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第230章


“我白世宝自幼就当闲人,未曾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要害我?”白世宝没吱声,心里正想着这几个阴兵口中提到的那位‘金主’是谁?
“白先生?”
白面后生看着白世宝怔怔发愣,便叫了一句。
白世宝一回神,问道:“怎么?”
白面后生悄声说道:“我怎么刚才听着这几个人好像跟谁勾上手了,非要把你的命给黑了呢?我看这邪劲使到头,非端了你不可,幸亏我们及时逃出来了,要不你这一百来斤可就搭在这里边了!”
白世宝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急忙谢道:“落到这个地步,险些死掉,多亏你暗中搭救,日后定当回报!”
“白先生,你这话说反了!若没有你,我又怎么逃得出来?我们算是患难之交,探什么报不报?”说道这里,白面后生叹了口气,又说道:“俗话说:天有天理,地有地理,犯了天地,妖孽难夷!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人家权贵,我们贫贱,即使我们有再大的能耐也拿它们没辙!”
白世宝应口道:“人事鬼请,都是这样!”
“当今天下动荡,地府祸乱鬼心,人世不得安宁!我若能够还阳重新来过,定要学了梁上好汉——反了他的!”说罢,白面后生念道:“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到成一块,不负少年头!”
“好一个‘不负少年头’!”
这一番心肝肺腑带泪带血的话,让白世宝觉得面前这位后生似有泼天壮志,豪情万丈,心想若得还阳,日后他定有一番作为,便追问道:“眼下只知兄弟姓汪,还不知兄弟的名字!”
白面后生拱手道:“小姓汪,字季新,你可以叫我‘精卫’!”
“精卫……”
白世宝听后点了点头。
言来语去,两个人就熟识多了。白世宝回过头来追问道:“眼下,我们该怎么走?”
汪。精卫四下里瞧了瞧,悄声说道:“这兵牢凿在‘幽冥山’下,深不见底,共有三十一洞,地势复杂难走,洞洞都驻有阴兵,里头讲究大了,错一点不成,差半点也不成……我得往前探探,仔细瞧瞧!”
白世宝说道:“好!我随你!”
汪。精卫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这才半句话,还有半句!”
“后半句是什么?”
“即使我们逃出了这个兵牢,却还是身在酆都城中!若要躲避阴兵的话,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贵路,等于用银子铺的,花钱买路;而另一条是险路,能逃出去九死一生!”
白世宝听后,呲牙笑道:“不需花费一裸银子,我们就走险路!”
“好!”
第217章 鬼兄难弟
闻乌鸦叫,可辨祸福,占乌鸦经,知凶避险;观头所向,断定方位,三叫北凶,九叫南险,五叫东祸,七叫西丧;财客凶险,祸福酒肉,乌叫噪时,起乌鸦掌,对应掌数,日上起日,时晨对照,亦即掌诀,预示征兆;此名曰:乌鸦噪兆。——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俗话说:小心没大错。
眼下,白世宝和汪。精卫成了‘鼠钻洞’。双双弓着腰,不敢动脚,生怕踏出声惊动了阴兵,只得用胳膊肘和膝盖支撑着,在窗道中慢慢向前蹭着身子,倍加小心……
“也不知林道长他们脱险了没有?”
白世宝虽然身处阴曹险境,可心里却还念着阳间的事儿,显然有些心急,暗暗叫道:“希望众位道长吉人天佑,能够逢凶化吉!”
白世宝正想着,却见汪。精卫突然在前方停了下来,猛回头朝白世宝急摆了个手势,跟手向前一指!
“嘘!”
白世宝扭脸向前方瞥眼一瞧,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只见面方窗道中竟有一口窟窿,呼呼灌风,鼓进窗道里一股浓浓的香味儿。跟着便听见好似有鬼哼哼,听不清楚,却听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这时,汪。精卫趴在窟窿口上扎头一瞧,随后轻手轻脚的慢慢向前蹭了过去,回头朝白世宝使了个眼色,嘴唇动着,没出声,示意白世宝快跟过来……白世宝点头会意,紧跟着也慢慢地向前挪着身子……
就在临到窟窿口处,突然听见走步声响,白世宝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探头朝窟窿口里瞟了一眼!
只见眼下竟是一间屋子,有门有窗,到处挂灯,门窗洗刷一新,上了油。窗上挂着绳子。绳子拴穗,中间系着白纸花,纸窗上被人拿红漆写个朱红的‘兵’字!
屋中摆有一盏香炉,香炉前挂着一幅‘百仙图’。
人间百姓信奉的神仙全在上面画着,什么三清如来、玉皇大帝、王母娘、、二郎真君、和合二仙、玄武文昌、文曲武曲、奎星寿星、观音大士、雷公电母、城隍土地、文武财神、关帝灶王、龙王药王、王灵仙官、四海龙王、眼尖娘娘、斑疹娘娘、百子娘娘、乳母娘娘、送声娘娘、六大元帅、三大天君……人没数,神没数,也不分佛家道家。有谁算谁,尽数列全!
常言道:天神不拜地鬼。地鬼却要祭天神!
‘阴曹地府’拜‘九天仙像’,正有个说法,叫做:“鬼拜仙,求生天”!
每逢时节,天仙宴会,阴曹百鬼便要备红纸墨笔,腮上贴金纸,供桌上再摆放蜡烛、香炉、神将、佛龛、供果、供品、黄钱、纸银。只要烛火一亮,烟味一窜。鬼魂便立刻见了精神,眼珠有光,气色转正。
当然,若是忘拜一个,必招灾惹祸!
再说眼下。
只见屋内有一人戴着一顶亮缎黑帽,帽子被脑袋撑的溜圆,帽顶上嵌着一颗红玻璃珠儿。跟一颗鲜樱桃似的,十分扎眼!再瞧身上,穿着一件青黑色的对襟绒马衬,里头一件青湖色的青纱棉袍,正当胸系着一排疙瘩绊儿,个个盘成大‘云’字花!
一身装扮地道。正是这一年正流行的葬衣!
白世宝再打斜瞧这人的正脸,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道:“马,马……”
“白先生?”
汪。精卫见白世宝愣了神,便朝白世宝摆了摆手,轻轻叫了一声!
声音细的像是蚊子,白世宝没听见。瞪着眼睛紧盯着屋内这人。只见他手上正捏住三炷清香,站在香炉前,嘴唇‘叽里咕噜’地乱动,好似祈求祷告一般。念罢后,他把清香插在香炉里,随后用鼻子猛地一吸,像是抽着大。烟。膏似的,一股烟直打鼻孔里钻了进去……
三炷香被这人一吸,烧的急快!
眨眼间,香便燃到了一半,这人睁眼一瞧,身子却是猛地一抖,眼神忽直,被吓了一跳!
白世宝凝神再看,原来是‘瞧香头’。眼下这三炷香烧出来的长短不齐,正当中的香头和左边的香头烧的颇高,右边香头烧的短,二长一短,这正是:魂断香!
主凶!
只见这人转身拿剪子,上去假装剪蜡捻儿,趁机把右边那柱香轻轻一拔,三柱清香拔成了一般高,这人的眼神顿时活了,也精神了,紧接着扭头对身后一人说道:“瞧!三柱一边高,烧出了‘平安香’,平安无事,大吉大利,顺利成仙!”
就在这时,打里边黑黑冷冷,空空旷旷地传出一句干巴巴利利索索的话来?——“怎么,你跟着兄弟我闯路子,还愁不会平平安安,不会升官发财?”
这声音白世宝再熟悉不过,急忙斜眼一瞧,果不其然!
正是许福!
只听许福继续叫道:“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有别扭心里藏着,有事儿肚里掖着,有笑挪脸挂着,有好话嘴上念着,这就是为官之道!……你再瞧‘七爷、八爷’赏咱们的这身行头,说明咱们兄弟事儿办的利落,七爷八爷器重咱们兄弟!往后的‘事儿’,咱们兄弟还需再多卖卖力气,稳稳连升三级,说不定日后成个小仙,也让它们拜拜咱!”
“要是由着肚子,就穿不上裤子!”
马鬼差压低了声音回道:“做事不好过了头……这‘七爷’和‘八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我都清楚这身‘衣服’是怎么来的,不管怎样,以后我们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许福回道:“这个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是……”
马鬼差叹了口气道:“可怜了那位白兄弟,他跟我们不一样,跟阴曹八竿子打不着,不沾亲不沾故的,凭白受了这份无名罪,真是倒霉生催的!”
“我?”
白世宝听到这里,顿时一愣!
紧接着,又听许福说道:“怎么,你还真当他是兄弟?”
马鬼差皱了下眉,说道:“别不承认,这兄弟可是你认的!”
“那又如何?”
许福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俗话说:人鬼殊途,他是人我们是鬼,如何做的了兄弟?……当初他硬拉着我烧纸结拜,我都没应承,不就是怕这个么!……如今可好了,幽冥山一次,鬼判殿一次,前前后后他接连耍了我们两次,鬼判殿上险些让我们丢了官职……这人嘴边跑风,还记得当初委托他办的事吗,至今都没了影儿了,还能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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