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年惊蛰》第7章


而此时的高副官腿抖的已经动不了,结巴着对乱成一团的兄弟们道:“快……快走!”末了,还不忘对笑得一脸得意的陆惊鸿添上一句,“你,你给我等着!”
看着他们最后狼狈而逃,陆惊鸿和蔡花才想起楼上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陆惊鸿率先走上楼打开了丰崎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啧啧,想不到丰崎先生跑路跑得挺快的。”蔡花在他的身后慨叹道。
跑了吗?
也许吧……
到了傍晚,丰崎依然没有出现。
蔡花给陆惊鸿倒了杯茶,试探着问道:“老板,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太不像你了吧。丰崎先生应该只是出去避避风头……”
“你觉得,他凭什么回来。他和这里,和你,和我,有多大关系?”陆惊鸿反问。
“……”蔡花瘪着嘴没说话。
这老板的心思真难猜,不过转念一想,他也确实没必要过度担心一个本身就没多大关系的……男人吧。
陆惊鸿看着铺子外的弄巷渐暗,微弱的路灯亮起,于是转身上楼拿了一件外套,顺带着拿了顶帽子。
“诶,老板你去哪儿?”
“清欢门。”
说完便出了铺子。
来到清欢门时,昔日璀璨辉煌的大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抬头一眼望上去,二楼大厅也熄着灯,以往每晚夜夜笙歌的这里,此时一片寂静。
陆惊鸿尝试着推了推大门,然后一拧门把,门开了,大厅的灯光亮着,但一眼望去,座中皆无一人。
他慢慢地走进去,绕过大厅,上了二楼。
灰暗的走廊上有几点清冷的月光打落下来,他摸索着打开了走廊两侧的灯,发现几乎两边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
没有灯光溢出来,亦没有人声传出来。
整个清欢门都寂静得诡异。
陆惊鸿在走廊里走了几步,走至一扇虚掩的门前时,忽然嗅到了腥甜的气味。他的眸光闪了闪,直接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人不可思议。
玉三娘穿着锦缎旗袍半躺在暗色的沙发上,紧闭着涂抹了眼影的双眼,仍存有几分姿色的脸颊此时惨白狰狞。
但真正令陆惊鸿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她原本白净的脖子上有着两圈疑似被动物撕咬过的伤痕。血迹已经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流了下来,浸湿了胸前,不过现在血迹已经渐渐凝固,而米黄色旗袍上半身几乎都被鲜血渲染。
他感到背后一阵阴凉,这得多少年,他都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了。
忽然身后房门一响,他一回头,看见了上一次在宋公馆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年轻人。
“还是来晚了吗……”面斗看着眼前已经气绝的玉三娘,低声道。
陆惊鸿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猜想这果然不是件普通的杀人案。从伤口来看,难不成真是什么妖怪所为。
他还没想着怎么对面斗开口,此时房门外又出现了一个人。
“哟,这是哪两位先生直接上楼来了?三娘不是说暂不开业嘛,怎么……”
说话的是个女子,穿着及膝的浅蓝色碎花旗袍,扭着腰肢走到了门口,见了陆惊鸿和面斗以为是清欢门的常客,本打算好好调侃一番,但在看到他们身后死相颇惨的玉三娘后,娇俏的脸蛋立刻吓得惨白。
“啊——”女子立马尖叫着跑开。
不一会儿,十来位清欢门的姑娘都挤在了房门外,一会儿像看杀人犯似的盯着陆惊鸿和面斗,一会儿又心有余悸地望望沙发上的玉三娘的尸体。
“来了,来了。”
“警察厅的人来了。”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率先走了进来,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陆惊鸿,又看了眼无所谓的面斗,直接对身后的下属命令道:“带走!”
警察厅。
“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警官坐在桌前,对面前的人审问道。
“呜呜,呜……我,我也不清楚。我和姐妹们原本都呆在房间里,因为最近每晚楼中都有些奇怪的事发生。后来发现走廊的灯亮着,便出去看了看,我见那两位先生在三娘房里就走进去了,结果就,就看见……三娘的尸体躺在沙发上……”
碎花旗袍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说话结结巴巴。
警官烦躁地挥挥手,示意让人把她带下去。
“哎呦,真是嘿死我这个老婆子了,你们是没看见内个血啊,滋滋滋地往外冒,内个踏踏简直嘿死人咯。我囊凯活贼么大岁数,还碰滴到贼档子事啊……”清欢门打杂的大妈提起案发现场,表情丰富,像是对警官拉家常般说个不停。
警官立刻嫌弃着对身后的人道:“带下去,带下去。”
“警官,还有两个嫌犯要不要带上来审问?”一旁的小警察提醒道。
警官立刻放松地靠着座椅,翘了个二郎腿到桌子上,点了支烟,吸了口说:“不必了,自有人去招待他们。”
“霍大警官,辛苦了。”
宋觉严峻地站在审讯室门口,看向他,身后跟着高副官。
霍警官眯着眼看了看说话的人,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宋觉的身边,回道:“宋督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犯人就在里面关着,请便吧。”
往审讯室外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哦对了,这件案子怕是有些棘手。我觉得人呢,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好。”
说完,毫不掩饰自己轻蔑的笑容,高傲地一瞥冷峻的宋觉,走了。
“不过是个霍家的落难亲戚,当个警官还给他长脸了!”高副官在一旁看着他得瑟的模样,气得窝火。
宋觉一如既往冷着脸,道:“把那两人直接带回宋公馆,就说是我的命令。”
“这……”高副官有些犹豫,毕竟陆惊鸿和面斗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牵扯到了人命,算头号嫌疑人,如此轻易地将人带走,怕是上面不好交代。
“真正的凶手,很快就会找出来的。”
宋觉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高副官便命令身旁的几个警察厅的人按照督理所说的将人带走,不允许废话。
宋公馆。
“陆先生,在吗?”门外传来年轻女仆的问声。
“什么事?”陆惊鸿穿戴好打开门。
女仆恭敬地给他让出一条路,轻声道:“督理有请。”
陆惊鸿满心疑惑,只得跟了上去。说实话,宋觉将他当做嫌疑人抓起来审问个几十遍,他信,但把他当贵宾一样供起来,他实在是怀疑得很。
“这是哪儿?”
他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很偏僻的院落,房屋低矮,建筑有些晚清的风格,四周的矮墙上都种着常春藤。只是现在是深秋,只有几片稀疏的枯叶挂在枝藤上,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小姐的住处。”女仆回道,然后将他送至一扇木门前,便躬身退下了。
陆惊鸿径直推开了木门,迈步走进去。便看见宋觉正坐在床榻前,温柔地抚摸着床上之人的熟睡的脸庞。
他愣了愣,那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女孩的左脸有多处被灼伤的疤痕,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有些褶皱。
“宋督理,你这是……”陆惊鸿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对着宋觉的侧影直截了当地问道。
宋觉温柔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女孩的脸上,回道:“如陆老板所见。”
“你要我为她画皮?”陆惊鸿脸色缓了缓,猜测着问道。
宋觉这时才转身看向他,目中的眼神坚定不移:“不错。”
“那不知,令媛的脸是如何毁的?”
“恐怕这并不在陆老板所管的范围内吧?”
陆惊鸿嗤笑一声:“求人办事,就该老实点儿,否则……”
“不是我,陆老板如今就还在警察厅里受着苦,我们之间的交易平等,还有什么不妥吗?”宋觉冷声打断。
陆惊鸿直直地看了他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宋觉,也只有你才会觉得人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你,我照样不会死在警察厅。”说罢他就打算转身离开。
“是吗?”宋觉站起身,反问道,“你是觉得……谁会来救你?”
他的问句很简短,却明显意有所指,陆惊鸿也冷了脸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为她画皮。其余的,一笔勾销。”
“哎大哥你原来在这儿,害得我好找。”
这时宋漾忽然从门口走进来,打断了两人趋势逐渐走向冰谷的谈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觉瞥了宋漾一眼。
“呃,这不是戏台快完工了吗,请大哥你过去看看。”宋漾笑得一脸诧媚。
宋觉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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