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城》第17章


布景的彩色喷画若干幅,总费用若干元,多次催款,至今未付。第二部分主要写文化事业部门是化钱多,赚钱少的部门,市政府应该给予大力支持,文化事业才有发展,否则,仅靠这种近乎于欺骗人的手段来发展文化事业,那全市人民就真是穷得只有钱了。第三部分主要写,市政府应该督促文化事业局,尽快把发展文化事业的拖欠款偿还给他们这些竭尽全力支持文化事业发展的文化人。洋洋几千字。写得有些罗嗦,但那局长说,这是故意的,如果写得太干净,太简洁,谁都知道是他们文化事业局的笔杆子们泡制的了。
柳岩突然觉得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孤独寂寞失落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柳岩约了王社。
柳岩被桑树坡征地的事弄得心神不宁,他对自己说要镇静,情绪安宁,心地澄清。无论怎么忙,每天最好能安排出片刻的独处,在这种氛围中,自己的思想要宁静而清晰,情绪也最容易归于平和,说不定,就因为拥有片刻的宁静,才可以避免一些鲁莽、浮躁、荒谬、无聊的事情发生呢。一早,他睡了一个懒觉,吃了早餐,燕子就要他陪她去菜市场买菜。这似乎已经成了每一个周末的定律。
第十四章 魔力
柳岩现在不忙了,休周末很规律了。两人从菜市场回来,王社就到了。他们是在一楼的客厅谈的。事先,王社已经看过那份工作方案了,所以,就直接谈自己的看法。燕子从厨房里出来,对王社说,你就留在这吃午饭吧!王社客气地拒绝,说也不是很远的路,还是回家吃吧。柳岩说,你就答应她吧,我们也可以多聊一会。这么说,王社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感到,柳岩也想多和他谈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坐下来谈了。这天,他们谈了很多,谈到老市长林荫,谈到桑树镇,谈办证大楼,也谈到在官场的一些感触,便谈到老常,谈到王新年,还谈到桑约,谈到曹阿国,也谈到曹阿国的企业,承杰的企业。柳岩已经完全改变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像朋友那样跟王社谈,谈着谈着,王社也没有了一种对上级的拘束。后来,柳岩便问王社的现状。王社很老实地说。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说大家都知道他是柳岩的人,所以,有好多事都不让他去干了。他们都知道,在机关,不干事就意味着人家不重视你,把你放到一边了,以后提拔这类的好事就轮不到你了。柳岩便有一丝儿歉疚,觉得王社的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否则,王社可能就当办证大楼主任了,当桑树镇的柳志华了。王社到那些实体单位,一定比呆在市政府机关要好得多,至少柳岩到政协不会对他有多少影响。
王社笑笑说:“没关系的。不管怎么说,比以前要好得多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科长了。”他说,呆在机关里,能当到科长已经不错了,何况,他这么年青就当了。他说,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放平和,不要计较太多,其实也没什么。柳岩笑了笑,说:“你能这么想就好,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好。”他虽然这么说,也不相信王社真的就像嘴里说的那么轻松。
有几个人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呢?他柳岩也调整不了。他柳岩就不想当那政协副主席,现在也不想。他想,如果让他再当市政府秘书长,他倒愿意得多,至少,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干,虽然开会不一定坐主席台,但是坐主席台又怎样呢?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干一些行业腐败的事,只能像砧板上的肉等着让人来跺。他们谈了很久,吃了午饭继续谈,彼此都有一种回到桑树镇的感觉。柳岩一个副处,在市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官,凡开会总安排坐主席台的,但是,到了地级市,特别是在地级市政府大院,副处多得满眼都是,就像在市县的副科们一样。办公室虽然也是单独的,放一张办公室桌,一套接待客人的沙发,就已经挤得转不过身,更别说还有休息间和卫生间了。所以,柳岩还要住宿舍。
宿舍里,就柳岩和王社两个人喝酒。
王社觉得柳岩应当是一个涉世未深的读书人,他从一个农民一步步走来,在剧烈的社会变革中,在权力本位和金钱美色及理想失落的压力下,内心一些干净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多少年以来,一些事情有柳岩职责范围内的事,也有不是柳岩职责范围内的事,柳岩早就蓄势待发地等着能有一个个发挥和表现的平台,事事就处理得干净漂亮。
柳岩是桑树坡长大的人,当初,在桑树坡穷山恶水里生活的岁月里,他深知权势的重要性。在桑树坡,柳岩只有和在桑树镇上班的柳茹在一起时,才能找回一点和于嫣在一起的感觉。但柳岩心里明白,按辈份,柳茹是他本家的姑姑。柳茹是镇里的团支部书记,柳岩知道柳茹之所以能当他们镇的团支部书记,是靠她在墟城市当办公室主任的二哥柳苒的光。他记得几年前到市府去找于嫣时邂逅柳苒,被柳苒讽刺到“别以为你们柳家有几个人在市里上班就总到市里闲逛,是农民,就该好好在家种地。”从那以后,柳岩暗暗发誓,一定要靠自己混出个人模狗样来。柳岩心想,农民,也不一落千丈定一定要安分守己地在家种地。一定要改变自己农民的身份,绝不靠柳家的人。柳岩不想攀亲,他知道在墟城他们柳氏家族的势力是可以通天的。于嫣把柳岩让进屋时,柳岩还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柳岩顺着于嫣的手势落坐后,才发觉自己已不知不觉中进了苗社长的家。“。。。。。。我是来找苗社长的。”
柳岩显得有几分木讷,他把怀中的礼品朝于嫣面前推了推,想说什么,又觉得他不该和眼前这个女人有过多的言语,因为搞不清她与苗社长的关系。
“一定是来找我们家老苗推荐稿子的吧。来就来吧,来拿什么东西呢。你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是的,是的。”柳岩不知为什么,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时,柳岩过了好长时间,才静下心来回到现实中,他发觉眼前这位惹眼的女士很善于言谈,她一面倾吐她的音乐似的议论,一面捻着一支烟在她白嫩的手指上舞弄。她的态度很是镇静的。她的一双非常明亮的黑眼睛,在浓而长的眉毛下很活泼地溜转,说笑都很自然,象是和柳岩久别的朋友一般,谈得无拘无束,谈得潇洒自如。柳岩很快被于嫣的言谈举止所感染,很自然地从她手指间摘下那支被玩弄了许久的香烟,在自己的口鼻间贪婪地嗅了嗅,然后点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朝于嫣微微笑了一下,英俊的脸庞上满含着媚,怨,狠,还夹着一种傲睨与世的神气,有一种的摄人心魅的魔力。于嫣的弯弯的细眉,有时微皱,似有无限的幽怨,动人怜悯,她的眉尖稍稍挑起,却又几分男儿的俊爽和英勇气概。因为她说话太急了些,她的圆软的乳峰一起一伏地蠕动着。柳岩很专著地望着于嫣,这使于嫣有几分尴尬,她停止了说话,拿起茶具倒上一杯茶递到柳岩面前。
柳岩似乎发觉自己的失态,他信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书:王社诗集。
柳岩“哦”了一声。
于嫣说:“你认识他?王社,原先跟老苗干的,后来去了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现在经常对同事们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到农村生活。你说一个做学问的人,跑到下面干什么呀。现在,农民都象疯了似地朝城里涌,农村组织瘫痪,一些乡镇干部都是靠家族势力才能干起来的。在那里,你讲什么大道理都没有钱管用。农村工作,不是想像地那样好干的。”
“人,挺怪的。呆乡下的想往城里跑,呆在城里的人,却想着乡下的好处。”柳岩在心底暗暗发笑,他想,和王社有很年没有见面了,小时,曾经在梨花湾生活过。后来。随父母工作调动去了安徽省的萧县。王社,有一个不错工作干着,这曾经是他柳岩多么心驰神往的事情呀。
“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也许他只是想下去体验一下生活吧。”
“我知道,什么体验生活呀,就是你们城里人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看什么能发财,就去捣腾什么。现在,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能和你们城里人一样,天天按时上下班,有个到月拿工资的差事,看来,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这叫生活观念不同。你刚才说你叫柳岩?多好听的名字,一听就象个诗人。”
“我是一个农民。”当时,柳岩有些愤恨地说,“能成为城里人,是我老爹爹的唯一愿望,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目标。我一直记得我爹妈临死的情景,尽管那时我很小。我们家很苦,是我大哥把我拉扯大的,不过,他后来四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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