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第93章


等巫玉堂的鱼越钓越多时,南珍终于坐在了他身边的小凳上,看他挂饵,撒钩,等待,起杆。
一片白雪间,他的黑发、黑瞳还有眼尾的一颗小痣,就格外显眼。
***
胖胖的大鱼渐渐装满了他的渔网,南珍以前就知道他很会钓鱼,但现在她更清楚,鱼儿之所以会上钩,是因为他的耐心等待。
那么,他当年是不是也同样这样耐心等待,把她钓上了钩?
南珍一直不说话,巫玉堂就在想,这样为了让她心情好一些,带着她出来钓鱼,是不是有用?
他一直不太知道怎么讨好别人,而在这深山之中,除了钓鱼,其他的他也想不到有什么能取悦南珍。
南珍并不知道,看起来专心钓鱼的男人,其实一直在观察她,以至于这一天他大失水准,有好几次都被鱼儿从手下逃走。
两人就这样一直到巫玉堂拎着一网兜的肥鱼回到岸边。
南珍低着头,巫玉堂就不错眼的顶着她的脑袋,如果南珍抬起头来,他又很快的转换视线,看着远处。
山间起了大风,刮得周围的枯草秃树东倒西歪,飞机师报告说要晚一点到,巫玉堂就跨了一大步站到了南珍前面。
南珍顿时感觉刮着脸的风小了不少。
她打量他宽大的背影,还有手里提着的一袋鱼。
如果这是从前,该多好?
想着想着,身后就有了窸窣动静,两人同时往回看,看见从树丛中走出来了什么。
巫玉堂是意料之中的表情,而南珍则是惊吓后的惊喜。
***
他立在那里,朝着走过来的小家伙看了眼,小家伙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开始往南珍身边靠。
南珍先是怯怯的躲了躲,因为那其实并不是一个“小家伙”。
后来感觉到“小家伙”没有恶意,就小小声地打招呼:“嘿,小伙子。”
她身后的男人忽然抖了抖肩膀,“小家伙”显然很不开心,垂着脑袋走到一边去了。
南珍只好看向巫玉堂。
见他笑了。
“是个小姑娘。”他说。
南珍非常不好意思,又问了句:“是梅花鹿吗?”
“不,是麋鹿。”他说。
南珍不懂麋鹿的珍贵,显然麋鹿的知名度并没有梅花鹿高,她看着那四不像的“小家伙”,脸红红的跑去道歉。
那麋鹿也不认生,南珍靠近时它一动不动,听她在它耳边说:“嘿,小美女。”
巫玉堂走过来摸了摸麋鹿的额心,南珍脱了那双黑手套,学着他的样子也摸了摸。
巫玉堂一直在看,终于看见了南珍的脸上有了些生气。
只要她能好受一点,这趟就算没白来。
迟到的飞机终于停落,南珍在飞机上与麋鹿挥手,麋鹿追着飞机跑了一会儿,仰着脑袋看着飞机越变越小,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停下。
巫玉堂坐在她对面,低声说:“以后再带你来。”
南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夜晚,她又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暗卫,顺利的找到了那座巨大的花房,可再往里走,却找不到那个三岔路了。
她不死心的往前继续走,那么冷的天硬生生的走出了满身汗。最后累的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才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听不见任何声音,安静得令人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肥而不腻大概下个月就会上市啦~~曙光也签了,希望你们看到后面我放大招不会太惊讶。
最近又是家里的事,我又身体不好,所以更新时间有些混乱,请多包涵。
晚安。
☆、第72章 (16)。。。
南珍就在下一秒马上要哭出来时;听见了一个人淡淡的说话声:“你太不乖;以后没有自由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认错;这个人是巫玉堂。
她回过神,蹲在地上如贪玩找不到主人的小狗;巫玉堂居高临下:“南珍;不要怪我。”
南珍重新搬回了巫玉堂卧房里的密室;她谁都不理,整夜的思考一件事:为什么那条路不见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个令她苦恼的就是自己真的没有了自由。
南珍又看见了那个哑巴男孩,一日三餐,他送饭进来,看着南珍吃完;再不敢与南珍多说一句;一直垂着头。
南珍也不为难其他人,送饭来她就吃,也不跟男孩打听外面的事情。
饭后,男孩端着餐盘出来;门外都会等着一个人,他仔细检查过南珍吃完的碗碟,细心发现她最近爱吃的菜肴,叮嘱厨房隔几天再上一次那道菜。
男孩根本不敢抬头看主人的脸色,只知道每次看到光光的碗碟,他的心情总是会比较好,如果有任何一道菜是南珍碰都不碰的,他就会细细询问,一双好看的手在空中比划着,说着他们这类人的语言。
男孩能见到主人面的机会不多,他从小就无比崇拜这个巫家的传说,巫家的未来。
当巫玉堂松了口气般拍拍他的肩膀时,男孩凭空生出了一股骄傲,他直了直脊背,发誓每天都要让南珍吃的香,让主人放心。
他越过不远处的天玄,心中欢喜地去厨房洗碗,天玄走过来有些无奈:“玉堂,有的时候我也会跟他一样,只要你看我一眼,鼓励我一次,我好像就有用不完的劲。”
巫玉堂无奈地看着天玄:“吃错药了吗?需要洗胃吗?”
天玄顺着他的话说:“恩,可能是吃错药了,没关系,我疯几天就过去了,不用洗胃。”
两人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开玩笑的,一般人真的很难懂笑点到底在哪里。
***
在南珍被关禁闭的几天内,娇娇找不到她人,只能去折腾厨房师傅,说要吃烤蛋糕。
厨师照着娇娇的吩咐烤了,可东西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附赠娇娇的一句呵斥:“这是蛋糕吗?你觉得我很无知吗?”
厨房里的几个人当场就吓哭了,未来主母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将他们打入死牢。
他们战战兢兢地,可却没等来娇娇对他们的惩罚。
夜里,娇娇敲响了巫玉堂的房门。
她说:“玉堂哥哥,我找南珍姐。”
她明明知道南珍就在他的房内,却不问一句现在这种怪异的现象倒是是怎么回事。
来开门的巫玉堂面上一片冰霜,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娇娇多嘴问他:“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巫玉堂退开,让娇娇进来。
她的身后藏着枕头,腼腆笑着:“我做了一个噩梦不敢睡。”
巫玉堂也是从小就被困在噩梦中的人,他小时候梦醒时分,也会害怕得不敢入睡。
“进来吧。”他说。
娇娇这是第一次进到他的卧房里来,看见了巫玉堂房内的那张雕花大床。
与她房内的拔步床一样,都是不外传的手艺,都是几千年的好木材。
床上没有印痕,显然巫玉堂之前并没有躺在上面。
娇娇只看一眼就不再去看,扬起单纯的笑脸等着巫玉堂带她去找南珍。
巫玉堂也不藏着掖着,就带着娇娇进了密室。
虽然娇娇闭着眼都能去往这座城堡的任何一处,却从不知道,在巫玉堂的房中,会有这样一间密室。
密室里,南珍也是气呼呼的脸,在看到娇娇后,就变得有些无措。
娇娇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南珍的枕头旁边,问南珍:“南珍姐我做噩梦了,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巫玉堂站在墙边,垂着眼。
南珍忽然想到,他也是经常做噩梦,一梦就醒不过来,那样的痛苦,好几次都将她吵醒。
醒来了,他会哭,抱着她不撒手。
***
南珍的拳头握了握,指甲抠进掌心里,那些都不是假的,他们的曾经不会作假,他是那样的一个人,不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南珍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快上来。”
等两个女孩都躺下,巫玉堂从密室出来,站在窗边看向主楼的火光。
寒冬让他窗外的茂密枝叶都纷纷凋零,白天时房中也比前段时间要亮堂一些了。
密室中,娇娇悄悄告诉南珍:“南珍姐,我想吃你烤的蛋糕了。”
南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娇娇说:“南珍姐,快睡吧,你看起来很憔悴。”
南珍闭上眼,这个房间里有了第二个呼吸,她感觉好多了,也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门被拉开一道缝,门外的人等了等,才慢慢走进来。
不管之前怎么争吵,巫玉堂还是不放心南珍,夜里进来查看。
他在想,她习惯身旁睡着娇娇吗?她刚才那么生气,幸好娇娇来了,不然他又要把她弄哭了。
他其实在最不愿她伤心的那个人。
巫玉堂站在南珍这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怎么都看不厌。南珍睡觉不老实,总爱踢被子,夏天还好,冬天这个习惯就很令人担心。
在离开她的这四年,那四个冬天,他最想做的,其实是像现在这样,在夜里,将她调皮踢到外面的脚丫子收进自己的手里。
南珍的脚此刻就露在外头,粉红粉红的,巫玉堂用手指垂怜地划过她的脚背,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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