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表哥》第24章


“晓篱姐,你的话题都转得这么快的吗?”
“喂,这边!”康晓篱朝路人招了招手,一个青年听话地走了过来。
何肆震惊不已,这么快?这是谁?他根本没这个打算啊!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庄琰。”康晓篱笑着说,“庄琰,这是我最新的心灵辅导对象,也是个纯情的小Gay……”
庄琰坐在何肆对面,他俩互相看了好一会儿,场面陷入沉默。
庄琰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他终于艰难地开口:“那个,我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那个覃哥的……”
何肆也很尴尬:“我是。”
康晓篱嗅到了异样的气息:“你们认识?”
“三年前见过一次,在老家的KTV。”庄琰仔细端详着何肆:“你没怎么长高,还是跟和以前一样。”
“你也没长高。”
“别这么冷淡嘛……”庄琰脸上虽然带着笑,仍然难以掩饰他的有气无力,“那啥,我是晓篱的男朋友,嘿嘿嘿……”
原来如此,他俩竟然是一对。何肆瞬间就懂了。不愧是情侣,这两人第一次都把他的名字弄错了,可见确实有缘。
庄琰转身在康晓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康晓篱顿时愕然,随即笑得披头散发,趴在桌上,肩膀不停的耸动。
“原来你朋友让你盯的人就是他啊。”康晓篱笑完了,见何肆面露困惑,便解释道:“庄琰是你哥的朋友,你哥让庄琰盯紧你,这事你知不知道?”
何肆立即面露恐慌,望向庄琰,“你盯我?”
庄琰坐直身体,不住摆手,“没有没有,我哪里会干这么缺心眼的事。那个,你哥本来想先介绍我们认识,可是你开学就忙个没完,我这边也要准备论文,你哥就让我没事跟在你后面,看看你都跟哪些人混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你哥太好笑了!”康晓篱摘下眼镜,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何肆甚至怀疑自己隐约听见了笑声中夹杂的一声猪叫。
何肆默默看了一眼庄琰,庄琰摇摇头,脸上写着“没事她平时就这样”,何肆这才放下心来。
康晓篱笑完之后,起身去洗手间。庄琰叫住何肆:“我有话跟你说。”
何肆看着他。
庄琰递来一支烟:“肆儿,抽吗?”
记得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庄琰也是这样,嬉皮笑脸的坐在何肆身旁,向他递出成人世界罪恶的橄榄枝。
何肆摇头:“我不抽。”
“没事,我不告诉你哥。”
“你不敢欺负我。”何肆悠闲地笑道:“小时候你怕被我哥打,现在你怕被晓篱姐打。”
庄琰急了,“哎,肆儿,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她,你可帮我说说好话啊。”他挠了挠头,又道:“有个事我想跟你说,关于晓篱的……她以前有个弟弟。”
何肆想了想,“我听她说了。”
庄琰看了看四周,将椅子挪近了一些,何肆还在疑惑什么事让他如此严肃,随即听他说道:“晓篱的弟弟是个Gay,平时举止可能有一些……你能想象到吧,就是像个女孩子。他很坚定,也很勇敢,丝毫不掩饰真实的自己,在学校里面一直被欺负,后来可能被他爸妈知道了,来自亲人的压力让他最终支撑不住就……跳楼自杀了。”
何肆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在那之后,晓篱就跟同志群体特别亲,他们失恋了找她倾诉,或者怀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不敢跟别人说,也是晓篱陪着去做血检。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别看她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其实内心深处有一块疤。”
庄琰顿了一下,继续说:“肆儿,我不知道你和覃哥是怎么回事,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既不聪明也不敏感,我没法像晓篱一样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我会祝福你,同样的也请你帮我个忙,尽量别在晓篱面前聊她弟弟,哪怕是她主动开口。你就当做不知道,也不感兴趣,行吗?”
何肆想起来,刚在饮品店室外落座时,康晓篱就说她一直想有个乖巧的弟弟。
“行。”他应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配合。”
庄琰趁热打铁:“那帮我美言几句呗?”
“……不,你刚才已经得罪我了,你说我没长高。”
“小伙子这么记仇。”
这时康晓篱回来了,她正好看见庄琰像一条吐着舌头讨好人的狗凑在何肆旁边,不禁感慨道:“我爸妈给我取了个这么玛丽苏的名字,为什么我的世界里一天到晚都是俩男的在卿卿我我。”
“肆儿。”她又叫道。
“哎。”
康晓篱应该是在洗手间整理了仪表,此时她头发柔顺,面容洁净,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跟你表哥做了吗?”她冷不丁问道。
何肆登时惊恐地看了一眼庄琰,庄琰则立即捂住自己的耳朵,表情十分空虚地喃喃自语:“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直男……你们不要带坏我……”
“没有。”何肆答。
“你试试呗。”康晓篱语气正常得仿佛在鼓励别人去练马拉松或者考四六级,“话说回来,你是1还是0?我没见过你表哥,你们上下怎么安排很重要,性/关系是同志与直男之间感情升温和维护的关键因素……”
“我、我要回家了。”何肆满脸尴尬,恨不得拔腿狂奔。
第22章 
S市的夏天格外漫长,几乎没有秋天的过渡。时至十二月底,晚上睡觉还得开空调。
自从上次争执之后,只有第一周,两人碰面的时候氛围有些尴尬,后来就渐渐与以往的相处模式无异。
过了很久,何肆依旧不敢去回忆那个头顶渗透了惨白灯光的深夜——阳台的门为了散烟味而敞开着,风呼呼地灌进来,在并不宽敞的客厅四处徘徊,门被闭死了,因此风无处可去,无迹可寻,终究变不了穿堂风。
那天晏尚覃向他表白:“何肆,我喜欢你。”
如果痛苦和纠结能发出声音,那一夜必然轰鸣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除去这个场景之外的所有,何肆都能鼓起勇气,慢慢的去琢磨、去整理。他甚至能记得那晚晏尚覃手指夹着的烟,烟用接装纸是淡淡的灰褐色,以环形围绕了一圈艳蓝色的细圈。
他甚至能记得那晚晏尚覃给他泡的蜂蜜水,盛在玻璃杯里,指尖能触及到杯子表面的圆滑与坚硬。一旦松开手,玻璃表面就会留下几个清浅的指纹,在心里默默数三秒,指纹印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甚至还能记得当晚在医院急诊室门外,晏尚覃紧紧握住他的手,力度之大,令他忍不住想叫出声,伴随着他附在他耳边说的:“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等你。”何肆忍住窒息的晕眩感,后来展开掌心,发现错综复杂的纹路交接之处多了几个被指甲用力嵌入的红印。
他甚至还能记得……
很多、任何、每一个、万事万物、所有的细节和场景。
然而晏尚覃以扭曲的表情作出的表白,他没有勇气去回忆。
光是一想到这件事,他就仿佛挨了一记重拳般悲哀不已,与此同时也萌生了不合时宜的喜悦和快意。
有一天,晏尚覃跑来问何肆,以后可不可以一起睡。
何肆想了想,答应了。
他又回到了心平气和的佛系状态,心里明白对方是个直男,现在也许是对弟弟的愧疚感和控制欲作祟,导致他正在进行昆虫生长发育中的变态环节,分解自我、由直变弯,仿佛茧破化蝶、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何肆的脑子放不下太多信息量,他不想逼迫他去改变,只能耐心等待他自己适应。
事实上,他们两人的日常生活压根不需要改变,对彼此的存在也相当适应。有时候晏尚覃不用去实习,就做好晚饭,等何肆下课回家一起吃。有时他需要加班,何肆就下课回家做好夜宵等他回来吃。
晚上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以前也有过一起睡的经历,反而长大之后这件事才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也许人长大之后就会变得独立,幼时的人类并不能算得上一个完整的主体。
然而当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施爱者的状态又会回归幼年时代,想要触摸和拥抱对方,想要撒娇、亲热,全心全意的给予,并渴望得到共鸣。
这是一种和贪婪别无二致的感情。
睡熟之后的何肆喜欢踢被子,或者卷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头,晏尚覃就与他在暗中搏斗,把被子重新抢回来,再整整齐齐地码在两个人身上。
有时何肆觉得冷,不自觉地去抱晏尚覃,两人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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