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第76章

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送短信的小动作根本没机会完成。史东阁暗自寻思，再晚了便来不及了，无法收到预警效果。他有点着急。忽然，他灵机一动，暗地运气，“噗——”一道悠长的闷响回荡在车厢内，恶臭顿时悄无声息弥漫开来。
“谁？”有人责骂道：“不能收敛点？”
“我，憋不住了。”史东阁一边响亮地回答道，那语气神态好像他做了一件无比的光荣事情，一边腾出手来摸了摸屁股。众人立刻哄笑起来，车内的秩序有点混乱。黄继善不得不出声制止了他们的笑声。史东阁恢复了之前的坐姿。而短信，终于发了出去。史东阁不由暗舒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车蓦地停了下来。众人微微一惊，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枪柄，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黄继善呵呵一笑，跷了个二郎腿，解释道：“不要慌！栋叔吩咐的，前面可能有人跟踪，让后面的辆车先过去，给我们引开这些跟屁虫！”
史东阁闻言心中一沉，事情也许要糟了。但这一时半刻，他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能通知到吴晓风他们。到了这份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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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却尖锐的警报声在回荡在指挥中心，把才松了口气不到四分钟的众人吓了一跳。那是应急专用通讯端口的铃声，与一部卫星电话相连，既可以当手机使用，又可以像普通座机电话般通话。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没有几个，其中一个便是史东阁。林肖培一个箭步，冲到通讯屏幕前，一条短信跳入他的眼帘：“*！”“*”是吴晓风跟史东阁约定的暗号，表示黄克栋的人马将大批出动，而且超级紧急，情况严重，但目标不明确。
怎么办？夏中淳主任刚刚离开指挥中心。而他林肖培才正式走马上任不到四个月，刻下这种情况尚属初次碰见。他有些紧张，但更知一切刻不容缓。他迅速拿起话筒，提醒埋伏在别墅区附近路口的兄弟注意，盯紧路过的可疑车辆。同时，命人调出了爱乐酒吧附近的区域地图，快速浏览了一眼，然后简短地发出指令，让正在返回的弟兄奔往爱乐酒吧附近待命。又让接送吴晓风的B组报告他们所在的位置。
B组答复道：“林主任，这个风雨太大了，我们才到酒吧斜对面的路口。等这个红灯一过就到。”谢天谢地，终于赶到爱乐酒吧了，只要在黄克栋的人马出现在那片区域之前离开便万事大吉。林肖培赶紧命人给酒吧打电话，好让吴晓风想办法尽快离开酒吧与B组会合。然而，电话那段传来得的却是忙音。“再打！直到打通为止！”林肖培稍作沉吟，再次下达了指令：“E组、F组赶快准备，每组配备一把低音炮，上车待命。”“低音炮”就是G国产的MP5微型冲锋枪。四个月前，红色之旅辗转周折、好不容易从J国一个军火商手中订购了四把，耗费了近百万的巨资。枪支到手之后，林肖培惜之如命。这次一口气配发了两支出去，足见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第九章　浴血酒吧（6）
张素怡透过车窗默默地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单薄的身躯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颤。近两年不曾见到的人儿，不料在这个难眠之夜不期而遇了。虽然雨水不停地顺着玻璃往下淌，使那道身影显得比较模糊，但对这道夜思梦想的身影，她是永生难忘的。一股夺门而出的冲动不止一次在她心底涌出。
然而，一只大手仿佛自天际冒出，以迅雷之速眨眼奔至，但闻“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打在张素怡憔悴的脸颊上，打得她七晕八素。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映入眼帘的还是那英俊万分却又邪恶无比的面孔。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晕眩，那种感觉好似被人从天上扯到了阿鼻地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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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对方的“哎呀”声，犯不上细瞧，便知道是那个蓝发女孩。虽说有点厌恶此女，但吴晓风想也没想，还是循声拦腰揽住了她的腰部，以防她因此而滑倒在地。可不想蓝发女孩误以为他有意轻薄，甚至不等自己站稳了，便霍地抬手抽向他。
吴晓风气恼之下，不等对方的小手抽到，就把揽住蓝发女孩的左手陡然松开了。女孩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自然接着往边上倒下去，她的小手也随之滑开去了。直到蓝发女孩几乎要跌倒在地了，他才再次伸手，捉住那只差点抽到他的小手，装腔作势地威胁道：“还打不打？想打就等着摔跤吧。”
原以为女孩会咬牙倔强下去，但她出人意表地求饶道：“不打了不打了。你大人有大量，快饶了我，让我起来吧。”吴晓风微微一愣，顺手把她拉了上来，然后趁她还没完全站稳，赶紧往边上一闪，抛下“再见”两个字，随即飘身而去。女孩气急败坏地冲他的背影跺了跺脚，然后怏怏不乐走向了她的那辆银色本田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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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下去，缠住他，别让他溜！”曹青松迅速命令道。
张素怡迟疑了。她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有何脸面与吴晓风相见。
她求饶似地望着曹青松，希望他收回成命。曹青松脸色一沉，恶狠狠地威胁道：“怎么？今晚的药膏你不想吃了？”张素怡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着曹青松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原本苍白憔悴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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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怡，真的是你！”猛然见到眼前瘦弱的身影，吴晓风大为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赶紧掏出手帕擦拭掉镜片的雨滴，凑近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欣喜若狂地叫道。张素怡强颜欢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怎么在这儿？他呢？”对方的反应让吴晓风感到了不对劲，他迅速恢复了冷静，试探地问道：“刚刚我好像看见过他。”张素怡脸色微微一变，硬着头皮回答道：“他有事，刚刚走。”
吴晓风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直觉告诉他，张素怡在撒谎。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张素怡身上时，他的同情心忍不住涌了上来。他忍不住问道：“他对你好吗？这两年，你都没回过家？”
“好、好。很好，你别担心！”张素怡有点慌乱，语无伦次地回答道。每每忆及这两年的颠簸流离以及惨痛经历，她感觉好似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还说好。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简直跟皮包骨一样。”吴晓风怜悯地叹道。他的语气好像一般尖刀割在张素怡的心上，深深的刺痛感紧紧地包裹她。惊慌失措的眼神变得怨毒无比，射向眼前她曾经为之倾倒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不，我不要你可怜！”
边上过来过往的行人纷纷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吴晓风尴尬地笑了一笑。张素怡的这副模样让他见了心痛万分。他心知肚明，对方跟曹青松在一起绝不会开心到哪里去。他了解曹青松，这个不甘寂寞的人一定打上了黄克栋女儿的主意。到时，张素怡的处境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他拿定主意，一定要阻止她再跟曹青松在一起。于是，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张素怡冰凉无比的小手，“走，跟我回家吧。别在外面流浪了。”
张素怡挣扎了片刻，但她的手腕被吴晓风抓得死死的，怎么挣脱得动。她突然俯下身，往那条抓住她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吴晓风不闪不避，任凭她咬了个正着。那只白色的衬衣衣袖顿时染红了。吴晓风忍住疼痛，咧嘴一笑，道：“你尽管咬吧。咬累了，我们就回家。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
那道瘦弱的身躯闻言一震，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道：“两年前，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晚了，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话音落下之时，她的泪水早已濡湿了脸庞。吴晓风心中一颤，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女人爱自己爱得有多深。他不由感动莫名，对她也怜爱莫名。他搂住她，轻轻地拍打她瘦弱的肩膀，动情地说：“不晚不晚，什么都不晚，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在这一瞬间，他将什么范婷婷、邵菁雯统统都抛至脑后，满眼只有一个他以前逼之唯恐不及的张素怡。他任凭了女人放声痛哭了片刻，突然坚绝也不容置否地说道：“素怡，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江川，去见见我们各自的爸妈，然后选个良辰吉日，我要风风光光取你做我吴晓风的妻子。”
张素怡猛地抬起头，用力推开吴晓风的怀抱，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哽咽地催促道：“晓风，你快走，别管我。曹青松要杀你，你再不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她还用力地推了推吴晓风。但吴晓风充耳未闻，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淡淡笑着望着她，不容否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