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祭》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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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32)
这条大街在记忆里是那么熟悉,记得很多年前,我在这条街上遇到了很多朋友,而现在有的死了,有的成了敌人。那些往事像干裂的风一样划过,刺痛了肌肤。
流王府依然是那么气势磅礴,记得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像现在一样,那棵参天的林荫树不断地掉落枯黄的树叶。飞鸟的叫声从头顶仓皇地划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个萧索的日子。
守卫看到我后,拦住了我。这些守卫的面孔都是陌生的面孔,这数年来,不知道守卫换过多少班了。我望着久违的大门,低声地说,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我推开他们,径直地踏进大门,院落里林荫树下的身影晃入眼帘,那么熟悉,那么孤单。我对那个人影,颤抖地叫着,母后。
母后转过身来,白发添了很多,她看到是我,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她叫着我的名字,觞,觞。
一只布谷鸟惊慌地飞向天空,震落片片的枯叶,落在母后已经泛白的发间。我说,母后,我回来了。
母后伸开手,高兴而忧伤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看到她的眼角滴下了滚烫的泪水,我们母子已经数年没见了。我走到母后身边,我说,这些年来您和父王还好吗?
母后说,你父王已经决定退出政坛了,今早刚去皇城向陛下奏明。他说,自己老了,在朝中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还说,自己为皇族卖命这大半辈子,到头来没得到什么,反而把你这个孩子赶出了家门,实在不应该。他老是忏悔,而我对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说,过去的都叫它过去的。我想知道是谁飞鸽传书说父王病重的?
母后说,其实你父王没有病,你父王经常说最大的愿望是想再见你一面,和你好好聊聊天。于是弊就传给了你假消息,说你父王病重,只有这样你才会回来。这些年来,弊懂事多了,他不再和你争夺什么,因为他该有的都有了。
我突然感到很欣慰,原来这些都可以改变,只是改变的有点晚。我说,等父王回来的时候,我好好和他谈谈,我们父子两个好像从来没有敞开心地谈话。
母后微微一笑说,你们父子两个会有说不完的话。我说,是啊,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都没来得及实现,当天下午传来了父王的死讯,这件事让我悲痛到了极点,而又觉得惋惜,绝望。
父王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皇城到流王府的路上,我和弊还有姐姐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而母后则晕倒在家里。尸体上凝结了寒霜,父王眼睛半睁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也许是对这个花花世界还有几丝留恋。父皇的死让整个帝国惶恐,年事已高的陛下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流出了泪,毕竟父王曾经救过陛下一命,而且父王对皇家忠心耿耿,对帝国的强盛有着不可忽略的功勋。皇家立即展开调查,查找凶手。
陛下为父王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仪仗队,伞队,奏乐队的规模不下于皇族人的葬礼。大祭司念着古怪枯涩的《招魂》祭词: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魂兮归来!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那些忧伤的曲子穿梭在巫都的大街小巷,我,弊,姐姐穿着白色丧服,护送着父王的灵柩入土,白色的纸片落满萧索的大街,我仿佛听到父皇的灵魂在云朵之上向我招手,对我说,觞,以前是父王对不住你,原谅我。
心中有种莫名的悲痛和遗憾,眼里的泪水仿佛被蒸干,内心深处仿佛失去了支柱。父王死后的很多天,一直找不到线索。在异域酒家,我看到了聆汐和空谷足音,原来他们也来到了巫都。他们还是坐在当年坐的那张位子上,这一幕如拉开的古老画卷一样,和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太像了。
我走过去,我说,汐,空谷前辈,你们也来巫都了。
汐说,我们刚刚到巫都,这次来是为父皇而来,一定要查清父皇的事情。
我说,上一次你来巫都也是为你父皇而来,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汐感慨说,是啊,演绎的如此太巧合。空谷足音眼睛炯炯有神,瞳仁深处流淌着莫名的忧伤,他喝下一杯浓酒,说,这次如果可能,一定把衔山大帝接回去,寒冷帝国不可一日无君。
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我来到了帝国神庙的许愿台,这个在记忆深处童话般的地方。虽然没有流星,但是我还是默默地许下了愿望,我希望母后能平平安安地醒来。当我离开的时候,表妹青青站在我面前,她叫我表哥。
我说,青青,你怎么在这里?
青青说,我知道关于伯父死的一些秘密。
谁杀了我父王?
我只知道,她今天晚上会来神庙。
青青的嘴上流出血来,倾斜着倒下去,她身后是纠墨和蝶豆。
我说,为什么这么对青青?
纠墨说,她知道的太多了。
我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纠墨和蝶豆一起围杀过来,我燃烧起全身的灵力,脚踩着星落光环,金色的结界包裹在四周。纠墨的拢锁把我捆住,我体内的金刚精气朝外膨胀,拢锁断成碎片,我在身前凝聚一道金色的能量球,朝着纠墨和蝶豆滚过去,纠墨和蝶豆躲开,身前的石雕像轰然倒塌,地上的尘土朝着苍穹的方向扬起来。
纠墨和蝶豆一起朝着我冲来,我挥挥袖子,金色的光束把他们弹射到许愿台之下,顺着台阶滚下去,在台阶上留下了血的轮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可以被人欺负的我,现在的我拥有着登峰造极的幻术。
青青在我身后挣扎着叫我,表哥。我赶到青青身边,青青无力地说,表哥,我本来想遵照父母的期望,做帝国里最优秀的女骑士,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对主人的话惟命是从,这样才会得到主人的赏识,正是因为如此,我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情。伯父的死,我本不该透露,我知道如果透露了,就会有杀身之祸。可是良心过不去,我还是对你说了。表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我握着青青的手,把我体内的灵力灌输给她,我说,青青,我不怪你,你一定要撑住,你不能死去。在我几乎耗尽全身的精气为青青疗伤的时候,教皇出现在我面前,邪恶的影子从很远处一直绵延到我的脚下,如一道石壁的倒影。教皇说,你为了你表妹耗尽了全身的精气,你怎么给你父王报仇,同身为教皇的我决战?
我平静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在石林的时候你并没有死。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知的三颗透骨针深深地打进了你的骨头,可是烧焦的尸体中,三颗透骨针却没有,只是散落在尸骨下,所以烧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流觞,你的聪明连本宫都佩服,可惜的是你却处处阂作对。
告诉我,那具烧焦的尸体是谁?是不是大漠的老国王?
正是大漠的老国王,本宫拿他当替死鬼也是万不得已。
我的预料是对的。
当时你为什么没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大家?
当时那么悲凉,死了好多人,我不想让他们背着包袱,再次陷入恐慌之中。我希望看到的是他们胜利后的喜悦。
你的无私和你的智慧一样,都令本宫佩服。
我父王是不是你杀的?
教皇没有回答,只是妖媚地笑着,她扬扬手,占星台的石柱,裂成碎块,倒下去,砸在我和青青的身边。我愤怒地望着她,像是望着一个妖魔,可是我更担心的是青青,我怕她再对青青下毒手。纠墨和蝶豆从台阶之下走上来,杀气很重,我握着青青的手,对已经睡去的她说,青青,有表哥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教皇拖着黑色的长袍,朝着我走来,走来,脚步声飘渺而诡异,是这片寂静的月色的仅有的声响,仿佛可以把青青吵醒。她说,流觞,你的灵力耗散太多,即使没有天龙圣衣,本宫也可以轻易地打败你,把你置于死地。
教皇的话很犀利,痛痛地刺进了我的血脉,我不知道耗散灵力过多的我可以和教皇相持几个回合。我抬头看她的时候,教皇突然停住脚步,她朝着神殿殿顶的方向喊去,谁?
谁?
谁?
教皇的声音如同波纹一样朝四周扩散出去,四处弹射。轻飘的声音从神殿的殿顶散落下来,像是被风吹落的雪花,那个声音说,教皇,我来和你决战,你的对手是我。
一道白色的影子飞跃而下,站在教皇面前,是鬼面魔女。
教皇不屑地说,又是你?
鬼面魔女揭下那层面具,那张脸让我震惊,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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