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祭》第107章


岩青说,在这几年的血战中,我们和自然族大大小小经历了数千次战役,其中自然族攻到界城城门前也有数百次,有几次还差一点被攻陷。所以城门看起来破烂不堪,其实界城的城门已经修补过无数次了,可是已经很难再恢复原来的样子,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如果不是天山出现异变,双方达成了暂时停战协议,界城的城门可能要塌陷了。这场停战也是暂时的,不知道停战合约能够维持多久。父亲说,等到战争结束后,把旧城门推掉,在建造一座崭新的城门,一座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城门,让人们忘记那些痛苦的战争。
岩青变得成熟了,已经开始考战争的问题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单纯的孩子。为此,我很欣慰。
踏进城门,界城的街道也变得残旧,铺在街上的石砖半数的已经断开,路上的人也变得稀稀疏疏,完全没有原来那种热闹和繁华的感觉。薰衣草说,人好少,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在离原上生活惯了,原以为巫帝国的城池都是人很多的。
岩青说,以前确实人很多,由于战争,人越来越少。有的人充军后战死沙场,有的人为了躲避战乱,携家眷去了内地城池。
薰衣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问我,自然族鹤族的战争有我们和扬沙军团激烈吗?
我说,我们和扬沙军团只交战了几个月,其实就是那么几场战斗,而自然族鹤族已经交战多年。我们和扬沙军团的作战只能算是战斗或者战役,而他们的交战是战争。这次长达数年的血战的主战方就是巫帝国和寒岭帝国。
薰衣草说,那也太残忍了。我说,等你在巫帝国接触多了就会习以为常。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帝国,战争是常见的。
将军府还是老样子,庭院中央的两只大狗见了我旺旺直叫,它们竟然不记得我了,毕竟很多年没来了。院墙边缘的老树长粗了几分,在这个深秋季节,枯黄的树叶不断地被风吹落,吹到墙外去。姨夫和晶姨见到我,惊喜挂在脸上,他们叫着我的名字,觞。
我看到姨夫和晶姨的脸上开始有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看来这几年来操劳不少。姨夫走过来,我看到他的脸上有几处刀伤,镶嵌在皱纹里,这是战争摧残的结果。我和姨夫拥抱一下,他的身子比以前萎缩了不少,不过依然有着如同父亲一样的温暖。
我说,青青呢?
晶姨说,青青去了巫都。这几年来,她在血战中已经磨砺成了一名出色的女骑士。明媚公主来界城的时候,和青青很谈得来,明媚公主把她带到了皇城做贴身侍卫。
我说,青青和岩青都长大了,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姨夫说,我也快老了,再过几年,我把界城的权力交给岩青,让他接替我的将位。觞,你姐姐和弊路过界城的时候告诉了我们你的经历,你建立了自己支配的世界,很了不起,让我们整个家族自豪。
我说,也许是我经历的太多了,很多事情不得不面对,很多收获都是意料之外的。
姨夫说,来,殿内坐,我们好好聊聊。
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傍晚。岩青也带着薰衣草和星移逛遍了界城。夜里,岩青单独找到我,我看得出他有心事。我说,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岩青说,表哥,你不要笑话我。我说,怎么会呢。
岩青有点羞涩的说,当明媚公主第一次来到界城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在界城的半个月,我带着她出去打猎,晚上和她一起数星星,对着月亮许愿,她说也喜欢阂在一起。她临走的时候,我背着其他人对她说,我喜欢她。她只是红着脸笑笑,轻轻地吻我的下颚。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她走后的这些日子,我每天夜里都梦见她,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在明媚公主的招驸大典上,我想去一搏。可是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说,明媚是公主,而且是垂帘的女儿,阂们的家族有着不少过节。我说,那些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后辈来承担?父亲生气地打了我一巴掌。从此,我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可是对她的思念无时不在。表哥,你支持我吗?
我说,我和汐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父母也是极力反对我的,可是为了追求真爱,我们克服了一切,走到了一起。表弟露出喜悦的笑容,表哥,您支持我?我点点头,为了真爱去追去吧,只要有信念,谁都阻拦不了你。
岩青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月光跳跃在他的披风上,飞鸟从树上飞起,一声婉转的惊叫打破了宁静的夜。我望着他的背影说,岩青真的长大了。
两天后,我们离开界城,朝着遥远的巫都行去。内地的城池没有经受战争的摧残,都比较繁华,薰衣草和星移玩的比较兴奋,兜繁华的地方好,我告诉他们,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风景存在于陌生的地方。你们觉得繁华好,是因为你们觉得这片繁华很陌生。途中经过碎石镇,几年前的一幕我记忆犹新,噩梦般的画面在脑海中绵延。店小二的血,焚烧安乐客栈的火种,一幅幅的画面朝着记忆深处涌去犹如刺骨的寒风。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31)
在小镇上已经找不到安乐客栈被焚烧的残疾,像被风吹走了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新的客栈,那些名字取的五花八门,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记住那些名字,因为它们只是个名字符号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安乐客栈也没有想象中的安乐,还不是被无情的火种焚烧的九霄云散,连同住在里面的那些无辜的商旅,都不幸地成了陪葬品。
我骑在通灵狼上,穿过这座小镇,这时已经是傍晚,薰衣草和星移很纳闷,他们问我,殿下,天色已晚,为什么不在小镇上留宿?我笑笑说,这里有我以前悲痛的记忆,我不想触景生情回想起以前那些。今晚的夜色很好,趁着夜色,我们还是行进吧,早日到达繁华的让人窒息的巫都。
再行几日,日落日升,光影变化,地平线的方向,巫都的缩影涌进瞳仁,还是那么气势磅礴,在远处就仿佛听到了那种城墙包裹不住的喧嚣。
脚下是希望河,碧蓝的水流安静地流着,不时地有风掠过,激起的水纹犹如美丽女子皱起的额头。秀丽的小舟飘荡在宽阔的河面上,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明畅公主就是在希望河的凤凰舟。
薰衣草说,这条河好安静,和离原的不羁河不一样。我告诉他们,这是希望河。希望和渴望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希望是平静的,渴望一般会和欲望联系在一起,有了欲望和渴望,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跨过鹊桥,我的目光滑到了那根破损的栏杆,我曾经跌落到希望河的地方。我忧伤地笑笑,笑自己忘不掉那些古老的记忆。在巫都城门之下,垂涎骑在一匹棕色的战马上,伫立在风中。他对我说,流觞,几年不见了。我说,是几年不见了。
垂涎挥挥手,从城门外涌出两队披坚执锐的侍卫,城门之上布满弓箭手,全部对准我。星移说,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们。我难过地说,骑在马上的那个人,从很多年以前,一直就没欢迎过我。
我从通灵狼上跳下来,对薰衣草和星移说,你们在城外等我,等我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我手持黝骨神剑,迎着凛冽的大风,径直地走过去,垂涎把战枪横在马前,对准我,他说,本将军奉贵妃之命,擒拿你,很多年前的老账,还没有算清。我说,是该算清的时候了。如果不是你和你姐姐的挑拨,我怎么会被国人驱逐?
垂涎朝着城门之上挥挥手,弓箭手万箭齐发,如污染的雨点,洒下来。我体内的金刚精气自动打开,金色的灵光从身体往外扩展,弓箭全部在身边融化。我高举黝骨神剑,紫黑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城门,弓箭手纷纷从城门上摔下来。我蔑视地说,这么多年,你还是用这些简单的伎俩。
垂涎朝我刺来,动作看上去很漂亮,我的金刚精气把他从战马上反弹下来,他的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跑进城内,头盔在地上翻滚。垂涎擦擦嘴上的血迹,又是一枪刺过来,我左手轻轻夹住他的枪忍,手指尖一道金光顺着枪划过去,他的枪断成两节后落在地上。
我眼睛微微闭合,城门内出来凛冽的风,拉着我银色的披风朝后延展。我说,这么多年了,你的灵力似乎没有什么长进,看来古人总结的对,心胸狭隘的人不会在幻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垂涎挣扎着站起来,仇视地望着我,双手伸开,还想拦住我。我对他说,今天谁敢拦我进城,死。
垂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往一旁退去,表情很难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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