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第2章


爱得心慌
“自从有了小孩,我在巷子里开车,就放慢了速度,总觉得可能会有幼童,从旁边冷不防地跑出来,而那个幼童或许正是自己的孩子!”一个朋友歪着头,像是喃喃地沉思。
“可是我的孩子才八个月大啊!刚学爬,怎么可能上街跑呢?我却觉得满街的孩子都变成她了,好多好多可爱的小东西,摇摇摆摆地走着!摇得我心好慌,所以,所以……”
所以了老半天,他突然脸色一正:“我不打算开车了。”
家要怎么写?
在东亚美术概论的课上,介绍中国文字,有个学生突然举手:
“‘太’字应该是‘犬’字,有几个人会把狗扛在肩上?当然是牵着走,所以点子应该在下面,不在上面!”
“‘犬’字应该是‘宝宝’!”一个女学生说,“宝宝坐在肩上!”
“那么‘家’这个字也错了,房子里有‘豕’不算家,那是农舍!”又有学生喊。
我有些火大,叫那学生到前面来:“你说‘家’应该怎么写?”我指了指黑板。
“字!”她写了好大的一个“字”。
“‘字’才算是家,房里有孩子,是家!”
烽燹中的小花
忠孝东路上大排长龙。虽坐在冷气车里,仍然让外面飞扬的尘土、污染的空气,熏得直要窒息。
突然看见一个年轻妈妈,抱着她一岁左右的娃娃,快步从车缝中跑过街。她的姿势很美、脚步很轻,有点像是舞蹈,左斜,右斜,又转个圆弧,一下子跳上街心的安全岛。
那手中的娃娃高兴得咯咯咯地笑了,妈妈也笑,好像母子正做凌霄飞车的游戏似的。多么天真的娃娃啊!多么洋溢着母爱的小妈妈啊!我却突然禁不住地想哭。
凭什么我们能拥有这样美丽的母子?她们原本应该属于青青的草地、悠然的街道和闲静的巷弄啊!那孩子天真的咯咯的笑声,和年轻妈妈舞蹈般的步子,与这周遭的暴戾多么不调和!
那孩子正吸进足以致病的含铅废气,那妈妈正带她穿过一群非但不知同情与礼让,甚至像要吞噬她们的车海啊!
我看到一枝幽香的忍冬攀过荆棘,我看到一朵雏菊在烽燹中绽放!
生命之爱
从追求年轻的奔跃、
肉体的激情、
金钱的力量,
到仅仅是“活着”。
真 好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在大学主编校刊,见过许多同窗的好作品,内容都不记得了,唯有一篇文章的题目,始终未曾忘记——
“年轻,真好!”
在报纸副刊的女作家小说专辑里,看到一段动人的情节,倒不是其中对少女初历人事,云雨缠绵的描写,而是那少女在激情时说的一句话:
“有身体,真好!”
一家人到佛罗里达度假,坐在海洋世界的湖边,看孩子挤在人群中跳草裙舞,阳光和煦,海鸥翩翩,妻笑着说:
“有钱,真好!”
二十多年的老朋友,自从大前年在纽约见过一面,便一直联系不上,挂电话过去,也总是没人应,最近突然接到信,行间不再是干云的豪气,却满是人生的哲理,尤其临结尾的一句话,震人心弦:
“活着,真好!”
从追求年轻的奔跃、肉体的激情、金钱的力量,到仅仅是“活着”。
这,就是生命的历程吧!
老年之爱
当我们七老八十,
有一天晚上老头子突然来了
莫名其妙的兴致,
伸手过去,
摸着老太婆干瘪而下垂的乳房,
老太婆一笑,
露出了没牙嘴……
深长的爱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一对老夫妇相互扶持地走过,总是爱开黄腔的司机老林,突然歪头若有所感地笑着说:
“想想!当我们七老八十,有一天晚上老头子突然来了莫名其妙的兴致,伸手过去,摸着老太婆干瘪而下垂的乳房,老太婆一笑,露出了没牙嘴……”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开玩笑的话,只觉得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并在心中自自然然地,勾出一对风烛残年老人的轮廓。
这已是十三年前的事。老林早退休了,我也离开中视多年,但他的这段话,却常常在脑海浮起。
多么蕴藉温馨的画面哪!看来属于色情的描述,却显得那么纯真而感人。欲已经随着年华的消逝而淡远,情像是深藏的醇酒般,变得更耐人寻味,使我想起不知哪位诗人有过这样的句子:
早已喝完的酒瓶
依旧藏在柜子深处
偶然拿出来
砰的一声,打开瓶盖
嗯!啊啊……
犹然是初恋时的芬芳啊!
便又悄悄盖上
塞回柜子的深处……
何其悠远、恬淡的爱!看似随着年轻时豪饮而尽的一瓶酒,按紧了盖子,放在心灵柜子的深处,且在数十年后的某一个日子,偷偷地取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饮者!
这,才是深长的爱!
?摇?摇赤子之爱
三十二年了,直到今天,
每当我被蚊子叮到,
总会想到我那慈祥的父亲,
听到啪的一声,
也清清晰晰地看见他手臂上
被打死的蚊子,
和殷红的血迹……
父亲的画面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人生的旅途上,父亲只陪我度过最初的九年,但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却留下非常深刻的画面,清晰到即使在三十二年后的今天,父亲的音容仍仿佛在眼前。我甚至觉得父亲成为我童年的代名词,从他逝去,我就失去了天真的童年。
最早最早,甚至可能是两三岁的记忆中,父亲是我的溜滑梯,每天下班才进门,就伸直双腿,让我一遍又一遍地爬上膝头,再顺着他的腿溜到地上。母亲常怨父亲宠坏了我,没有一条西装裤不被磨得起毛。
父亲的怀抱也是可爱的游乐场,尤其是寒冷的冬天,他常把我藏在皮袄宽大的两襟之间,我记得很清楚,那里面有着银白色的长毛,很软,也很暖,尤其是他抱着我来回走动的时候,使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我一生中真正有“独子”的感觉,就是在那个时候。
父亲宠我,甚至有些溺爱。他总专程到衡阳路为我买纯丝的汗衫,说这样才不致伤到我幼嫩的肌肤。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突然不再生产这种丝质的内衣。当父亲看着我初次穿上棉质的汗衫时,流露出一片心疼的目光,直问我扎不扎。当时我明明觉得非常舒服,却因为他的眼神,故意装作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母亲一直到今天,还常说我小时候会装,她只要轻轻打我一下,我就抽搐个不停,且装作上不来气的样子,害得父亲跟她大吵。
确实,小时候父亲跟我是一国,这当中甚至连母亲都没有置身之处。我们父子常出去逛街,带回一包又一包的玩具,且在离家半条街外下三轮车,免得母亲说浪费。
傍晚时,父亲更常把我抱上脚踏车前面架着的小藤椅,载我穿过昏黄的暮色和竹林,到萤桥附近的河边钓鱼,我们把电石灯挂在开满姜花的水滨,隔些时在附近用网子一捞,就能捕得不少小虾,再用这些小虾当饵。
我最爱看那月光下,鱼儿挣扎出水的画面,闪闪如同白银打成的鱼儿,扭转着,拍打着,激起一片水花,仿佛银粟般飞射。
我也爱夜晚的鱼铃,在淡淡姜花的香气中,随着沁凉的晚风,轻轻叩响。那是风吹过长长的钓丝,加上粼粼水波震动,所发出的吟唱;似乎很近,又像是从遥远的水面传来。尤其当我躲在父亲怀里将睡未睡之际,那幽幽的鱼铃,是催眠的歌声。
当然父亲也是我枕边故事的述说者,只是我从来不曾听过完整的故事。一方面因为我总是很快地入梦,一方面由于他的故事都是从随手看过的武侠小说里摘出的片段。也正因此,在我的童年记忆中,踏雪无痕和浪里白条,比白雪公主的印象更深刻。
真正的白雪公主,是从父亲买的《儿童乐园》里读到的,那时候还不易买这种香港出版的图画书,但父亲总会千方百计地弄到。尤其是当我获得小学一年级演讲比赛冠军时,他高兴地从海外买回一大箱立体书,每页翻开都有许多小人和小动物站起来。虽然这些书随着我十三岁时的一场火灾烧了,我却始终记得其中的画面。甚至那涂色的方法,也影响了我学生时期的绘画作品。
父亲不擅画,但是很会写字,他常说些“指实掌虚”,“眼观鼻,鼻观心”这类的话,还买了成沓的描红簿子,把着我的小手,一笔一笔地描。直到他逝世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当我练毛笔字,都觉得有个父亲的人影,站在我的身后……
父亲爱票戏,常拿着胡琴,坐在廊下自拉自唱,他最先教我一段《苏三起解》,后来被母亲说“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教孩子尖声尖气学苏三”,于是改教了大花脸,那词我还记得清楚:
“老虽老,我的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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