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第95章


他停在雪地里一刻,仰头看天,天灰蒙蒙的,好像也很绝望。
房间里,南珍看见巫玉堂推门进来,连嘴唇都是淡灰色,他抬起眼看了看她,脸色很不好。
她以为会挨骂,却不然,这个男人根本没管她,兀自倒在床上。
南珍吓了一跳,跑过去站在床边捏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不到好办法,着急地喊了他的名字:“巫玉堂?”
床上的男人不做回应,安静得好像没有了生命。
南珍轻轻挨过去,将耳朵放在他胸口的位置,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倾听。
可是她没有听见心跳!
***
南珍不敢再拖,把脑袋往下贴,堪堪贴上了他的胸口。
耳朵还未听见什么,眼前就天翻地覆地转了一圈,有一双手钳住她的腰侧,将她带上床,紧紧箍着她,欺身贴住她的后背。
后背顿时一暖,还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南珍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想躲,却毫无办法,动弹不得地躺在他的怀中,被他用那种最熟悉的姿势环抱住。
他后来习惯了这样的侧躺,一手给她做枕头,一手喜欢横抱住她的腰,只用一条小臂就能圈着她的腰往怀里塞,要把两个人粘得毫无缝隙。
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那些刻入骨中的喘息,那些两人一齐见过的欢愉,都在这落雪的深夜,纷纷从心底跑出来。
南珍一动都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被身后的男人拖着双脚桎梏在他的双腿之中。
他的身上很热,烘着她的脚,他的呼吸很烫,一次次灼热她的肩窝。
他在醉酒朦胧中,好像回到了从前,再次紧了紧手臂,确定臂弯里抱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不禁呢喃:“珍珍。”
南珍的心狠狠颤了颤。
“珍珍。”巫玉堂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他不禁呢喃:“珍珍。”
最深沉的爱,把我自己感动坏了。
哈哈,谢谢两个小妖精给我投雷哦~~ε(罒ω罒)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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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1)
珍珍。
这个名字;南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珍珍。
这个名字,比她所有幻想过的都要好听千万倍。
珍珍。
在把咖啡店盘出去之前,她发现了的,在临街光线最好的那条上沙发的背后,墙上不知被谁刻上了了这两个字。
南珍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打湿了巫玉堂的袖子。
“玉堂?”有人在外面唤了一声;听着像是天玄。
南珍带着鼻音回他:“他睡着了。”
她身后的男人渐渐平稳了呼吸;抱着她一动不动。
门外的天玄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解酒药,说:“你好好照顾他。”
“……好。”
南珍睁着眼一直到半夜;提心吊胆的怕背后的巫玉堂会难受,可他似乎睡得很好;一夜都没放开手,也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南珍在后半夜也睡了过去。
她刚闭上眼,身后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酒劲已经过去,烈酒灼得脑子疼,可醒来时怀中的手感令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哪有梦会这样真实?
他曾幻想过无数遍的情景,居然就发生了。他不敢睁开眼,怕这个难得的美梦一睁眼就不见了。
直到确定这一切不会是梦,他才敢,才有勇气,在黑夜中去看怀中人后颈的那片雪白肌肤。
一直等到南珍的呼吸变得缓沉,他将自己的前额贴在她的后颈上,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
第二天,南珍被上了枷锁,桎梏在密室之中,她真的没有了自由。
男孩送来了饭菜,一日三餐一餐不落,但南珍却不想吃。
她在想,为什么就这么防着我呢?难道你真的心虚吗?
她不吃不喝,以绝食抗议。
她不禁想,那一夜,那样被温暖拥抱的那一夜,可能真的是梦吧。
娇娇见巫玉堂身后不再跟着南珍服侍,一开始并不多嘴,但之后几天也都没见到南珍,她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卖乖道:“玉堂哥哥,你放了南珍姐吧。”
巫玉堂静静的吃着手边的早餐,不语。
娇娇皱着眉:“好久没吃到甜点了。”
巫玉堂说:“想吃就让厨房的人做。”
娇娇说:“想吃南珍姐烤的蛋糕。”
巫玉堂再次不语。
可再狠心的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也总是会心软的。
进密室送饭的人从男孩变为老嬷嬷,最后出动了天玄,都没能成功让南珍喝下一滴水。
天玄后来索性就不送饭了,直接给南珍挂上了吊瓶。
南珍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一手被绑在床头,以防她擅自拔针。
她这样点滴绝食的第十二天,天玄进来为她拆掉了枷锁。
这十二天里,巫玉堂没有出现过一次。
“我可以出去了吗?”南珍问天玄。
天玄点点头,回到顶楼复命。
巫玉堂看起来很冷静,可天玄知道,越冷静就表示他越生气。
他已经闷声躲在阁楼里十二天了。
这十二天,每次天玄上来,都看见巫玉堂手里捏着一本书,可十二天过去了,他还在看那一页。
“她在楼下吃东西。”天玄说。
巫玉堂很慢很慢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天玄总是想知道,会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人如此牵绊。
“你千万不要尝试这种感情,心很痛,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
南珍恢复了自由,最高兴的莫过于娇娇。
她又吃到了可口的蛋糕,笑眯眯的与南珍分享一个秘密:“南珍姐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是玉堂哥哥的未婚妻。”
南珍本来端着一杯热茶想递给她喝,听闻突然抖了抖,热水全都洒在手背上。
“未婚妻?”南珍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恩。”娇娇点点头,“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真的是很幸运呢。
南珍羡慕地看了一眼娇娇。
娇娇还说:“那天我和玉堂哥哥一起去了主楼见了巫家的长辈,他们好像都挺喜欢我的,我应该很快就要嫁进来了。南珍姐,我的心情好激动啊,你能想象到吗?”
南珍点了点头,是的,她也曾经披上嫁衣等待着宋权,可大概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那天,他是带着娇娇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啊……
原来那天,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都是去围观他们俩的啊……
南珍怔了怔,想起那天的自己,躲在大雪纷飞的角落里,等人都走远了才敢动,不顾一切的往黑暗中跑。
南珍将那杯茶递过去,问娇娇:“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三岔路我去过了。”
娇娇一听,吓了一跳,热茶烫到了舌头:“你怎么会去那里!”
“不小心走迷路的。”南珍说。
“然后呢?你怎么回来的?”娇娇也不吃蛋糕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我看见那扇铁门了。”南珍心里一沉,“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娇娇却好像释然了,揽着南珍说:“幸好你什么也没看见。”
“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娇娇点点头,脸上泛起粉红光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概是因为快要嫁过来了,所以就比以前知道得更多……那里关着的都是人。”
南珍捏紧了手,努力平静道:“什么人?”
娇娇却赶紧换了话题:“南珍姐,你别知道那些事,你上次说要教我烤蛋糕的,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南珍说:“我就是很好奇,娇娇,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好吗?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呢?”
娇娇看着南珍,她没有问,就像她从不问巫玉堂,南珍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样。
“南珍姐,那些人被转移了。”
***
南珍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一天,城堡里很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南珍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巫玉堂。
他穿着外出的衣服,天玄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她面前停了停,南珍低着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玉堂,时间到了。”天玄说。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但巫玉堂却选择了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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