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第40章

“既然你回来了，方洲不需要我引路，我得回家了。”他多次离开公司，他知道虽然爸爸不说，但他知道自己和方洲经常来Q市的真正目的。
“公司有爸爸和高管，别担心。”方洲感到内疚，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出去玩，韩汀留在公司面对枯燥的数字。韩汀牺牲了太多。“这次陪我们去旅行，以后我陪你去公司。”
“你去公司做什么，你又不懂。”
韩汀的话把方洲的罪恶感消除殆尽。“给你做助理，端茶送水。好好伺候你这位大少爷。”
“你泡的茶不好喝。”
盛辞静静看着这兄弟俩“吵架”。今生能遇到他们是自己最大的幸运。在异国他乡，三人互相依靠，度过了“水土不服”最艰难的时刻。韩汀和沈佾性格相似却又有本质区别。盛辞知道韩汀会是最优秀的倾听者，他会守护自己的秘密。方洲聪明敏锐，盛辞知道其实他能猜到自己的秘密，盛辞也知道方洲绝不会问自己，他有他特殊的安慰方式。
门铃响起，盛辞和韩汀恰好都在洗澡，悠闲的方洲自觉去开门，见到来客的第一眼瞬间愣在原地。
“洲洲，好久不见。”谭赟将惊呆的他拥入怀，贪婪地呼吸着存在方洲的空气。
“好久不见。”方洲回应了他热情的拥抱。
谭赟一时没忍住，吻住了方洲的唇，方洲积极回应。两人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丝毫没意识到他们还站在门口。最后是方洲体力不支，败下阵。谭赟舍不得放手。半个月的分别对他而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方洲确实很惊讶，昨晚说着明天回来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方洲以为他的明天指的是自己的后天。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累了吧，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泡茶。”方洲正要去厨房却被谭赟紧握了手腕。“怎么了？”方洲疑惑。
“明天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谭赟的邀请很委婉，方洲听懂了他的意思。自从他们确定关系后，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接吻。说实话，方洲有点害怕。他从没体验过，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谭赟看到方洲的沉默，淡淡开口：“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我在想，以你坐了这么久飞机的体力，”方洲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神情认真，“打算尝试我们的第一次？”
“你愿意？”方洲的问题令谭赟十分惊喜。
“我们是情侣，为什么不能尝试情侣能做的事？”方洲反问。他爱谭赟，他不想让谭赟失望。况且，方洲确实有些期待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
“去我的别墅。”谭赟第一次表现出迫不及待。
“我觉得今晚你应该好好休息，等你倒好时差，”方洲能理解谭赟的兴奋，但为了两人有更好的体验，方洲理智建议，“我们明晚尝试，好吗。”
“好。”
“我去和韩汀，阿辞打声招呼。”方洲敲响了卫生间的门。“韩汀，韩汀。”
门内的水声停了。“怎么了。”韩汀清冷的声音被水汽滋润得透着一种柔和。
“查理斯回来了，我陪他回家，”面对自己的哥哥，方洲说出那番话有点不好意思，“阿辞拜托你照顾了。”
“记得做好保护措施。”韩汀的语调毫无起伏。
“……”方洲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好好休息，最近你也很累。”
“我会的。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韩汀冷淡的语气说出祝福总让人感觉没有诚意，但方洲太了解他了，韩汀的话永远发自内心。
“谢谢。”
谭赟劳累了一天，匆匆洗了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方洲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有些心疼，洗好澡后缩进了他的被窝。床很大，两人睡在一起丝毫不显拥挤。除了小时候和韩汀同睡一张床，方洲已经很久没和别人同床了。熟悉的气息缠绕身侧。这种感觉并不坏。
方洲根据生物钟醒来，小心翼翼起床，生怕惊醒了谭赟。谭赟离开后的这些天，家中没有任何食物，方洲只能驾车去附近的超市购物。而这个附近，距离挺远。
谭赟自然醒来已经临近中午，洗漱之后在厨房找到了迷恋的身影。方洲正在准备今天的午餐，忙而不乱。
“你去买菜了？”谭赟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回美国前把储备的食物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醒了，先吃点小蛋糕吧，”方洲瞥了他一眼继续“工作”，“马上就到午餐时间了。”
“你怎么找到超市的。”
“难道路痴不能问路？”方洲反问。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路痴不可能找到目的地。路痴与白痴不能画上等号。
谭赟尊重一个路痴的自尊心，更何况这个路痴是自己的爱人，谭赟不可能和他争执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方洲浅笑拒绝，“况且，你会做中餐吗。”
“不会。”谭赟很诚实。
“你的父亲不是华裔吗，你们家不吃中餐？”方洲好奇。
“爹地在美国出生，他的生活习惯和美国人没有区别。”
“我能问你一个关于隐私的问题吗，”方洲放下手中的蔬菜，神情严肃，“你的中文名字是怎么取的。”
“祖父起的，祖父姓‘谭’。”谭赟顺便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族成员，“祖父去美国发展时认识了祖母，他们相爱后结婚有了父亲，父亲有两个名字，英文名随祖母的姓氏，中文名随祖父姓。”
“伊利亚也有两个名字？”方洲顺着谭赟家的习惯问道。
“暂时只有一个英文名，”谭赟回答得很认真，“你给他取个中文名吧。”
“我？”方洲微怔。
“你是他的爸爸。”谭赟的想法很简单，以后他们结婚，从法律上方洲是伊利亚的父亲，他给伊利亚起名是正常的事。
“等伊利亚长大再说吧。”
两人一起做家务，一起散步。他们的生活淡如水，他们像走过漫长人生的暮年夫妻。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温馨的气氛延续至夜晚。方洲洗好澡回到房间，见到谭赟安静坐在床沿，他突然想起昨晚的承诺。“等多久了。”方洲淡淡一笑，试图让自己放松。他没有经历过，对于未知的事他总是带着警惕，与紧张。
“五六分钟。”
方洲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有些迷茫，难道要临阵退缩？出尔反尔不是方洲的风格。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谭赟敏锐察觉到方洲的犹豫。
“查理斯，”方洲没有回避与谭赟的对视，“我有点……害怕。”害怕这个词，方洲从没说过。纵然当初被打昏，如果谭赟是凶手，方洲极有可能会死，那时他也不曾害怕。但是现在，他害怕了。
“别担心，我在，”谭赟起身走近他，将他搂入怀中，“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次，是方洲主动吻上谭赟的唇。两人吻得忘我，睡袍何时已经褪去。床上的他们紧紧相拥。
“洲洲，”谭赟神情严肃，真挚，用母语问道，“你愿意陪我走到终点站吗。”
“我愿意。”方洲用英文回应了他的问题。
这个夜晚会很漫长，他们的未来也很漫长。
次日，方洲是被饿醒的，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他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因为他大脑的指挥换回的是身体无力的回应。但他又感觉身体真实属于自己，因为他时刻能感受到酸痛。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拖到昨晚？给足谭赟恢复体力的时间，结果却耗尽了自己的体力。
正当方洲郁闷自己错误的选择时，房门被轻推打开。“你想在哪里吃午餐。”相比方洲的无力，谭赟精神面貌很好。
“餐厅。”方洲再度尝试起床，牵动全身令他轻皱眉头。
谭赟走近，二话不说横抱起他：“你不方便由我代劳。”
方洲被谭赟从卧室抱到卫生间洗漱后，又被抱去餐厅。被人伺候的感觉很不错，但方洲更喜欢自己行动。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娇贵，是谭赟太过小心翼翼。虽然他很享受被爱的人关心的感觉。
“洲洲，过些日子我要去英国办事，你愿意陪我吗。”
“不会打扰你工作吗。”方洲隐隐觉得谭赟要办的事涉及国家大事，自己跟去不太合适，可能还会影响到他。
“关于律师方面的事，”谭赟解释，他希望他们能时刻待在一起，“可能会见到凯瑟琳，你不想见见她吗。”
方洲答应过司夏阿姨有空会去英国看望她，或许这就是机会。“我和爸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