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第2章


老古胆子小,所以在任何「政治情况」下,都是立即跟著呼应那「掌握枢纽」权势的应声虫。他没有理想,也没有太大的作为,因此,在生命中,他扮演著「让太太去担当一切,反正她能干」的角色。 
老古在沦陷区中(上海沦为日本人时)什麼也不做,只看「鸳鸯蝴蝶派」小说度日子。看书不求悟性,纯杀时间而已。 
老古还是看出了「深度近视眼」。 
老古爱抽烟,不洗手、刷牙。老古不修边幅。 
老古的出版社,没有事业的热情。 
老古的「政治警觉」实在很高,因为他怕呀! 
有时候,老古「明哲保身」。 
有时候,老古不是「政治理想派」,却又先知先觉的感受到「时代的转向」(他怕呀!),而不知不觉投向「巨大索引」他的政治方向。老古不是「单一时代永恒论」,他是「迎合时代论」的标准人物。 
老古对於韶华其实没有情感。 
老古正如一般人——贪生——怕死。
小健 
二十三、四岁(第一场出现时),三十一-三十三岁(再出现时)。 
年轻大学生(第一场戏时)。社会青年(战後)。 
被韶华在二十一岁时,碰上。因为韶华当时年轻,以她接近盲目的追逐爱情,而使小健受到了鼓励。 
两人的相爱,是一种年轻人必然的激情,个中没有太深的考验与分析。 
但在小健的情感世界裏,这份韶华与他的初恋仍是终生难忘的。 
小健当初拚了命想娶韶华,实在是深爱著年轻又敏感、任性、才华潢溢的韶华。 
但是小健的家庭清寒,在与韶华的交往中,意识到了两人出身背景的大不相同,这倒挫不了小健,因为韶华不看重家庭。 
小健与韶华热炽的交往,使得韶华被家中锁了起来,丧失自由。 
小健再见韶华时,已经与另一女子结婚,太太怀孕了。 
小健是一个没有太多成长空间与自我想像空间的年轻人。他的特性在於——即使在爱情中得到光、热、燃烧、希望——那份情感的坚持,仍然在於对方(女性)的再三肯定、承诺、鼓励中才有力量撑下去。 
小健被拒三次,不再去救韶华了。(被拒的原因,可不是韶华本人) 
小健是个不够积极的男人,在救国和救女人两件事情上都不积极。小健的一生,是性格上自找的,他却说——这是我的命嘛!——。
容生嫂嫂 
出场时半老徐娘,风韵亦是半掩半展——但看什麼人在眼前。 
容生嫂嫂是江南水乡中住著的女子。 
丈夫早过了,无儿无女,无公婆。 
守著一间小镇街上的老房子过活。 
环境不好,又不能下田,有那麼一点点可以活口下去的活命钱——男人留下给她的。 
不是死灰槁木的寡妇。 
现实世界中,是个精明不外露,又有韧性的女子。不然做不得旧社会中寡妇名词下的担当。 
没有识过太多字,可完全了然人生的高低,不然又当不起这个身分。 
又不那麼强,强到不必要家中没有男性——即使来的,是个落难而来暂住的男性房客,她仍然——突——然——抓——住——了——幸福和生活的意义。
余老板 
自小离家。由「舟山群岛」乡下到大上海去追求「梦」的乡土性人。 
出场时,近四十六岁,仍然乡土味重。 
不通诗书,但生活的历练使他语言流畅之外,也学会了如何在人生裏不再好高鹜远。当然,苦出来的人,在「性命的救赎」认知下,只有——金钱!是一切自由的代名词。 
余老板在乡下订过亲,却因为母亲死了,没有人再向他提起。他对女人也不看见。 
战争时(中日战争)余老板冒死「跑单帮」,带的东西,不过一些逼切需要的民生用品。相当卑微的营生。 
日本投降之後,余老板胆子大了,去做「军队补给生意」。没有「政治意识」,绝对没有。所以谁向他要货,余老板都去跑腿——只要「钱」这心肝宝贝来了就好。 
余老板向人佝了一辈子,身体语言就老是那麼「哈」著背。仰望著每一个人。 
战争,军队的打来打去——发了余老板。 
余老板本性是极善良的,而且思想怪老派。(以上是先天性) 
余老板投机取巧,又有深沉。努力,精明。(以上是後天造成) 
余老板的「致命伤」在於他无意间仰望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作家——又美丽的女人——沈韶华。他开始做梦。 
余老板的「致命伤」在於他有了一点钱。 
余老板的「致命伤」在於他有了钱,还是不明白什麼叫做「自信」——尤其在韶华的面前,他觉得了自己的卑微。但因为有了一点钱,余老板又鼓足了勇气去接近关心——没有了钱的——沈小姐。 
在性命与爱慕——狂热的爱慕,接近宗教性的爱上了沈小姐同时,余老板聪明的要了「性命」又同时要了「沈-小-姐」 
在不给余老板思索机会的「直觉要求」中——余老板放弃了逃命与金钱,选择了「我要在沈小姐身边」。 
结论——余老板仍是做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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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凤男友小勇 
出场时二十四、五岁,但更稚气,神色明白的一副「理想青年」。 
眉目中偶有英气,被月凤一打头,就消失了。 
合群的。轻易信任一个女人、一件理想。或一位领导人。 
没有复杂心态,所专一的不是为了个人的生命追求。他盲从。 
而是相信,人生以救国(领导说的)、以革命为最伟大的情操。(领导一再说的呀!) 
但月凤的情结,亦是小勇内心不可缺的一面。 
小勇仍要革命,不革命,有了爱情也是虚空。 
所以——小勇——要了救国——再把月凤——以爱情(真诚的)——拖下去——。(不自觉的)
王司机 
四十岁左右。 
一个有著爱国理想,又因为有著「家累」,而不能不在沦陷区,为日本人的走狗,「文化汉奸」做司机的中国人。 
司机文化不高,境界深具一般性「是非观念」所掌握的一个血性男儿。 
个人关系与上司章能才良好。 
民族关心,与上司章能才全然不同。
韶华楼下住著一对小夫妻: 
小夫妻中的妻子 
出场时二十一岁。 
乡下来的城裏人。 
聪明在「女人的吵架上」。以吵架、打架这两种「架式」来表达自己对於丈夫的深情爱意。 
小夫妻中的丈夫 
二十四、五岁。 
其实做个手艺,日子也可以过。 
他的日子不好过的原因,部分在於日本人。他参加地下工作。 
他的日子不好过,也在於他的女人以「吵架为婚姻的目的」。 
他的苦,在於连不回嘴,女人都要以为他是不爱她了。所以他只有拚命回吵,证明自己对妻子的——看——重。 
小男童一 
谷音、老古的爱情结晶。四、五岁的人了,老是在吃奶瓶。奶瓶中被谷音放了白水。 
他的表情是「吸吮」而不是身体上的饥饿。谷音忙,粗养他。(瘦瘦小童) 
小男童二 
楼下小夫妻的孩子。 
夫妻一开始吵架,就会被做妻子的往地板上一搁。小童於是意识到,「爸爸妈妈又要开始一天的生活了」。於是他放心的——哭。 
他的父母不吵架时,他会害怕得哭都不敢哭。(胖胖小童)
玉兰 
出场时十九岁左右,瘦瘦的,营养不好。乡村裏被卖到城裏来做丫头的女人。 
对於她的际遇,她没有任何抱怨或反抗。她是一种凡事都认命的人。 
或说,一种对於本身所承受的一切,都以「逆来顺受」这种「韧性中国人生观」,来对待生活的人。(韶华小说笔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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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望 
出场时二十六、七岁。 
识字不多,但是有理想,有胆识,有承担。 
对於他的妻子玉兰,有著一份乡下人固执的承担。 
但是他出身农家,却去了上海做工人,并不是完全不懂得国家、民族这种大使命的人。 
他对他的国家、妻子、母亲,全是中国戏文中标准的「忠孝节义」。春望娶了玉兰为妻,交给乡下的母亲,请她们相依为命之後,自己跑去打游击去了。等到抗日战争结束之後,春望很安然的明白,他对国家的「忠心之梦」已经达到了,就回到玉兰的身边来。国共内战时候,春望又去参战了。 
两者之间——救国——家庭——没有矛盾。(是韶华小说裏的人物) 
注:此剧为「戏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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