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谈恋爱》第69章


我默默地低下头,穿回我的鞋子,蓓蓓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我回身,摸摸她冰冷的脸,咧着嘴,傻笑了一下,我只想让自己潇洒一点,任何的不舍都会造成更猛烈的伤害:“蓓蓓,找个爱你的男人,好好疼你,我很抱歉给你造成的伤害,实非我所愿。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快乐,从来没有这么真心过,相信我。”
我看见蓓蓓浑身震动了一下。我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违背了自己刚立下的誓言,再次伤害她。我转过身,打开门,就听到身后,蓓蓓遥远的声音像从雪域高原飘过来一般:“郭子,祝你前程似锦……”随着门关上的撞击声,一切,便如儿时乡间黄昏里风中的笛哨,越飘越远……
一一七
112。颓废的时代
蓓蓓后来在我上班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家中,取走了所有剩在我那里的属于她的东西,唯一给我留下的,是房门的钥匙,那时候,我知道一切真的都成了往事,成了不可追回的一段往事。我控制着自己不再去给蓓蓓打电话,尽管我十分想知道她的心情,但我真的怕对她的伤害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无法弥补。对蓓蓓的离去,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并没有当初小雨离开时的撕心裂肺,内心更多的是一种伤感和无奈。那种感伤和哀愁来自于歉疚。因为我一直知道她对我的付出比我对她的要大得多,当爱在一开始便不平等的时候,越到后面便越会呈一种病态的发展,会越来越失衡,失衡到彻底伤痕累累。就好像赌徒去借高利贷还钱,还到最后,输的已经不仅仅是身上的裤衩,很有可能是自己和别人一生的幸福。我的初衷不是要伤害蓓蓓,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去减少这种伤害,也在努力去做着。她需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要我爱她,我就抱着她滚烫的身体让她听我的心跳。她要一份稳定,我就给她一个婚姻。可是我的身体,我的感情,乃至到现在,我的荷尔蒙都会背叛我,告诉她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愿去想的真实感受。放弃实在是一种逃避和无奈。但是不放弃难道就是负责了吗?我对我自己也逐渐变得不了解和害怕起来。我的感情真的如蓓蓓说的落在小雨那里而无法脱离了吗?这让我十分沮丧,我不想在这种情绪下了此一生,我需要忘记。
白天,我努力工作,努力让自己忘掉一切。我的产品随着我没日没夜的全心而无杂念的付出,快速地更新换代。但奇怪的是我的客户却越来越少。当我问及东兴的时候,东兴突然用一种极为不解和同情的语气对我说:“郭子,我还要问你呢,你跟蓓蓓怎么回事?她带走了大部分客户,你不知道吗?按照你们当时说好的,每成交一笔,她就提走了七成利润。”
我这才明白了客户减少的原因,剩在心底的除了苦笑,什么也没有。我一点儿都不怪蓓蓓,我没有和我爱的女人生过孩子,但是这个产品却像是我和蓓蓓共同生的一样,我们彼此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甚至还有我们的感情,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虽然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测试仪器,却好像我们真正的骨肉一样可以逗我们开心,逗我们笑。只可惜这个测试仪器却测不出我们的情感和未来,甚至在我们分手的时候也不会扑到我们怀里哭着让我们别分开。蓓蓓抱走了本就该属于她的那部分东西,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这让我不禁又想起小雨,小雨带走了我的心却留下了所有的财产,而蓓蓓带走了所有的财产,唯独留下了我的心。女人真的十分聪明,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
由于客户的流失,再加上没有了蓓蓓的帮助,我们只能重新寻找客源。从这时起,我知道了商业的艰难。除了正常的开发和研制,我会偶尔用下班的夜晚陪着那些客户穿梭于流光溢彩的各色酒吧和莺歌燕舞的色情场所中。偶尔我会突然想起过去的平静生活,虽静如止水,却让我踏实和安定。天和地的距离原来这么近也这么远,而这中间的联系却是自己那颗本不太坚强的心脏。
没有事情的时候,我把自己憋在家里,我会很害怕那种孤独,那种时刻会让我不由自主想到过去,想到我生命中出现的各种女人。我的情感突然没有了宣泄点,这让我变得狂躁和不安。我害怕黑夜,害怕孤独。我开始在自己的家里一包烟一包烟地消耗着。这是小雨和蓓蓓不允许的,但现在她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可以放肆地让整个房间变得乌烟瘴气,但却无法让自己快乐。孤独的我终于在家里装了网线,我一直蔑视那种在网上浪迹各种论坛和聊天室的。我只看新闻、军事和技术上的东西,在美国的时候就是如此。我不喜欢看无名小辈们在网上扯着脖子、红着脸的争论。世界本是如此,谁能说服得了谁?谁又能听了谁?无非是一帮自我感觉不好的人,在网上找寻被重视的感觉。特立独行是好的,但每个人都特立独行,这世界就会乱了套。至于各种聊天室更让我不屑,憋急的我宁可出去找女人,也不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对着一堆0101的数据调情。在美国的时候,我是充实的,我有网络,却不沉溺。在国内,最初的岁月我也是充实的,没有网络也谈不上沉溺。而现在的我却空虚得厉害,虚得就像个拉过好几天稀的人。我开始爱上了网络。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对荧光闪动的屏幕,我发泄般地击打着键盘,很多次我都可以侧脸看到不远的穿衣镜里一个怒发冲冠的男人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容。每次写完我会很使劲地敲打着回车键,让它啪啪作响。我喜欢那种感觉,像是给一个事情一个终结,也像是击打了自己最后的仇恨对象。为此,我的键盘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就换了两次。
我用“棍走天涯”的网名在网上发表文章。我没有耐心写长篇,我只把我和小雨、蓓蓓之间的故事写成一个个短篇,就像把我的记忆打碎一样,信马由缰让自己想到什么写什么。我的文字就如同我的内心一样狂放而无束缚。起初只是在一些小小论坛上发表,后来,狂贴到一些知名的大论坛中。慢慢的,我有了自己的博客,甚至开了自己的主页。我开始陶醉和沉浸于这种意想不到的虚幻成就感中。我的狗屁不通的宣泄竟然被一些人捧为深刻。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深刻,我的头脑中其实不过是简单的人类赤裸裸的那点吃喝拉撒睡和原始本能的性欲。于是我明白了,痛快淋漓地使劲宣泄,到最后人就会变得深刻,就像做爱高潮后空白的大脑,那种境界便是一种深刻,深刻过了头就是简单了;而简单过了头也就是深刻。
我开始在网上把自己包装成一牛哄哄的人物,也开始像以前所耻笑的人一样扯着脖子跟别人争论来显示自己的个性,并时不时开些黄色下流笑话来证明我不阳痿。这些举止让我越发像个网络流氓,我经常会坐在黑暗中,嘴里叼根烟,同时开着QQ和MSN跟几个文学女青年调情,然后嘴角显出下流的笑。我想我正在创造新一代网络颓废青年的形象,病态的空虚无望而又缺乏信仰,颓废的我只想让自己没有时间感受孤独。
一一八
113。“雪舞轻狂”和杀人游戏
那日,我打开机器,挂上线,先到自己的博客去看回帖。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情感问题。有的问题让我很怕去回答,因为我自己过得就一团糟。可我又需要装得跟个哲人似的去帮助人们解答那些其实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解决的问题。我只能胡搅蛮缠,说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把他们绕进去来显示我的深刻。
回完了帖,又写了点儿东西后,我打开MSN。刚登录进去,一个窗口就弹出来,带着一个鬼脸符跟着一串儿大鸡小鸡大狗小狗狂笑乱叫的头像,好不热闹。我看了眼,是那个叫“雪舞轻狂”的女孩子。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加到我MSN上的,只记得她是我众多追捧者中的一个。能记住她是因为她总是会用一些很夸张和夸大的表情来表达她的情感。感叹号可以用一排,问号也可以用一排,就像刚才的MSN,一个字没有,上来就是一堆花花绿绿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奇怪图标。也许这样让她觉得可以吸引别人,达到一种震撼的效果。就像现在的小青年儿,把个头发改造的跟鸡屁股毛似的翘着,耳朵上乃至鼻孔上都串着大大小小的环儿,跟个非洲土人一样,还得意洋洋管它叫时尚。也许是我老了,真的是有代沟,虽然羡慕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但自己却真没了冲动去效仿。“雪舞”的夸张用语让我从一开始就把她定位到了年轻学生的行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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