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首长第一部》第163章


间穿梭飘浮。唐小舟坐上车时,已经开始电闪雷鸣,闪电仿佛要将世界撕裂一般。
唐小舟启动汽车,才刚刚走了几百米,便有巨大的雨点落下来,刚刚还被风吹
得四处散浮的灰尘,被雨点裹挟着,又回到了地上。地上顿时弥漫着一层灰雾。
这样的时节,这样的雨,在江南省极其难得一见。
唐小舟的心中禁不住动了一下,难道说,这场雨预示了江南官场的一场骤风
暴雨?这未免有点太唯心了吧。可他又确切地知道,真的有一场雨,一场有史以
来极为罕见的豪雨,酝酿已久,项刻间就要落下了。
暴雨持续的时间有几十分钟,路面很快有了一层积水,而城市的街道,飘浮
着一层雨雾,能见度大大地降低。个别地方,已经出现水渍现象,车辆经过,溅
起两朵绽开的水花。近些年,中国的城市快速膨胀,而城市建设者们急功近利,
只做表面功夫,把所有的资金集中在表面,不肯在城市的排放系统投资,使得现
代城市对各类自然灾害的免疫力降到了最低。
好在这是清晨,上班的高峰还没有到来,街上人流车流都不是太多,车行十分顺畅。
唐小舟将车开到省委门口,冯彪驾的一号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唐小舟
将车停在路边,冯彪倒是很醒目,立即打着一把伞,过来接他。两人上了车,唐小舟说,走吧?
冯彪说,等一下,秘书长还没到呢。
唐小舟说,老板不是叫秘书长不去接吗?
冯彪说,我不知道,刚才他给我打了电话,和我约时间,我说在大门口等你
尽管赵德良已经呀咐过几次,叫余丹鸿不要再去接站。他毕竟是省委常委
次次都去车站接省委书记,恭敬倒是恭敬,也太过隆重了一些。或许,赵德良也
会觉得有些压力吧夕可余开鸿就是这么个人,当面功夫,一定要做到,背后小动作也一定要搞。
官场之中,人走茶凉是定则,茶凉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恰恰是那些当面叫爹娘背后白眼狼,
当面叫哥哥背后摸家伙的人,偏偏这类人还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有很多官员,
到了晚年退下来之后大叫后悔,正是未能看清这样一些人,被一时的恭敬迷惑,
将其提拔到了重要岗位,过后又咬牙切齿,骂人家是白眼狼。
等了一下,余开鸿的车冒雨开了过来,冯彪立即启动汽车,走在前面。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了站台,站台是有顶棚的,顶棚的边沿,向下飘着雨,
雨还很大,哗啦哗啦弄出极大的响动。列车还没有进站,几个人等在站台上,余
开鸿便拿出烟来抽,递了一根给冯彪,又要给唐小舟,唐小舟说,我不要。
余开鸿就自己点了,然后问唐小舟,这个假期怎么过的?
唐小舟说,前段睡眠不足,这几天补觉,睡得天昏地暗。
余开鸿说,这个假期,江南不太平呀。
唐小舟不好装着不知道,说,你是指柳泉的事?我听说了一点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开鸿说,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光房子就有十几套,两栋别墅,两
套复式,情妇据说也有十几个。这个人,真没想到。唉,教训呀,惨痛的教训 o
唐小舟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那样,人家也没办法吧。
余开鸿说,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呀。柳泉的班子怎么办?整个垮了嘛。
唐小舟说,有这么严重吗?
余开鸿说,你以为他的钱哪里来的?那是拿帽子换的。
唐小舟想,你余开鸿不拿帽子换钱?人家侯正德铁板打打的一个临时秘书职
位,你都要换回一笔钱呢。
拿帽子换钱这种事,在如今的官场,要看怎么说了。某个人,明明是要提拔
的,他给你送了点小小的礼品,你也收了,算不算拿帽子换钱?就算事前不送,
事后,也是要送的。那看起来就不像是拿帽子换钱,而是人情来往。可实际上,
假若你手里没有抓着一堆的官帽子,哪个和你有人情?又哪个愿意和你来往?事
实上,哪一顶官帽子的产生,又不是拉动了一堆金钱在滚动?这个不拿那个不拿;
总会有人拿的。市级的常委通常是九个,省级的常委有十几个,每次大的人事
变动,其实也就是常委们在分果果,你几颗我几颗。说得好听点,这些人都是难
得的人才,符合提拔任用干部的标准。问题在于,帽子就只有那么几顶,
符合提拔标准的人却有很多。僧多肉少,永远是官场常态。而帽子又分散在各个常委的
手中,某些人要去争取那极其有限的名额,怎么办?自然就得拿钱去买了。区别
只是直接买和变相买,完全不需要掏钱送物的,大概只有两类情况,一是此人所
干出的政绩,足以封住所有人的口,不提拔此人,更高层的领导可能认为你这个
班子有眼无珠,如此人才都看不到。另一种是你和某个领导的交情极其深厚,已
经深到了只需要感情而不需要任何润滑剂的程度。
将心比心,你手里如果拿着一百万,必须送给某个人,你会怎么做?如果没
有规则限定,大概没有一个人会送给那个最需要的人,而会送给那个能令你获利
最多的人。假若有一个似有似无的规则,比如,你在送出这一百万时,个人不能
获得任何利益。那么,你肯定会送给那个和你情感上最接近的人。官场中常常见
到某一类人,一天到晚发牢,骂领导,感叹怀才不遇,小人当道,自己才没有
机会提拔。他却从来没有想明白一个道理,领导成了你的出气筒,成了你的垃圾
桶,他既不是你的爹又不是你的娘,为什么凭白无故把含金量极高的官帽子送给
你?他又没有神经病。
火车鸣笛进站的时候,雨竟突然小了下来。等火车在他们面前停稳,雨已经
完全停了。
赵德良提着一只小型行李箱和一只皮包,从火车上下来,下面早有冯彪接过
了行李箱。唐小舟从另一面接过赵德良的皮包。余开鸿站的位置比较正,他直接
走到赵德良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颇动感情地说,赵书记啊,可把你盼回来了。
赵德良显然没料到余丹鸿会如此动情,略愣了一下,说,丹鸿同志?你……
余开鸿说,德良同志,德良书记呀,你不知道,这个节,过得不太平啊。
赵德良说,走,我们上车去说吧。
大家上车。唐小舟原本要替赵德良开车门,可这件事已经不劳他动手了,余
开鸿早已经替赵德良将车门拉开,并且将手伸到了他的头和车门之间。唐小舟见
状,拉开副手席的门,坐了上去。
赵德良坐上车后,对余开鸿说,开鸿同志,你坐进来。
余丹鸿的脸上,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迅速将肥胖的身子挤进了车中
汽车启动,赵德良先开口了,问,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余开鸿说,一个字,乱。赵德良问,怎么个乱法?
余开鸿说,按照游书记的安排,我去了柳泉。叶万昌的堂客和他的女儿在那
里闹,又要成立什么治丧委员会,又要设灵堂,还要求市委开追悼会,甚至提出
省里至少要有一个副书记参加。还有一个更荒唐的要求,说家里没有一个男人,
两个女人作不了主,如果不把姚卫清放出来,坚决不火化,也不同意市委的所有
安排。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很多人,把殡仪馆都围了,名义上是吊唁,实际上是
在那里静坐,吃的喝的,还要市委办安排。你看看,你看看,这算什么事?
赵德良问,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余开鸿说,市委开了几次会,意见有分攻,决定不了。
赵德良问,为什么决定不了?
余开鸿说,以前,叶万昌是一把手,关泉是二把手,张盛恭是三把手,再加
一个王增方,四个书记。叶万昌倒还能控制局面。现在,关泉虽然被指定主持工
作,张盛恭也想抓住这个机会进步。这也可以理解,关泉毕竟只是主持工作,而
不是市委书记,张盛恭作为专职副书记,直接升市委书记,也是完全可能的。他
和关泉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味。
具体情况,唐小舟早已经向赵德良汇报过了。张盛恭和关泉之间,确实有较
深的矛盾,根本原因在于,叶万昌和关泉,都是陈运达那条线的人,也属于余开
鸿这条线的人。张盛恭却是游杰这条线的人,在此之前,张盛恭与叶万昌的矛盾
就很深,关泉是叶万昌的人,他和张盛恭的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叶
万昌出事,下面均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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