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黑暗背后》第10章


海中混乱的思绪。这双手染着血,而这些血有很多都来自那些兄弟,洗不净。新杰又开始在心中胡乱的想象,等自己死了,该去哪儿呢?天堂,地狱,或许都不会接收自己吧,不是个好人,可是怀有坏的不彻底。
“好了,开始吧。”
过场的审讯,得不到任何有益的结果,无论李伯瀚如何陈列那些铁一般的证据,依旧得不到任何的认可。李伯瀚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他突然知道他的不安来自哪里,他还是太天真,他以为只要有权利,能力,只要找到了事实,他就可以赢。但是,他输了,他已经能预感到自己输了。他输在他太自负。李伯瀚突然没有话说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打不赢的战争,他开始感觉恐惧,因为他能感受到一旦输了,他将赌上自己的生命。
“好了,大浦,佩林,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
“有,局长,我做了一些研究。”大浦拿眼角瞟了一眼李伯瀚,拿出好些个瓶瓶罐罐,将那些没有的假设一本正经的演示出来,大浦甚至不在意造假,因为他知道李伯瀚不可能再走出这间屋里。当所有的条件都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李伯瀚突然没有了为自己辩护的欲望,他在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突然理解了前些天无意间瞥见的谭忠恕的疲倦,他累了,他们都累了,在这个世界,他们就好像是地下的蝼蚁,没有光明,没有明天,上位又如何,争强好胜又如何,真等到自己客死他乡的那天,谁会记得?
“局长,就是这些,当然了,李处长,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这些证据也还要再确认。”
“嗯,我知道了。”谭忠恕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伯瀚,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李伯瀚疲倦的闭上眼睛,“听你的。”
审讯室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谭忠恕缓缓地站起来,环顾着四周,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他熟知每个人的想法,他能洞察他们所有人的欲望,但是,无论是李伯瀚,齐佩林,孙大浦,还是在灯光下看不到一丝生气的刘新杰,他们每个人都折服于谭忠恕的冷静,果断,他的魅力让他们愿意追随他,服从他,但是,就是因为这种将才的风范,让谭忠恕自穿上军装起就是众人心中的骄傲,他们赋予他盛名,却不知道,他却被这盛名所负累。他不曾为自己活过一天,他是那种一出生就背负着使命的人,他不敢爱,不敢动情,不敢接受,也不敢承认。过去的谭忠恕因为有信仰,他有着值得自己抛弃自己的理由和借口,可是现在,他的信仰被动摇,他再也找不回强大的内心气场去支持自己的牺牲,和,新杰的牺牲。他想任性一回,想为自己活一回,想对自己爱的人说一句,我爱你。
谭忠恕缓慢的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他脱去军帽,端放在桌上,摆正,又取下自己腰间用惯了的那把枪,他从大浦和佩林之间走过,走到新杰身边,谭忠恕的身子挡住了灯光,新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他抬头,看到谭忠恕的眼中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温柔,谭忠恕露出的微笑,让新杰感到温暖,他牵起自己的嘴角,收起习惯了的玩世不恭,面容清秀如书生,带着谭忠恕常常回忆起的纯净,倔强和美好。就这一刻,仿佛置身于小时候那个小小的洋楼之中,谭忠恕伸手拂过新杰的脸庞,轻轻地抹去他脸上的血污,就好像小时候抹去他偷吃留在嘴角的残渣一样,如兄如父。
“我爱你。”悄无声响,新杰在一片黑暗之中,泪如泉涌。
谭忠恕第一次感觉到心被填满,他转过身,嘴角还带着笑,笑抵眼角,他,不后悔。
“佩林,去,把录音机关掉。”谭忠恕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佩林微微点头,照做着谭忠恕的话。忠恕的目光清澈,不带伪装,“兄弟们,咱们局有□的特务,他是我兄弟。我曾经想帮他脱罪,但是,我答应过他,再不会让他手沾血污。我想让他睡个好觉,不再被噩梦惊醒。”谭忠恕顿了顿,看向李伯瀚,带着他不懂的深邃,“伯瀚,没有情感,你什么都没有。”
一片黑暗之中,两只手紧紧相握,空掉的药盒跌落在地上,带着清脆的声响。
我爱你。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为什么而走,我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さようなら
我爱你
、番外一篇
【番外NO。1】
战火纷飞的大地,敌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狼藉。年幼的智友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身材不算高大的父亲戎马一生,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智友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在马背上睡觉,休整,跟着父亲南征北战。每次在马背上醒来,看到父亲的背影,智友都觉得很激动,在他心中,将是一个军队的灵魂,是神圣的也是光荣的。纵然还未到明辨是非的年龄,智友也已知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战火燎原,新杰在轰鸣的爆炸声中被爸爸搂在怀里,晕了过去。
智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一片洁白,智友下意思的扭过头,想寻找那个坚定而宽阔的后背,看到的却是一张面善的面孔,身材娇小的谭夫人眼睛微肿,守在床边,智友没有说话,用那双带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谭夫人。
谭夫人轻声的叹了口气,手拂过智友的头,“以后,你就住在我这儿,做妈的小儿子。”
看多了杀戮和争雄,智友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用整个身躯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已经战死沙场了,或许,这是这个男人一辈子最大的荣耀。智友没有哭,或者说哭也于事无补。他只是点了点头,轻声的问,“我娘呢?”
“你娘,”谭夫人的声音越发的轻了,“她去陪你爹了。”
智友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带着一抹轻笑,“真是一对任性的爹娘。”一滴泪不受控制的划过扬起的嘴角。智友翻身下床,在谭夫人面前跪下,轻声叫,“妈。”
同样丧夫的年轻妇人,看不得孩子这般隐忍的悲伤,一把搂过跪在自己面前的智友,泪如泉涌。
智友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又太过悲伤,较之过去,身子孱弱了许多,待到他能下地自行行走的时候,栀子花已经开满了庭院,智友收起所有的伤痛,努力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样,表演着他的坚强和天真。
放假回家的谭忠恕第一次看见智友,正是在那样一个开满白花的庭院之中,一身淡青色衣衫的智友,带着一丝倔强,一丝慌张,还有一丝悲伤站在自己面前,还不及自己下巴高,却已有着不一样的气场。
“哥。”孩子开口叫了声哥,微微露出笑容,谭忠恕认出他是刘家的孩子。
“智友,住的还习惯吗?”应下称呼的那刻,谭忠恕就发誓,自己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兄弟,一辈子,让他不再有这么悲伤的笑,可是谭忠恕不知道,自这刻起,这种悲伤的笑就一辈子和智友拴在了一起。
智友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安静,乖巧,深得谭夫人的喜爱,很快,智友就成了谭夫人宠溺的小儿子,另一方面,常年随着父亲征战的智友在谭母家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心里也已经将谭母视为生母了。在书房看书的谭忠恕常常一抬眼就能看到花园之中,母亲携带着小儿子,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每当这个时候,谭忠恕都觉得家很美好。早年丧父,谭忠恕能了解智友的伤痛,他只想尽力的保护他,就好像父亲一样。
阳光正好,忠恕放下手中的书,朝着智友的房间走去,轻轻的敲开门,正看见自己的下弟弟靠坐在书桌前,皱着眉头研究着和他年龄不符的兵书。忠恕淡淡的笑着。
“智友。”
听到有人叫自己,专注于眼前书的智友慌乱抬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狭长的眼睛,“哥。”
“会骑马吗?”谭忠恕问道。
虽然有些疑惑,智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会。”
“走,哥带你骑马去。”
“真的!”智友的眼睛里闪着兴奋地光芒,好久都没有骑过马的智友真怀念那时候和父亲驰骋的感觉。
谭忠恕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智友连忙推开书本,跟上兄长。
跑马场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你追我赶。
智友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换上哥哥旧的校服,智友略显清瘦的身形,反倒多了几分英挺。
智友向前看去,谭忠恕的身影在阳光下,越发的挺拔,像极了那个一生戎装的父亲,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原来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了……跑马背上,智友终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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