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人文读本-人与自我》人与自我-第79章


畚摹?781年,当他的第一部主要著作(也是他一生中的最伟大的成就)《纯粹理性批判》发表时,已年届57岁。在给摩西?孟德尔松的信中,康德就这本书写道:“虽然这本书是我十二年的沉思的产物,但却是我在大概四个或五个月的时间内仓促写成的。我极为注意其内容而较少考虑其文体和通俗性。”为了减少《纯粹理性批判》中出现的阅读困难,他出版了简短的《任何一种能够作为科学出现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论》(1783)一书,在这本书中,旗帜鲜明的论战同《纯粹理性批判》中那些最有攻击性的段落的浓缩结合在一起,但这些浓缩仍然模糊难懂。1787年《纯粹理性批判》印行第二版时,康德重写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章节,结果是照样艰辛。于是评论家们终于一致认为,康德这本著作的晦涩难懂与其说是导源于文体,不如说是由于思想本身。然而,尽管有这种困难,这本书还是很快一举成名,以致整个德语世界都在提倡、教授、反对有时甚而是审查的刁难“批判哲学”。康德增强了自信心,1787年对赖因霍尔德(他为使康德思想通俗化作了大量工作)这样写道:“我能向你保保证,我越是长久地继续走我的路,我就越不担心会有任何反驳……能严重摧毁我的体系。”⑦《纯粹理性批判》第一版问世三十年后,斯塔尔夫人⑩公正地概述了康德的这第一部《批判》的影响,她写道:当它所包含的思想财富被充分发现时,它在德国产生了如此巨大的轰动,以至于我们可以说,自那时以来,文学和哲学中所完成的一切,都是这部作品所推动的结果。”
在给孟德尔松的信中所提到的那十二年沉思期间,康德几乎未出版任何著作,他的早期(“前批判”时期)著述对于研究其成熟哲学的人只具有外围的意义。然而,一旦批判哲学被表达出来,康德就越来越充满信心地继续探究其细节。《纯粹理性批判》系统探讨了形而上学和认识论;接着,《实践理性批判》(1788)涉猎了伦理学,《判断力批判》(1790)则主要论述了美学。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其它著作,所谓“柏林版”康德著作集现在已出版了整整27卷。在这些其他著作中,这样两本特别与我们有关,一是前面已提到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论》,一是1785年在第二部《批判》以前问世的《道德形而上学基础》,达本书包含着康德道德理论的激动人心的表述。
在腓特烈大帝统治时期,哥尼斯堡呼吸到了启蒙的空气,康德赢得了腓特烈的大臣们,尤其是教育大臣冯?策德利茨的尊重(《纯粹理性批判》就是题献给他的)。腓特烈?威廉二世继位后,情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当中,他的大臣魏乌纳起了很大的影响,1788年他负责宗教问题,企图结束对宗教的宽容。康德的《理性范围内的宗教》经过哥尼斯堡学院的批准,逃避了依法进行的书报检查,于1793年出版。魏乌纳对此极不高兴。他以国王的名义给康德写信,责成他就此事作出说明。康德在回信中向他的国王严肃地保证,今后无论在课堂上还是在著作中都不再公开讨论宗教问题。国王一死,康德就认为自己解除了这一保证。然而同当局的这一次冲突使他十分痛苦和辛酸。康德曾为自己是一个忠顺的臣民而感到自豪,虽然他曾在一位英国人面前表示过对共和国的同情。当时他说得那么轻松愉快,结果挑起了一场争论,最后他以雄辩的言辞赢了这场争论,驳倒了那位英国人的观点。这个人叫约瑟夫?格林,是哥尼斯堡的一位商人,从那以后,他成了康德最亲密的朋友。
康德喜欢同妇女交际(只要地们不妄称理解《纯粹理性批判》),他也曾两次打算结婚,然而每次他都犹豫很久,直到最后决意不婚。一天,他的那位不修边幅的男仆身着黄色外衣,醉熏熏地来到桌旁,康德怒不可遏,命令他脱掉卖了,并答应补偿他的经济损失。当时康德非常吃惊地了解到这位仆人曾结过婚,现在是个鳏夫,正准备再婚,那件黄外衣就是为婚礼买的。康德对这些意想不到的事大为震惊,此后再也没有满意地看过他一跟。看来康德无法使自己相信婚姻——他曾把婚姻说成是两个人的“各自性器官的相互利用”的协议——是人之常倩。然而,在他的早期著作《对于美和崇高的感情的观察》(1764)中,康德令人信服地论述了两性之间的区别。他激烈反对这样一种观点,这种观点认为男人和女人分有一种共同的本性,单是这种共同本性就足以决定他们的关系的特征,相反,他赋予女人以魅力、美以及融化人心的能力。与女人所属的性别不同,男性是一种更加“崇高的”、“讲原则的”和“重实际”的性别。康德对女人的这番描述与他对自然美的描述是一致的。正是自然首先激发了他的情感。他母亲曾带着孩提时的他去观赏自然美的景象,以便唤醒他对她所眷恋的事物的感情。①我们有可能从他身上所唤起的对女性魅力和自然美的倾倒中看出性爱感情的痕迹。这种性爱感情若能得到更能动地表达。我们的理智发展史从中获益非浅的常规,就很可能被打破。
1796电康德作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正式讲座。那时他的机体官能已经开始衰弱,阴沉的忧郁已取代了他以前的欢乐。费希待说他好象在沉睡中讲课,惊醒之后又去开始他那早已忘了一半的课题。不久康德便神志模糊,丧失了辨认旧友的能力,甚至讲不出一个完整的简单句。他凋谢了,完全失去了知觉。1804年2月12日,他结束了无可指责的一生与世长辞了,连他生前的理智能力也不能陪伴他。来自全德各地的人们以及哥尼斯堡的全体市民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甚至在老态龙钟之年也被公认为哥尼斯堡城的最伟大的荣耀。他的坟墓曾一度消失,1881年又被恢复。他的遗骨1924年被移放到附属于大教堂的一座庄严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门廓。1950年不知哪些破坏者撬开了石棺,将其一扫而空。那时哥尼斯堡已不复是学问的中心,它被并入苏联的版图,并且已被重新命名.以纪念一个寿终正寝的斯大林的心腹。一座铜碑仍然安故在城堡的墙头上,俯瞰着这座死寂而荒凉的城市,碑上镌刻着《实践理性批判》结束语中的这样几句话:
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时常、愈反复加以思维,它们就给人心灌注了时时在翻新、有加无已的赞叹和敬畏:头上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法则。
这段碑文每天都使加里宁格勒的居民们想起他们可能仍然在赞美的这两种东西。这是加里宁格勒居民们的幸运。
① 哥尼斯堡即前苏联的加里宁格勒,当时是东普鲁士王国的首府。——译者注
② 虔信派是17世纪德国路德教的一个教派。——译者注
③ 哥尼斯堡大学的别名。——译者注
④ 腓特烈大帝即腓特烈二世。——译者注
⑤ 即《自然通史和天体论》。——译者注
⑥ 哈曼(17301788),德国作家、思想家。——译者注
⑦ 品脱,容量单位。——译者注
⑧ 赫尔德(17441803),德国思想家,历史学家。——译者注
⑨ 克卢秀斯(17151775),德国神学家。——译者注
⑩ 斯塔尔夫人(17661817),法国女作家、文艺理论家。——译者注
论学两则
王国维
(18771927),中国现代学者。本文选自周锡山编校《王国维文学美学论著集》,大原。北岳文艺出版社, 1987。
论哲学家与美术家之天职
天下有最神圣、最尊贵而无与于当世之用者,哲学与美术是已。天下之人嚣然谓之曰无用,无损于哲学美术之价值也。至为此学者自忘其神圣之位置,而求以合当世之用,于是二者之价值失。夫哲学与美术之所志者,真理也。真理者,天下万世之真理,而非一时之真理也。其有发明此真理(哲学家),或以记号表之(美术)者,天下万世之功绩,而非一时之功绩也。惟其为天下万世之真理,故不能尽与一时一国之利益合,且有时不能相容,此即其神圣之所存也。且夫世之所谓有用者,孰有过于政治家及实业家者乎?世人喜言功用,吾姑以其功用言之。夫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岂不以其有纯粹之知识与微妙之感情哉。至于生活之欲,人与禽兽无以或异。后者政治家及实业家之所供给,前者之慰藉满足非求诸哲学及美术不可。就其所贡献于人之事业言之,其性质之贵贱,固以殊矣。至就其功效之所及言之,则哲学家与美术家之事业,虽千载以下,四海以外,苟其所发明之真理,与其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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