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箱》第20章


权磊一挥手,粗暴地打断她:“跟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了?谁挡我的道,我就收拾谁!” 
秘芸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还有事,我得走了。”权磊强抑着心头的不快,转过身去往外走。 
“权磊!你站住!”秘芸叫道,她大概是气坏了,声音有些变调。 
这一声,把权磊喝住了,他慢慢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在距秘芸两步远的地方站住,用手指着她的前胸,冷酷、严厉地道:“我说过了,不用你管。否则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从这个家搬出去!” 
雨一直下,已经下了一天了。权磊正往左岸家赶。两人约好一起吃饭,然后去听音乐会。眼看快到了,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以为肯定是左岸,抓起电话就道:“我马上到,你下来吧。” 
“喂!是我。”电话里传来秘芸的声音。 
“怎么-是你?出什么事了?”权磊问,每次秘芸一打电话来,准有事,弄得他有点神经兮兮的。 
“没怎么,我现在在上海机场,要去加拿大,再过半小时,就要登机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去幼儿园接男男。” 
“你……”权磊这才清楚地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时僵在那,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怒气冲冲地道:“你去加拿大干什么?谁让你去的?你怎么不跟商量一下!” 
秘芸阴郁地冷笑了一声,不无嘲讽地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你把一个好好的人关到精神病院,又和谁商量过?我不想、也不敢再和你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了。” 
权磊没想到秘芸会来这么一手,气的两眼直冒火,恨不得把她臭骂一顿,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强压住直往上涌的怒火,好言相劝道:“你听我解释,那件事有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现在想解释了?晚了。我仔细想过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在一起两人都难受。我希望好合好散。男男先留在你这,等我安顿好,就回来接他。” 
“喂!秘芸!”权磊气急败坏地道。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权磊斜靠在座位上,狠狠地吸着烟。一连吸了两支,吸得嗓子发干,满嘴都是苦味,但脑子总算清醒过来了。他给左岸打了个电话,然后掉转车头,去幼儿园方接男男,把他送到父母家,谎说他和秘芸要外出几天,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然后接上左岸,去了朋友的海滨别墅。一到就把手机关了,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他们象做梦一样过了3天。不分昼夜,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热恋时一样。有时权磊从睡梦中醒来,望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左岸,恍忽觉的在梦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忍住想俯身去吻她的念头,心中暗想:要不要把秘芸的事告诉她?思量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不过他决定把丛林的事告诉左岸。他相信左岸会理解自己,不会象秘芸那样反应激烈,把他武断地看成专搞阴谋诡计的凶神恶煞。 
第四天早晨,他们往回返。在加油站加油的当儿,左岸买了份晨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昨日我市一精神病人坠楼而亡》,她一眼就看到丛林的名字,惊得透不过气来,把报纸给权磊。权磊赶紧回公司,径直去见姚明远。 
“你跑到哪个星球上去了?找你都找疯了。丛林死了,你知不知道?”一见面,姚明远冲权磊道。 
“我知道。家属那面怎么样?有什么反映?” 
“情况不大好,丛林母亲一听说这事,当场心脏病发作,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我刚才派人送了一张10万元支票过去,老爷子说什么也不收,给退回来了。还把我派去的人骂了一顿,说什么不花我们公司的黑钱,说他儿子死的冤,不明不白,一定要讨回公道。” 
“噢?那就多送,送50万,不行就给100万,一直送到让他心动,让他无法拒绝。现在关键是要把家属稳住,只要家属不闹,警方那面好办。” 
《暗箱》 第四部分
疏远石小样的原因(1)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家属正在悲伤、痛苦中,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把矛盾激化了。”姚明远瞟了权磊一眼,继续道:“我看这事你不要出面,由我出面做工作,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事平了。”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丛林的妻子安琪还好办一些,开价140万元,总算是谈下来了。但丛林的父亲始终不松口,他把眉毛一横,用他那苍老、悲愤的声音断然回绝道:“不行。别说150万,1500万也不行!我都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要你们赔我儿子!” 
因为知道权磊神通广大,怕他收买律师,疏通法院,老人特意从北京请了一位名律师,发誓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权磊告进去。就算不能一命抵一命,也要让他蹲几年大狱。 
权磊紧贴在铁窗下阴冷、潮湿的墙壁上,两手垂放在两边,笔直地站立着。 
他已经这样站了十几个小时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来这种地方!虽然早就听人说过牢狱条件很差,但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差,20多号挤在一间10平方米的牢监-熟称“号子”里,吃、喝、拉、睡都在这儿。一个长5米、一人高宽的土炕,是他们白天做工、晚上睡觉的地方,20多号人排成一溜,以一种监狱特有的“侧立”睡姿,一个挨一个、前胸贴后背没有缝隙地睡成一片。权磊还没有学会这种特殊睡法,就算学会他也睡不着,所以一直靠墙站着。 
昨天上午,两名办案人员去公司找他时,他以为只是问些问题,了解些情况,没想到会把他送到看守所。一来就用命令的口气,让他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把衣服脱了。权磊把衬衫和西裤脱掉,只剩下一件内裤。虽然是盛夏,但这里常年不见阳光,感觉阴冷阴冷的。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两手抱在胸前。 
“都脱了!到那边去!”管教又喝道。 
权磊怔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代替了无能为力的愤怒,他弯下身去,把身上最后一件遮体的东西脱去。赤裸着身子,低着头,走到墙角,还没站稳,就见一个男人拎着桶过来,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扬起手中的桶,哗的一下,满满一桶水到在他身上。一股刺心的寒痛沁人心肺,权磊连连打了几个寒颤,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哗的一下涌出来。 
那一刻,权磊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刻骨,什么叫铭心。对于一个没有裸露癖、没有冬泳习惯的人,这样的经历一生中只要经历一次,就刻骨不忘。一瞬间,什么东西幻灭了! 
“叫他妈的上市去见鬼吧!只要一出去,我就把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交出去,让他们干吧,我干够了。”权磊心里暗暗道。 
第7天下午,管教把他叫了出去。权磊以为是提审,但管教把进来时收走的东西都还给他,他才明白,是要放他出去。走出看守所大铁门,权磊深深吸了外面自由世界的新鲜空气,看到等候在外来接自己的舒晗。舒晗事先在酒店定了房间,让权磊去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然后送他去欧洲小镇。一路上,他默默开着车,不说什么。权磊忍不住问:“谁把我捞出来的?” 
“左岸。你出事第二天她就去北京找她父亲,老爷子发了话,检察院才同意放人。” 
在看守所那些日子,权磊曾无数次想象两人见面的情形,可现在就要见面了,不知怎么,他又有些紧张。左岸看到他,一下扑过来,紧紧抱住他,抑制不住地唔唔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权磊扳起左岸的肩膀,安慰她道。 
左岸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抽泣着问:“他们-有没有-打你啊?不让你睡觉,折磨你?” 
“没有。”权磊摇摇头。 
左岸早已准备好饭,权磊很想打起精神大吃一顿,让她高兴,但是疲倦代替了愿望,他只吃了两口,实在撑不住了。 
“我想先睡一会儿。”权磊放下筷子,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歉疚地说。 
这一睡,就到第二天中午。晚上,姚明远和张棋在饭店定了包间,为他接风。一见面,权磊直接了当地道:“老大,我想――辞去总经理的职务。” 
姚明远本来不想谈这个问题,他想让权磊休息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等他回来时自己已经全面接手公司事务,到时候水到渠成,他就是不想退也得退了。没想到权磊自己先提出来了,于是爽快地点点头:“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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