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第81章


人进去。”
孟琳神情有些古怪地打量着秘书:“我现在必须见他!”
秘书为难地躬着身子:“这……”
孟琳瞪着秘书道:“去,告诉聂明宇,说他的老婆现在就要见他!”她把“老婆”两个字咬得很重。
秘书转身进屋,不大一会工夫便又走了出来,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孟琳走进董事长室,聂明宇从老板桌后抬起脸来,问:“你怎么来了?有事?”
孟琳没有回答,在沙发上轻轻坐下。聂明宇从她脸上似乎察觉出了异样,于是站起来,走到沙发前:“要杯咖啡吗?”孟琳看了看他,摇摇头。
“怎么了,孟琳?你好像哭过?”聂明宇在她旁边坐下。
孟琳的眼睛还能看出一点红肿,她偏过脸去躲闪着聂明宇的注视,道:“明宇,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求爸爸了。”聂明宇眉头微皱:“又是你那个什么楼的事情吧?”
“不是。这次我是为你的事情去求他的。”
聂明宇怔了怔:“为我?”
“是的,为你。”
聂明宇目光渐渐变得阴沉:“你为我的什么事去求爸爸?”
“今天我和蕾蕾在饭桌上跟爸爸说了振汉正在追查你的事情,但他不想出面替你说情。”
聂明宇略略有些释然,不禁笑了笑:“你这是多此一举。让他做这种事情不是要他的命吗?”
“后来,我把你的事都告诉他了。”
聂明宇吃了一惊,不觉提高了声音,隐隐透着一种严厉:“什么?你!你告诉他什么了?”
孟琳惨然一笑:“所有我知道的,我全告诉他了。你知道吗?
丽敏找了我,刘振汉已经查出了龙腾杀人的事情,在这种时候,你必须得到老头子的支持才能渡过难关。我求他救救你,为我保留一个丈夫,为妈妈保留一个儿子!”说着,她的泪水缓缓从眼窝里流了出来,“明宇,我们这个时候别再互相隐瞒了好么?我是你老婆,
你要相信我,这个坎我们只有互相信任才能一起迈过去。”
聂明宇目光深沉地端详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这样做,说实在的,对我来说有些突然。怎么?怕这棵大树倒了?”
孟琳一阵颤抖,霍地站了起来,咬着牙大声道:“聂明宇,你是个混蛋!你不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很伤人吗?”说罢转身欲走。
聂明宇连忙站起,搂住了她。肢体动作比语言解释似乎更有力度,孟琳软软地偎依在他的怀中,眼里含着泪。他轻声说:“回家等我,今天我回去。”

由兽变为人,要经过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进化过程才能完成。而由人变为兽,一夜甚至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难道这是真实的吗?刘振汉斜倚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地灌酒,头脑中反复思索着这句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名言,不停地质问着自己。对面墙上挂着他和聂明宇的合影,二人相拥相抱,真情洋溢。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凝视着,心一阵阵绞痛。他又吞下了一杯酒,一股辛辣和苦涩从嘴里直流到心里,墙上的照片在他眼前晃动起来:
从部队复员后,他和聂明宇双双回到了故里。在返回家乡的火车上,他显得忧心忡忡。聂明宇了解他的心思,他的户口在农村,等待他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回到穷困的渔村苦度时日。聂明宇安慰他说,你不要为前途犯愁,我父亲现在担任县工办主任,我一定求他帮助你安排个工作。回到家乡后,他们便各奔东西了。
一个多月后,他正在家里补渔网,聂明宇骑着自行车来了,把一张招工表递到他手里,他欣喜若狂,搂着聂明宇又蹦又跳。聂明宇真的帮他跳出了“农门”。在县农机厂上了两个月班后,他萌发了参加高考的念头,而那一年是允许社会青年参加高考的最后一年。
聂明宇全力以赴支持他,知道他家在农村,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便塞给他钱,塞给他粮票,为他购买复习资料。当他接到省警官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聂明宇比他还要激动。那天晚上,两个人流了一夜的泪,互诉离别之情。他上学后,家在渔村的老母亲主要是靠聂明宇照料。他假期回家时,母亲一次次叮嘱他:明宇是咱刘家的恩人,你这辈子都不能做对不起聂家的事……
母亲的话在刘振汉耳边轰鸣着,他的眼睛慢慢潮湿了,墙上的照片渐渐模糊起来。这时,王丽敏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她被他绝望狰狞的表情吓住了,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敢问。刘振汉“啪”地摔下酒杯,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直往门外冲。
王丽敏一把抓住他,颤着声问:“你……你要去干什么?”
刘振汉没答理她,狠狠甩脱她的拉扯,大步出门。
王丽敏顾不得跟儿子打招呼,跟着走了出去。
刘振汉来到聂明宇的住处,“咚咚”地砸门,嘴里喊着:“聂明宇!聂明宇!”
孟琳正在屋里亲自下厨,听到喊声连忙出了厨房聂明宇正欲上前开门。她拉住他,向他使了个眼色,嘴里说着:“是振汉吧?这就来!这就来!”
她打开门,只见刘振汉黑着脸站在门口。于是略有些怯意地说:“振汉,进来吧,进来坐。”
刘振汉越过孟琳的头看着屋里的聂明宇道:“聂明宇,没办法,我们得谈谈!”
聂明宇淡淡地说:“早该如此。你说吧,是我出去,还是你进来?”他神态平静地点上一根烟,悠悠抽了一口,将口中的香烟缓缓吐出。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楼下。王丽敏匆匆从车中钻出来,看了一眼楼门前的警车,急急慌慌就往楼上跑。
楼上,孟琳走出门,拉着刘振汉的胳膊就往屋里扯:“快进来,尝尝我炒的辣子鸡!”说着便把他拖了进去。
聂明宇对刘振汉笑笑,然后把孟琳往卧室里推,道:“我和振汉单独谈谈,你先回避一下。”
孟琳有些不放心地轻声叮嘱:“明宇,你可千万别冲动……”
“你看我冲动过吗?”聂明宇颇不以为然。
孟琳不安地走进卧室。聂明宇把门从外面锁死,缓缓转过身来他显然已经作好了思想准备。
刘振汉冷冷地盯着他。“振汉,嗯……”聂明宇脸上堆出笑容,“好久不见了。”他说着径自在沙发上坐下,却故意不招呼刘振汉坐。
刘振汉似乎并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明宇,我问你,你们公司的保安队队长去哪里了?”
聂明宇略愣了愣,但旋即便恢复了镇静,有些茫然的样子随口反问:“哪个保安队队长?”
刘振汉一字一顿:“赵—志—刚!”
聂明宇扭了扭脖子:“赵志刚?印象不深了。这种事情问人事部的王经理比较好。”
刘振汉问:“王经理呢?”
聂明宇翘起了腿,晃悠着说:“振汉,咱这是怎么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如果这时候我连别人下班之后去干什么都知道,那我不成了神仙了?”
刘振汉慢慢走到聂明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也掏出根烟来点上,道:“现在是通讯发达的年代,能否麻烦你这位董事长帮我联系一下这个王经理,我要和他谈谈。”
聂明宇笑了,问:“振汉,你来就是为了一个赵志刚吗?倘若真是如此,问题应该不复杂。”
刘振汉斜眼盯着他,屋子里的气氛沉闷中隐含着紧张。
聂明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刘振汉被他的神态弄得心火陡地上升,猛地提高音调道:“我来是弄清楚这么多年到底是和什么人打交道?是和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还是和一个凶残嗜血的魔鬼称兄道弟?”
“振汉,你言重了。”聂明宇双手抱着后脖颈,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刘振汉深深吸了一口烟,竭力克制心底的恼怒,往聂明宇面前倾着身子,言词恳切地道:“明宇,你如果现在把你的所作所为向我讲明白,或许还有一些挽回的余地。”
“什么余地?”聂明宇挺了挺身子,“死刑改死缓?还是无期改有期?”他说着,脸上涌出深深的无奈,“振汉,咱们是兄弟,十几年都一起过来了,我劝你一句:我的事你就别再管了,你管不了。”
他也倾过了身子,凝视着刘振汉,“真的。你看到了,我聂明宇这么大的产业,说白了,它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每天挣二十块,其中十六块是别人的。你难道真的不理解吗?我聂明宇只是一个网上的结,他们把我推到这儿,所以,我身不由己,骑上虎背你该懂吧?这里面深了去了。振汉,以前的那个聂明宇其实在丛林里就已经随着那一枪死掉了,用一个时髦的作家的话说,你千万别把我当人。你是刑警支队长,你有你的职责,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我不会为难你,可你也别为难我。”
刘振汉被聂明宇的一番表白强烈地震动着,呆呆地瞪着他,不由自主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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