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红炉》第39章


于是才擅作主张,将大门给锁了起来。”
“唐海呢?”贺泰哲并未多加理会,直接切入主题问道。
“唐经理?他还没来。”店员如实回答。
“没有来?”贺泰哲追问,心下却已有了些确定。
“是的,昨天下午唐经理就急匆匆地回来了一趟,然后没多一会儿便离开了。”店员侧目思索,顿了顿继续道,“对了,昨天唐经理走的时候,身上背了个大包,我向他打招呼,他也像是没看到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店员这样说,贺泰哲倍感不妙,心中一沉,不祥的预感越发深了几分,随即松了揽着秦若岚的手臂,兀自快步往办公室而去。秦若岚感受到他神色的凝重,自然也明白个中利害关系,也忙跟了上去。转进办公室,见贺泰哲正凝视着眼前空空的保险柜。
唐海携款潜逃了!眼前的情形,再清晰无比地传达出这个信息。这对于贺家,对于泰福,对于贺峰来说,无异于是个重大打击。虽不清楚唐海为什么要这样忘恩负义,走得如此突然,可秦若岚却知道,一场风雨即将摧毁贺家的宁静,夹带着风暴席卷而来。
秦若岚缓步上前,伸手轻搭在贺泰哲肩头,似是将温暖的力量传递给他。她并不多言,只是守在他身旁。不管何种困境,多大的风浪,即便是风雨飘摇,她也会与他同舟共济,携手共度。因为,眼前是她将用一生倾尽去爱的男人。
“我爹那么信任他,不承想……”
良久,贺泰哲的话语才缓缓传来。他目光炯炯,凝视着已经搬空的保险柜,紧握双拳,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他像是想起什么,蓦然复又迈开步子,来到办公桌前,熟练拨打着泰福其他分店的电话,一连串询问起来。可随着电话越打越多,他的眉皱得更紧了,终于在结束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略微失神地坐到了椅子上,面色阴沉。
“很棘手?”秦若岚关切地问道,他从未见到过贺泰哲这般模样。之前他隐藏自己时,通常都是放浪不羁,逍遥得似乎一切都不在乎。后来他开始认真做事,但也总是带着意气风发的自信,优秀而无畏。
贺泰哲微闭双目,咬牙道:“唐海那个混账东西,居然前几天拿着老爷子的名章,将其他分店的现金全部提走了。”
“这……”就秦若岚所知,贺峰的人名章通常都是会随身携带的,因为这乃是从泰福拿钱的唯一印签,可为何在唐海手中?除非……
秦若岚想着,忽感荆棘在背,不敢再继续妄加猜测下去。
“我们回家去看看。”此刻,贺泰哲反倒像是沉稳了下来,拉起秦若岚的手,转身下了楼。只是从他掌心处传来些许微颤的冰冷,泄露了他心底深处的不安。
贺泰哲沉默一路,独自陷入沉思当中。秦若岚坐在一旁,心中虽为他担心,可却也不多言,只是与他的手紧紧交握,让他感受到她的支持。
灵儿一见是贺泰哲与秦若岚回来,连忙奔过来,神情之中带了几分忧色。她走到近前,迎着秦若岚询问的目光,急急道:“少爷,少奶奶,老爷刚才忽然晕倒,贺连管家已经叫了医生,现在正在书房。”
灵儿的话音才落,秦若岚感觉到贺泰哲身子一紧,下一刻,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快速往后厅的书房跑去。秦若岚看着贺泰哲焦急的背景,心中很是担忧。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去添乱,返回院子里去等他归来。只是迈开的脚步也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甩不脱的分量一般。
书房大门紧闭,贺泰哲推门而入,贺连垂手立于床榻旁,医生打扮的人则坐在床边拿着听筒为贺峰诊断。贺峰坐在床上,身上搭着被子,面色虽依旧坚毅,却显露出些许苍白憔悴。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体一直不算好,再叱咤风云之人,终也抵挡不住岁月的迟暮。
“爹。”
贺峰抬头一看,不禁皱眉道:“贺连,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让你通知他们的吗?”
贺连一怔,正欲解释,贺泰哲则上前关切地说道:“不是连管家告诉我的,只是有些事要办,正巧回家来,才听说您……”贺泰哲见医生将听筒从贺峰身上离开,于是顿了顿,等医生的嘱咐。
“贺先生刚才是突发心脏病,幸亏发现得及时,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切勿再情绪激动。我再给你开些药,贺先生要记得吃。”
贺泰哲听了医生的话,悬着的心稍放,而贺峰见他一脸心事,开口问道:“有何要紧事需要回家办?这般突然回来,莫不是店里有什么事情?”
贺泰哲顿了顿,沉默着思量该要怎么回答。如实说,不知贺峰此刻的身体能承受多少?而且,唐海一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若是贸然说出口,还有其他人在场,未免不妥。可隐瞒下来,显然不切实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贺峰只要能出门,早晚也会知晓,且怕是越拖延下去,就越发难以收拾。
贺峰见贺泰哲不语,目光还不时扫向一旁的贺连以及医生,那犹豫的表情,像是有所顾忌,于是挥了挥手道:“贺连,你去帮我送送医生。”
“是。”
贺连领着医生离开,才关上门,已思量好的贺泰哲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转告给了贺峰。他故意说得缓慢,并尽量避重就轻,生怕影响贺峰病情。
“爹,您的私人印章怎么会在唐海那里?”贺泰哲开口问出自己疑惑一路的事情。
贺峰思忖片刻,才缓缓道:“虽然唐海这些年颇受我器重,但他也只是个主事经理,我的私人印章是不可能给唐海的,只是这两日我身体感到着实不适,于是就让贺连帮我盖了几张单子罢了,印章仍在我处。”
“贺连?”贺泰哲重复出这名字,便陷入不语。
若是说能拿到私人印章,也只有贺连才有机会。贺峰也说,私人印章一直在他身上,如此说来,唐海拿的又是什么?
贺峰一向对自己的私人印章非常重视,平日里几乎当玉坠子带在身上,因为这是唯一可以从泰福拿出现金的凭证。印章更是贺峰专门找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上面故意做出的纹路,就是为了让寻常雕刻者无法模仿。除非……
一个念头在贺泰哲脑海中飞快闪过,“爹,现在印章何处,给我看看。”
贺峰从颈上取下细红绳,印章悬在上面。贺泰哲接过印章,仔细查看,只感觉雕刻过于生硬,不够流畅,可他毕竟没有切实将印章拿在手中打量过,心下也有几分不确定,于是又递还给了贺峰。
“爹,您看看这还是之前的那一枚吗?”贺泰哲问道。印章真伪,贺峰自然最为清楚。
听贺泰哲一说,贺峰也是面色沉重地接过,他指尖翻动着印章,似是要找什么标记。蓦地,他横眉怒目,按捺着怒火惹得身子轻颤,用力将手一抬,瞬时,视若珍宝的印章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回荡在屋子里,竟是压抑得让人发狂。
“居然将主意打到我身上!”贺峰突然变了脸,额上青筋突起,咬牙切齿地道,“真是混账东西!”说罢,贺峰掀开被正欲起身,贺泰哲连忙阻拦,“爹,这事想必是已经盘算许久的,而且是里外配合,若是只抓一两人丝毫查不到谁是主谋,不如先按捺住,唐海的事情想必会让他们有大动作。”
贺峰的手迟疑地慢慢放下,他蹙着眉,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他心中略有所思,有些声音呼之欲出,但他内心却不愿去正视。
“爹,我还是先想办法筹集一些钱,尽快把欠款补起来,不然要是让他们闹大,届时报社再大肆宣扬一番,个别有意之人,恐怕会对泰福不利。”
事情发展得太快,着实让贺峰和贺泰哲措手不及,所以贺泰哲决定,先将此事尽可能地压下来才好。前阵子司马兴和顾长林对泰福如此感兴趣,此事若是被他们知道,想必他们定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
“就依你所言,你着手去办吧,我累了,先休息一下。”贺峰微微阖目,已然毫无往日精神。
第二十四章 困难重重
贺凝羽从外面回来,见有人将一医生打扮的人送出了贺府,好奇之下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贺峰病了。焦急之下她连忙跑去后厅,却见贺连驻足门口,耳朵贴在书房门上,像是在努力听些什么。
“连管家。”
听到贺凝羽突如其来的声音,贺连身形一怔,连忙站稳,轻声唤了声“小姐”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走得很急,片刻便已消失在院子里,甚至连抬头看贺凝羽一眼都没有。贺凝羽也来不及叫住他,再问个详细。
贺凝羽看着贺连匆忙走远的背影,充满疑惑。为何爹病了,而他却在外面偷听?连管家是她爹的心腹,还会有不知道之事?还需要这般偷偷摸摸?
正寻思着,书房门被打开,贺泰哲缓步走出。贺凝羽一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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