隐匿在市井茶馆中听人猜测能写出这部作品的女人到底是何许人,每天走到报摊上时都要看看《民主报》卖得怎么样。
六月,《莲花落》连载完毕,开始发行单行本。
七月,紫罗兰决定购买下《莲花落》的电影摄制权,同名电影开拍。由苏眠亲自操刀编剧,马上开镜拍摄。
同年十一月,《莲花落》拍摄到四分之三的长度时,一夜之间,翌晨公司在衢南各大报纸上头版刊登启事,声明“翌晨公司已向内政部呈请取得《莲花落》正式摄制电影和上演舞台剧的专项权,以后任何人不经翌晨公司许可,不得摄制影片和上演舞台剧,否则将依法起诉。”引起电影界一片哗然,紫罗兰与翌晨已是影坛数年来并驾齐驱的两驾马车,虽然偶有嫌隙却也还做做表面文章甚至有意避让与紫罗兰的冲突,如此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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