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第25章


他只是沉默,却是走上来,在我脸上一吻。似是听到他叹息,但我不愿去深想。他嘴唇在我脸颊上摩挲片刻,往下寻到我的唇,只是安抚性的吻,估计到这里公共场合,很快便分开。
“等手术结束,我们就回去。”他顺着我的头发道,声调里是刻意的和缓与安抚。
我点一点头,算是应允。这要求是正当,我无理由,更是不能拒绝。况且我暂时不想因此而与他置气,自己先飞回国——没意思,已经分开够久,我想与他多多相处。
只是未曾想过会因此横生变故,我是怎样都无所谓,她名义和血缘上都是我的母亲,待我却如同陌生人。但秦煜明不行。
他和母亲的关系谈不上多紧密,但细算应当是比我要好太多。母亲更偏爱他,这我从小便知道。她舍得从她那吝啬给予的爱中分出一小部分给秦煜明,但她从未想过我也同样需要爱。
因此之后在面对她声色俱厉的指责时,我只是淡淡道别,转身走出了她的病房。
Chapter 5。4
肿瘤是良性——这结果令许多人松一口气,即使我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觉得没有那么郁结,可算好很多。
手术很快进行,母亲的富商丈夫亦是在手术室外等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神色,我不知她这几年过得如何,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轮不到我来管。
等得手术结束,秦煜明又说,再延后几日,等母亲醒来。我只有说好。
他是每天都去看的,看到她过了危险期,终于悠悠醒来,逐渐恢复,面色从蜡黄又恢复得红润,他开始放下心来,说,过几天就可以走了。
我应声好,晚上去喝酒,在凌晨回来,知道他嫌弃我在酒吧里沾染上他人的烟酒味,却不明言。我心情愈发不好,有时会想起剧本里写的,从生日起引发的一系列糟糕的事情,秦煜明瞧出我情绪不对,问我。
我与他说了,他也只有叫我放宽心,除此外似乎别无他法。其实不是,只要离开这个灰蒙蒙的地方就好,但他此时绝不会说出那句话。
我变本加厉地抽烟,但在察觉到他对我饮酒的厌烦情绪后,还是没再去过酒吧。每日在酒店里枯坐,抽烟看日落,吃饭,等他回来,睡觉。
我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要来,一直留下,似是亦为了那一刻,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母亲的手术结束后,我们在巴黎又继续待了足有一个月,我的耐心就好像指间这烟,已经快耗到尽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一日秦煜明出去后,到了下午,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如活动,恢复得非常快,已经被允许碰手机。
她叫我去她的病房,我回她,不是有哥在吗?
她讲她有话要与我谈。
我此刻蓦地想起当初刚到巴黎,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我和秦煜明在外面的亲吻。母亲的病房在二楼,从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当时我站的位置。
终于还是去了,该来的总还要来。
我在路上想到前段时间,刚和秦煜明和好,心想不论谁发现我们是亲兄弟,我都不要与他分开。但这显然与当初所想情景不同。
这是我们俩共同的母亲。
巴黎的春天,料峭春寒褪去后,四周是一片温柔的绿,还有逐渐繁盛的花。我的心却是最后一捧枯草,要在这生机中逐渐消亡。
到了母亲的病房,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她坐在床上,正安然地看一本书,我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本诗集。
“把门关上。”她从书页中抬起头来,淡淡道。
我依言关上了门,回过身时,她已放下手中书本,眼神里透着明晃晃的厌恶。
我一时浑身冰冷,僵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
“你和煜明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母亲问,她眉头皱起来,语气里是十足十的厌恶,好似在看一个修补工作中遇到的赝品。
我咬牙片刻,才回道:“这与你无关。”
“你们是亲兄弟,我是你们的妈!你告诉我,怎么无关!”她瞬时发起怒来,脸涨得通红,面对她盛怒的模样,我心底却只是荒凉。
“现在记起来,我也是你儿子了?”我问,“哥呢,你把他支去哪里了?”
“你俩!现在起给我分开!”若不是体力不支,我怕她此刻已经咆哮起来,要弃多年的教养如灰烬,然而她却骂不出更难听的字眼,我想他心中肯定对此有所遗憾。
“不会分开。”我答道,努力做出冷淡的模样,“你从未真正管过我,以后也别想管——除非他来提,我们不会分开。”
说到这里,我觉得应当说的话都说完了,转身拉开门,走出了病房,身后听到有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但那都已与我无关了。
我和秦煜明如何相爱,经历了什么,她都不会有兴趣知道,我也不会想与她多费口舌。给秦煜明打了数个电话,他都未接,我心里是麻木的,直接回了酒店,收拾了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现在的秦煜明是何种心情,我只想要离开。
没想到我很凑巧地买到了回国的机票,当晚便离开了巴黎。
秦煜明要怎样想,我是再不要管了。
Chapter 5。5
回国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到家之后我只觉身心俱疲,手机也无心去开,直接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饿得几乎要晕过去,秦煜明不在,我只好自己去煮了碗面——味道只算勉强可以,但到这时候也懒得再挑。吃完了才想到开机,消息立马蹦出来,几乎全是秦煜明的消息,十几通电话,以及不断蹦出来的信息。
我拿起来,首先看到最后一条,是:我现在就回去。时间显示是我刚坐上飞机的同一时刻。
对于他此时的干脆,我倒是觉得惊讶,毕竟看他之前表现,是对母亲有诸多关心,是要时刻陪伴,好似她没有他已经不行——现状是她与那富商育有一对双胞胎,虽然孩子还小,但还不至于天天不见。
她过得不好,我知道。若是她顺风顺水,一定不会想起我和秦煜明——不,她没有想过我,她找的也只是秦煜明一个而已。
现在住的是他准备的新家,复式楼,住进来不超过四个月,一切看起来多还是崭新。两个人同在家中时是要时刻挨在一起,那时不觉得这房子有多宽敞,现在却是觉得太空了。
我在家待了三天,一直等着,心中是一片空茫,他回来会否指责我的不告而别?还有不可避免谈到的事情——我们那被母亲发现的关系。
若是以往,我定能确定他不会关心,只是这次,他实在对母亲太上心,那模样都不太像他,或者是对她目前处境感到怜悯,才做出那副模样?
终于还是等到,我浑浑噩噩过了几日,第三天的夜里睡着时,感到被一片温暖所包裹,那感觉非常舒心,我在梦中不由得往那处靠近,感到被抱紧才停下。
第二天醒来时,先是感觉到温暖,似被人抱在怀中,睁开眼先是看到一片胸膛,我被紧紧抱着,忍不住动了一下,他顺着那力道轻轻松开些许,在睡梦中唔了声。
我慌了好些天的心,在此刻终于安定下来,一时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却听到头顶有闷闷的笑声,接着是他似未睡醒的音调:“你在撒娇吗,惟轩?”
我是一愣,抬头去看他,却先被他吻住,他的下`体已经勃`起,但没有要做的意思,只是紧紧抱着我,吻得深,分开时,我们都有些喘。
“好容易买到回来的航班,终于回来了。”他拿鼻尖蹭一蹭我,声音很放松。
我没有说话,心却又提起来,担忧他下一刻会提到的问题。
“你气消了吗?”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句。
我沉默片刻,还是答道:“嗯。”他果然最了解我。
“抱歉,之前一直忙着母亲的事,太过忽视你的感受。”他叹一口气,仍是紧紧搂抱住我,“只是我觉得,你不愿意,我便替你多担一点——她再如何,好歹是我们的母亲。”
我一愣,却未想到他是这样心情。
“我能做的都做了。”他是一顿,才续道,“母亲近两年确实过得不很舒心,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若非有这次的病,她也不会想起世上还有我和你的存在。”那语气十分冷淡,陈述的事实,却好似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她……”我暗暗抱紧他,犹豫片刻,还是道,“她看到了。”
“我知道。”他淡淡道。
我一愣。
“看到了又怎样?”他低下头来,在我眼睛上吻一下,“那天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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