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第936章


秋,各镇兵马开始往宁夏又集结,最倒霉的无非是兵部,石星焦头烂额,在此之前他调集大兵前往蓟镇一带防备辽阳,结果辽阳一直与蒙古交锋,并未有任何不臣的表现,现在又得将大军调往宁夏,前后支拙,花费巨大,银钱如流水一般用出,战事尚未打响,光是调兵所费折色银两已经在百万以上,所幸通州并各镇储粮尚还充足,军械等物资亦是足够使用,在调甘肃延绥诸镇兵时,统兵大将的物色也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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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万历罕见的先后召对了阁臣并相关的人员,先至文华殿,再御左顺门,先后查看舆图,听取兵部、户部、工部,并大同山西等各镇的汇报,在知道素有“东李西麻”之称的副总兵麻贵已经率本部营兵并苍头家丁赶往宁夏时,万历心情稍感轻松,不过内心还是有严重的挫败感。
万历二十年后先后爆发宁夏之乱和播州之乱,这是大明以前从未有过之事,在嘉靖年间虽然有北虏南倭,但那都是外敌,本身统治之内的土司比如女真部落和西南夷也时有叛乱,但规模都不很大,而且这些领敕书的夷人原本就不算统治范围之内,现在造反宁夏却是大明九边重镇中的一员,这叫万历有严重的受伤害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有反思自己的意思,只是心中那种怀疑和信不过外臣的感觉越发浓重了,正因如此,石星虽然调动失措,却没有受到严责,毕竟怎么来看,辽阳镇的威胁比宁夏镇要超过百倍,万一是辽阳镇造反,万历觉得自己未必能够安枕而睡,甚至蓟镇能不能守的住,也很难说,到那种地步,就不止是难堪那么简单了。
在万历抵达郑妃宫中的时候,一个青年太监手持拂尘急赶而至,半跪下奏报道:“皇爷,兵部来人奏报,说是最新的军报,辽阳镇军主力已经逼近插汉的汗庭附近,距广宁西南六百余里,沿途设数十兵站守备,力量渐薄,未来大战在十数日内方会再有回报。”
万历知道此次辽阳仍是兵分数路,偏师一路一直往北,直插兀良哈三卫的故地,那里地广人稀,只要驱赶走散乱放牧的北虏,方圆数千里的地方就到手了。只是万历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辽阳对恢复奴儿干都司故地这般上心,要知那里多是冰天雪地之地,要么就是绵延不绝的草场和森林,极昼之时冰冷入骨,万历闲时也看过当年的一些记录,这般蛮荒之地连南方的烟瘴地面也远远不如,否则当年祖宗也不会轻易放弃了。辽阳另外一路则是直插巴林等部地方,已经将那些小部落打的鸡飞狗走,再往西南便是喀喇沁和大宁故地,与土默特诸部交界,那是蒙古的核心地域,估计这一次辽阳还没有彻底消灭北虏诸部的决心。但显然,如果中路直入插汉部的主力能够大获全胜,估计灭亡北虏诸部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里,万历面色十分阴沉,辽阳惨败,对他的统治当然十分不利,插汉各部会更为嚣张,去年土默特各部入寇,打的辽镇十分狼狈,京师也十分紧张,套部入侵甘肃,数千明军和副总兵战死,若是辽阳今次败了,日后北虏各部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辽阳若胜了,极北到兀良哈三卫故地,再到吉林,长春,东至女真鸭绿江部,这般大的地域已经是大明一半还多的国土,只有苦叶岛和奴儿干都司故地尚未收回,不过那也是时间问题,若辽阳有这般大的地盘,一镇之地等若大明一国,到时候何以制之?恐怕天下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些心事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万历自己也搞不清楚,十年前的时候国家还是蒸蒸日上,现在也是府库充盈,为何天下这般多的灾异,这般多的民变和兵变,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臣妾见过皇上。”
沉思之中万历看到笑颜如花的郑氏,心头终是感觉一阵轻松,别的嫔妃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这种内心的愉快之感。至于皇后,刻忌寡恩的万历怀疑皇后与外臣有所勾连,是以对皇后越发冷淡,当然皇长子朱常洛出阁讲书并没有改变,在这件事上,万历自己也感觉无能为力,只能对郑氏抱歉了。
“爱妃免礼吧。”看到郑氏起身后想去忙碌,万历指指身边,说道:“坐吧,一会朕还要接见司礼监诸人,晚膳已经用过了,现在叫朕吃什么也是进的不香,你就不必费力了。”
“那臣妾给皇上捶背吧,松乏一下也好。”
郑氏的粉拳打在万历背上,轻轻拍打之下万历感觉心头的重压去了很多,身体也舒服的多了,当下忍不住对郑氏道:“吾在外朝内廷多有烦忧,只有在你这里才略有些享受。”
“皇上也不必太过操劳,祖宗留下的这江山是铁打的。”
“唉,你知道什么。”
“皇上不说臣妾当然不知道,若说了臣妾没准还能帮皇上出出主意呢。”
郑氏说了,才想起什么似的,吐吐舌头,笑道:“祖制后妃不得干政,臣妾失言了。”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你与朕就如民间那夫妻一般,夫妻间有什么话不可说的。祖宗是防闲,其实本朝外戚无实权,倒也不必太过担忧。若是说真的后妃不能干政,朕的母后当然可是就只差垂帘了。”
第九百零九章 选将
万历对郑氏的话显然不以为然,若是平常他也不会主动和后妃说起军国大政,毕竟女人常处深宫之中,也不会有什么有建设性的说法,凭白说了添乱,今日他心情格外烦忧,倒是忍不住对郑氏大倒了一番苦水。
最后万历喝了口茶,说道:“内阁和兵部的意思都是叫那李如松为提督,朕意亦是用他,此子虽然有桀骜不驯的弊端,但也确实是一枚好棋子,朕早就打算用他了。”
他原想郑氏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随口说了句之后就打算说宫中的几桩细务,不料看到郑氏竟是攒眉细思的模样,万历一时觉得好笑,便是抚着下巴,等着郑氏说话。
“皇上,臣妾有一些话……”
“说吧,”万历好笑道:“朕说了今日就是夫妻闲话家常,随你去说好了。”
郑氏虽是想说,不过万历并未觉得她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出来,对自己处置军国大事的机敏和眼光万历还是有自信的。事实也是如此,他虽然治国治的一团糟糕,但哪怕万历中晚期时,军国大事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是援朝之役还是宁夏,播州之役,又或是建州之变,都是万历自己一手掌总。在任用杜松和杨镐都失误之后,任用熊廷弼果然挽回了局面,万历对老熊任之不疑,重整沈阳到辽阳的防线,努儿哈赤多次试探性的进攻都被挡回,如果万历能多活五年十年,可能也就没后金什么事了。
不过一国之君,将国家弄到危亡之际,最终还是撒手西归,将烂摊子留给一群无用文臣和毫无经验的子孙,最终倾覆华夏,万历之罪,绝无可赦之处。
“臣妾觉得,辽阳那张惟功实在是大明未来的心腹大患,皇上想提拔李家子弟,想来是要防着那张惟功,不过以李成梁和李家在辽镇的势力也是朝廷之忌,如果再提拔李如松,宣府,蓟镇兵皆听他用,朝廷几十万边军又等若落在李家手中,纵使李家能抗住张惟功,岂不又是前门拒狼,后门入虎?”
“这……”
万历不防听见这话,一时竟是征住了。
良久之后,他才看着郑氏,沉声道:“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臣妾从不见外臣,司礼的诸老公也不在我这里,这般事岂能听谁说?只是皇上最近在臣妾这里见人,说事,臣妾听了不少,自己琢磨出来的。”
郑氏向来聪明,也有几分鬼灵精怪,如果说是听多了自己想,倒也确有可能。
万历疑心稍去,不过郑氏的话他还要消化一会儿,当下便站起身来,在殿中徘徊起来。
确实,在辽阳兴起之前,朝廷防的最厉害的还是李家和李成梁。李成梁和其部下多有不法之事,和蒙古的贸易,杀良冒功,谎报战功等事,朝中都知道的很清楚,不过连同张居正在内,不管是谁也没有奈何得了李成梁,最关键的就是辽阳其实是将领私兵,兵将都在将领自己掌握之中,招募家丁,朝廷居然要替他们出银子,这也是没奈何的事,北虏在达延汗后的六万户部,察哈尔部也就是插汉部移居蓟、辽之间放牧,实力渐强,土默特万户也就是俺答汗在嘉靖年间受抚,自此与明相安,虽有俺答之子都昆,黄台吉为祸,但并不强烈,朵颜更是渐渐渐成为大明藩篱,为蓟镇屏镇北方。但插汉部和泰宁各部,年年进袭,非得有辽镇这般强藩镇守不可,朝廷也是只能隐忍,甚至万历成年之后,对李家的事处置的也是十分谨慎,小心,唯恐逼反了李家。李成梁以八十高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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