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海上女星罗曼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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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绮年组织了一个绮光旅行剧团，边旅行边演戏，在东南亚一带演出。她自以为非常新颖别致的演出形式，却不被观众看好，每到一地门可罗雀，而庞大的旅行、演出开支让她不甚重负，欠下巨额债力实在无力偿还，年老色衰的李绮年对生活和事业彻底绝望，在三十七岁生日那天服下安眠药，结局和她的超级偶像阮玲玉一样：自杀身亡。
10。海上第一位女明星
殷明珠
海上第一位女明星
殷明珠：海上第一位女明星花样年华····最漂亮的投递员
少女殷明珠殷明珠生于一九零四年，老家在苏州吴江县长田村，父亲殷星环是个秀才，擅画丹青，母亲张慕莲生于举人之家，知书达理能诗善画。生长于如此书香门第，殷明珠自幼聪慧过人，五岁开舒父学画，画什么像什么。六岁时就进入当地新式民立小学读书。校长倪寿之是当地著名的思想新潮的教育家，创立了女子放足会、手工会，鼓励女性学习各种技能，自食其力，争得与男子平等地位，这一切深深影响了殷明珠。
殷明珠十三岁那年，家中突遭不幸，父亲得急病去世。就在全家为父亲办丧事时，父亲购买的彩票中得头等大奖，这一笔巨款正好让殷明珠读完小学，并举家迁往上海，就读中西女校。殷明珠一下子融入海派摩登生活，穿旗袍，着高跟鞋，梳爱司头，唱流行歌，很快在朋友圈声名远播，因为她自小容貌出众，走到哪都引人注目。进入上海滩后又酷爱穿着打扮，一夜之间就成为中西女校校花，同学们给她取了个洋派的名字：FF小姐，意思是追赶时髦的女士。从此FF小姐就成为殷明珠的代名词，风闻海上，据说只要殷明珠在哪里出现，身边马上就围上一大批追随者。她确实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鹅蛋形的脸，一双凤眼明亮有神。当时美国电影《宝莲历险记》正在上演，女主角宝莲由影星白珍珠饰演。殷明珠十分喜欢白珍珠在电影里的穿着打扮，于是她模仿白珍珠的服饰设计，让裁缝定做了一套宝莲式的服装。当殷明珠身着宝莲式的服装参加社交活动时，立刻吸引了许多新潮女性的目光。一时间，上海滩流行起了模仿外国影星之风，就是殷明珠开了这股风气，所以她在上海大出风头。从中西女校毕业后，被上海邮政局录用当了职员，她成了最漂亮的投递员，只要她骑着绿色邮车出现，马上被人认出，拥上前索要签名。后来她在邮政局窗口服务，她的窗口永远都是人满为患。
终于，就在邮政局窗口，殷明珠碰到了她第一个法国老公——维克多。
那天下班了，殷明珠收拾妥当后，正在锁门，却见一个潇洒挺拔的法国男子手捧一束花来寄快件。殷明珠微笑着对他说：“先生，下班时间到了。”法国男子幽默地对她说：“这束花，是寄给一位叫殷明珠的小姐。”殷明珠当即红了脸，那个叫维克多的男子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将一束鲜花献给了殷明珠：“对不起，太突然了，可是在我心里，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突然，我想象了几百遍了，今晚如果再不献花给你，我将无法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这样的小浪漫对殷明珠来说也并非是头一次，她大大方方接过花来，维克多才告诉她：“我叫维克多，洋行买办，我想晚上请殷明珠小姐吃个便饭。”殷明珠点头致谢，花收下，饭局她拒绝了，毕竟是刚刚和人家才熟。
这位叫维克多的男子是法国人，一直来往于上海与香港之间，殷明珠也记不清他是她的第几位追求者。一个月后，她对他第一次动了芳心。他太漂亮了，灰蓝的眼珠专注地看着殷明珠时，殷明珠心动不已，无法拒绝他的痴情。她没有想到外国也有情痴情种，每天下班后他什么事也不干，就开着车守候在邮政局门前，每天都是那么准时，风雨无阻。殷明珠说：“你每天都如此准时，你不上班啊？”维克多说：“对于我来说，来接殷明珠小姐，就是我的工作，如果一天没见到你，我将束手无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殷明珠再无法拒绝他的痴情，第一次走进他在上海的公寓。
那天晚上，殷明珠第一次走进这个法国男子的生活，他是那么干净，那么优雅，总是穿西装和质地很好的衬衫。每当他进屋脱下西装时，殷明珠就看到他的衬衫，和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小段洁净的锁骨。殷明珠失控地爱上了他，这种精品男人让她第一次领略到令人蚀骨销魂的爱情。他们像一把点燃的大火，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殷明珠不顾一切，在同居半年之后，两个人走进婚姻殿堂，其实这一年殷明珠才刚满十七岁。
一脚踏上两条船
十七岁的殷明珠成了上海一朵交际花，经常出现在达官贵人扎堆的沙龙，很快就在一次鸡尾酒会上遇到画家但杜宇。那天但杜宇风度翩翩，端着一杯鸡尾酒一直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观察着殷明珠。殷明珠眼角的余光扫到他，但是她并没有主动找上门去，追逐殷明珠的男人太多了，殷明珠没有主动结交男人的习惯。一直到鸡尾酒会快结束了，但杜宇这才端着酒过来，略略弯下腰说：“殷小姐，能认识你很高兴，我叫但杜宇，是一位来自贵州的画家。”出于礼貌，殷明珠对他一展红颜。但杜宇趁机递上名片说：“想请殷小姐吃个便饭，有要事相商，我最近从洋人那里买了一台旧的摄影机，想拍电影，不知道殷小姐肯不肯赏光，殷小姐如此漂亮动人，不拍电影，真是太可惜了。”殷明珠听到他的一番话眼前一亮，当时电影都从国外传入，她是第一次听说上海人要拍电影，这可是顶顶时髦的事，她当即同意。
但杜宇虽说原籍贵州，但是他也是生于书香门第，祖父但明伦曾为《聊斋志异》作注，名垂青史。家道中落后，他与母亲一道来上海谋生。即时上海正流行美女月份牌，但杜宇便在城隍庙一带以画月份牌为生。他聪明绝顶，很快就在这一行中崭露头角，《杜宇百美画》让他大出风头。闯出一片新天地的但杜宇决定开拍电影，做上海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天和殷明珠约会相谈甚欢，殷明珠一向羡慕西洋贵妇影星那种时尚的生活方式，对于能在银幕上一展芳容更是空前期待，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始运作上海本土制作的第一部无声电影《海誓》。拍摄期间殷明珠还瞒着维克多，但是因为工作太忙，实在无法兼顾，殷明珠在但杜宇的同意下就将邮局工作辞掉。辞掉工作后她有点害怕，问但杜宇：“以后的饭碗就靠你了。”但杜宇信心满满地说：“怕什么，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跟着我一个大画家，还怕没饭吃？”他这话说出来让殷明珠不由自主地想到别的上面，她问但杜宇：“当初你怎么就想到我？”但杜宇说：“实话告诉你，我逢人就说要拍电影，好几个人向我推荐了你，兜你漂亮。那天去参加鸡尾酒会，就是听说你要来。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女主角非你莫属。”
《海誓》很快就在静安寺夏令配克影戏院上映，维克多在街头看到殷明珠的大幅剧照，惊呆了，他找到殷明珠吵闹，殷明珠此时完全被电影迷住了，不太理睬他。维克多将此事告知殷明珠母亲。殷母得知女儿做了这样的事，这不但是戏子，而且还是上海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一时非常生气，找到剧组和但杜宇争吵，认为是他带坏了女儿。但杜宇也不劝她，只是将她带到电影院看电影，一部《海誓》看下来，殷母也吃惊不小，她没想到女儿演得这么好，她也陪着剧中女主角流下了泪，不住地点头说：“不错，不错，没想到我女儿演得这么好。”全上海谁不知道当红明星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