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人》第17章


玲珑在旁边补充道:“方婶你放心,李医生说只是低烧,这瓶吊下去好的也快些。”
方婶拍拍胸脯,又吩咐了一声,“这边我先看着,你去厨房让他们弄些醒酒汤,要是夫人问起,就说二少爷已经醒了,也吃了些东西,就是赖着不肯起。”
“嗯,玲珑明白。”说完,小丫头便迅速下了楼。
辛酒里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身影,因为宿醉,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色有抹病态潮红,发丝凌乱地覆在额头。
大概是她盯得久了,方婶叫了她几次才回过神来。
那位李医生伸过手来替她把脉,随后又对着她端详了许久,才转回身去写了几笔。
可没写多少,他突然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朝方婶道:“麻烦你带路去一趟药房,我得去看看这几味药还够不够,还有厨子那边,我亲自去说一下该加的分量。”
方婶连贯的点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宫惜在,“二少爷这边……”
“没事。”李医生已经收了他随身携带的皮箱,悠然地往外走。
方婶急急跟了上去,临时还对辛酒里道:“太太,我去去就来,二少爷麻烦你先照顾一下。”
辛酒里愣愣地站在床边,床上的人睡得不太稳,眉头皱了又皱,额头开始渗汗。
看来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她反射性地弯腰去帮他拂开碎发。
手指刚刚触及他的额头,那双略带迷离的双目却猛地睁开。
15、第十五章 心意 
房间里寂静的只听到彼此轻而缓慢的呼吸声,辛酒里错开他冰冷的眸光,手指匆匆缩回身后。
回身时,隐约看见他眼底的一抹失望。
僵持片刻,她提起脚步,一声不吭地往门外走。
身后是一丝干哑的嗓音,却再无熟悉的轻佻之意,他只沉沉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并没有多余的话语。
辛酒里顿了顿脚步,胸口莫名晃过一阵说不清的涩痛。
也不知道在楼梯口站了多久,方婶端着一罐白瓷装的汤药上来,她上前一步,低声道:“他已经醒了,那我先回房了。”
“好好。”方婶面露喜色,一面点头,一面加紧步子往里走。
当下有了点倦意,辛酒里回到房中,早上起床时随手拉开了窗帘,骄阳一晒,整个房间闷热难当。
她挑了角落里那把黑色铁椅坐下来,面前的铁面圆桌有些凉意,花瓶里插了几只新鲜的蔷薇。
辛酒里趴了一会便模模糊糊睡着了,转眼间进入梦乡,梦里雾气朦胧,有人在她面前来来去去走过,她却如何也辨不清他们的脸。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脸,只看到一闪而过的刀光。
惊骇之下,场景突然切换。
梦中她又回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墙边栽着几株锦葵,男子清隽的身影缓缓走来,他的笑容耀眼如曙光,几乎望一眼就要溺毙在那种温柔里。
他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四周的景物散去,他们相对站在一片黑漆漆的空地上,他深深的看着她,唯恐她就要消失。
电光火石的那一刻,他轰然倒下,她的身体猛然一颤,耳边全是尖锐的风声,她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究竟有没有喊出声。
那些呼喊全都埋进身体里,她痛得几乎全身都在流血。
身体被人推动,她睁开湿润的眼,宫惜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稍愣,又皱眉问道:“林若涵是谁?”
听到林若涵这个名字,她像是突然失了魂,纠着眉缓缓地抬头。
“几回魂梦与君同,唯恐相逢是梦中。”
她蓦地想起这句诗,随后苦苦一笑,站起来道:“你回来了。” 
站在她身侧的宫惜之无声地看了她一眼,很久以后,他总会默默回味她当时的表情,无奈且哀伤。
然而当时,他冷眼看着满屋子的大红色,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方婶百般坚持,最终留下了那张大红囍字。
晚饭时宫惜在仍未出现,宫夫人念了几声,转而担忧起宫惜之,之前的婚礼事宜加上婚礼上的杀人事件,他已经连着几天没有休息。
整个人看起来仍是不苟言笑,眼底的倦意却很明显,他只顾吃饭,从头至尾没多一句废话。
吃完一扔筷子,便上了楼。
宫夫人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到辛酒里身上,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歉声道:“老大就这脾气,难为你能包容他了。”
辛酒里扬头望了一眼二楼,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话题又被宫惜欢带到学堂中的趣事上去,也不知她从哪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兴奋道:“今天同学们都问我昨天婚礼的事情,母亲你看,这里都登了,还有大嫂的照片,她们一个个都羡慕极了,嚷着要来家里玩。”
宫夫人拿起报纸端详了一阵,又瞪了一眼宫惜欢,“你那些个同学每次来都闹翻天,学了些洋文化尽知道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宫惜欢摇着她的手臂,嘟哝道:“我保证这回我们肯定安分守己,况且让大哥大嫂还有二哥都参加,她们不敢胡来的,母亲你就答应了吧,算我提早过生日行不行?她们都想看大嫂嘛。”
宫夫人嫌弃似地推开她的手,任由宫惜欢在旁边软磨硬泡,一帮佣人站在一旁偷笑,辛酒里无奈地瞥了一眼那张东方早报。
大标题赫然写着:宫惜之昨日大婚铲除前任会长,陶友易身败名裂。
小标题是:神秘新娘取代白家小姐。
晚饭结束时,宫惜欢终于取得宫夫人的同意,于这个周末在家举办同学会派对。
而辛酒里却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今晚难道要和宫惜之共处一个房间?
显然考虑这个问题的不止她一个人,因为饭后照例要陪宫夫人喝茶聊天片刻,所以等她回房时,宫惜之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他沐浴完毕后就一股脑躺到床上,身体累极,刚刚埋入枕间,一股女人的清香便钻进了鼻子里。
他呆了半晌,才意识到前一晚,也就是所谓的新婚之夜,他名义上的妻子正住在这个房间。
辛酒里开门就看见靠在床上看书的宫惜之,如此形态,跟一般新婚夫妻无异,她登时红了脸。
宫惜之下床向她走来,然后将她身后的门关上。
他这个动作很有歧义,辛酒里急忙退到角落里,他轻哼了一声,眼底没有丝毫其他的意思。
她的目光打着转,就是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好。
宫惜之先开了口,俊颜有丝淡淡的不耐,他指指床,说道:“我要睡了。” 
辛酒里别过脸,面颊微微发烫,有些为难地喊道:“等等。”
原本黑沉的目光彻底暗了下去,宫惜之索性半躺在床上,用尽最后一丝耐心,丢下话,“对于我们的关系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事情,你也不要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至少说现在不可能。”
辛酒里犹豫地看着那张大床,眸光浅浅一闪,最后走到柜子边捧了衣服说道:“我去洗澡。”
宫惜之板着脸背过身去。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出来时,宫惜之显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有力。
床榻边上扔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她悄悄将书拿开,封面上印着她看不懂的字体。
夏夜寂静,月光穿透窗户的一角,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添了一层淡淡的莹光,俊朗的睡颜突然让她有了一丝心慌。
明明不甚相同的两张脸,却让她错生出一种相仿气息的感觉。
她推了门走出房间。
走廊里开着壁灯,大书房的玻璃门并没有锁上,她不由自主地走上露台。
仰头,满天繁星。
夜风吹起薄裙,她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却飘来一丝淡淡烟味,露台的那边,宫惜在左手夹着一支烟坐在木藤椅中,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暗。
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她眺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瞳,突然觉得很安心。
因为有他而产生的安心。
他一步步靠过来,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那抹浅浅的温柔也随之泯灭。
她从来不是主动的人,得不到的就坦然的放下,如果对方率先退场,她更不会逗留神伤。
所以,四目相对间,辛酒里怯懦地收回目光。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温柔地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覆盖在额头,他用双手轻轻摩挲的她苍白的脸。
她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那双宽厚的手掌在她耳根处顿住,宫惜在凝视着她,目光有些淡淡地哀愁。
那一瞬间的恍惚,他突然堵住了她的唇,手臂自背后紧紧圈住她,带着深深眷恋一点一点品尝着她的甘甜。
软软的触感灼烧着理智,宫惜在拥的越紧,辛酒里越是害怕。
她仓皇的推开他,呼吸絮乱,抬头间看到他眼底一中很深很沉的东西,像是欣喜,也像是伤口。
他伏在她肩头,轻声地呢喃,“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风中只剩下无声的吐息,她紧紧闭上了眼,他身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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