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本岁月》第103章


伏,溜溜球牵动着它的主人的目光也在上下的起伏,另一个小眼镜儿却捧着一本漫画书看得入神。曹宇忽又想起了小小,对了,这会儿她放学了吗?不妨问问。曹宇按了几个熟悉的数字组合,很快,手机里母亲慈祥的声音像一把温情的熨斗一样熨烫着曹宇凌乱的心,她告知小小已经回家,现在正在吃饭。母亲问儿子忙不忙?怎么这么久了也没回去看看。曹宇说单位事多。母亲又说,小小回来说你和夏枫吵架了?啷个回事?曹宇说没事。母亲问和没和好,曹宇嗯了一声,母亲说估计也没什么事,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你们两个我还是放心,又问曹宇是不是在家,吃没吃饭。曹宇等的就是这句话,忙说一个人在外面,还没吃。母亲说那就过来吃吧,把夏枫也叫过来。曹宇说夏枫在加班,自己一个人过来。
放下了手机,曹宇觉得烦恼也放下了不少。一辆察言观色的出租车识趣地停在路边,曹宇上了车,它立马朝着车站的方向奔去。
澜江城慢慢躲进了黄昏的阴影里,路灯已经替换太阳站在了光明的岗哨上。马路上,出租车像一只夜鸟横冲直撞,到了一繁华路段,它不得不收拢翅膀,乖乖地向前滑行。前面一辆大货车的尾部遮挡了曹宇的视线,他扭头将目光移开。
街上的行人多起来,独行的,两个人携手的,三五成群的,在临街的人行道上慢慢流淌,像徘徊在澜江港口的一江碧水。晃眼看去,澜江繁华地段的夜景可与省城媲美。一直以来,澜江因为移民大市的原因得到了省里和中央极大的支持,近两年来,澜江的城市建设更是高歌猛进,不仅接连修建了两座长江大桥,澜江机场也开建在即。虽然这大笔大笔的资金企业很难得到一分,也很少能够直接落入老百姓的口袋,而是固化成了公路、桥梁和公园,变成了镶在房屋建筑之中的钢筋水泥和可供视觉享受的高楼大厦,但总的来说改造了澜江老百姓的生活环境,提升了百姓的生活质量,也是幸事一件。像眼前这鳞次栉比的居民楼,以前都是灰扑扑的砖头的颜色,最多也只是穿了一层普通的马赛克,现在都旧貌换新颜,贴上了漂亮的墙砖,都是政府财政拿的钱。
曹宇眼里的风景随着出租车的移动而变换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咦?那不是夏枫吗?她挎着提包,正往一个店门里走去,曹宇盯望夏枫,直到夏枫消失视线里,他才回过头来。夏枫加了班,可能是和同事一道出来吃饭的,但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呢?曹宇想了想,觉得还是主动给夏枫打个电话为好,如果她没和同事一道,就叫她去父母家吃饭。
“下班了吗?”手机通了,曹宇问道,声调平和。
“还没呢。”夏枫回答。
“吃饭没?晚上还加班吗?”曹宇又问。
“没吃,还在加班。”夏枫回答。
还在加班?曹宇一愣。
“在哪儿呢?”曹宇接着问,下意识的。
“单位上。”夏枫回答说。
出租车一个急弯,曹宇的身子一歪,刚刚集聚在心里的一点温暖也在顷刻间打翻了。他迷惑地放下了手机。夏枫明显是在撒谎嘛,她为什么要撒谎?曹宇无从得知。也许还在跟自己斗气,如果这样倒没什么,但万一她是认真的呢?想着想着,曹宇愈发不放心了。不行,得去看看,他喊停了司机,下车掉头就往回走。
站在刚才夏枫进去的门口,曹宇才看清这是一家西餐厅,名曰“甜蜜蜜”。望着这牌匾上的三个字,曹宇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就是没有牌匾上的感觉。西餐厅在二楼,上不上楼?犹豫片刻,曹宇一埋头,抬腿而上。
迈上了十来步台阶,轻松的萨克斯音乐从一个小巧而别致的门内悠扬而出,曹宇的表情却像一段凝重的大提琴声。跨进去,迎宾小姐问先生几位?预定没有?曹宇淡淡地答了一声找人,然后用冷冷的目光地搜寻着里面的食客。迎宾小姐没有再问。
西餐厅门虽小,里面却明亮宽敞,凉爽宜人。曹宇虽然经常参与接待,却从未吃过西餐,对这洋玩意儿毫无兴趣,更没带夏枫来过这个地方。但今天他来了,是夏枫引着他来的。
一眼扫出去,没有发现目标。室内的客人都在手持刀叉悠闲地用餐,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曹宇惴惴地往里走,萨克斯仍在舒缓地悠扬着,当他的目光落到里面一个角落的时候,他不由一呆,随即,内心有如一台钢琴激越地奏响起来,如果用一首曲子来形容,应该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妻子熟悉的身影。夏枫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小桌上,正和一个人谈笑风生,和她谈笑的那个人,分明是个男人,一个带着茶色眼镜的男人。在曹宇地注视之下,那男的一边说一边开始比划着手势,好像要教夏枫使用刀叉,夏枫跟着那男人的手势抬起了双臂,试着开始对付盘子里的西餐。
这男人有点面熟,应该是夏枫的同事吧,以前打过照面。曹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要乱想。说不定其他的同事还没到。退一步说,即便只有他们两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曹宇过去,就着夏枫后面的一个空位,正对两人,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竖起耳朵,只有隐约的只言片语,听不清具体的内容。看样子两人比较开心,对话中不时夹杂着夏枫的笑声,比刀叉不小心落在盘子上的声音还要清脆动听,但曹宇这会儿听起来却十分刺耳。
服务员马上跟过来,问曹宇要点什么,曹宇轻轻说了一声“菊花茶”,服务员说这里不提供茶,曹宇望了服务员一眼,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咖啡”,服务员转头而去。
曹宇继续将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锁定在两人的身上。那个男人的神情渐渐有了一些变化,似乎认真起来,说话的声音比先前更小了,像电影里的地下党在接头。夏枫则低下了头,没有了声音。正诧异间,那男的忽然伸出手来,落在了夏枫的手背上,夏枫的手一缩,手中的叉子掉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细微的脆响,曹宇觉得自己浑身一颤。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向曹宇走过来,他刚要把托盘上的咖啡放在客人的面前,却见这位沉默的客人忽然站起来,脸色血红,两眼喷火,三五两步地冲到隔壁的两个人面前。隔壁的那个眼镜儿男人还在神情专注地望着他对面的那位漂亮女士絮絮不休,对走到面前的客人没有察觉,直至这个客人高高地扬起了右手。只听“啪”的一声,客人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颊上,那个男人一下歪倒在了椅子上,挂在耳朵上的眼镜也飞了出去掉在地上,镜框里的镜片脱落开来,由两片变成了四五片。
“。。。。。。你啷个在这里?”夏枫抬头见是曹宇,目瞪口呆。
“我啷个不能在这里?”曹宇的目光像两道冰剑一样射向夏枫。
“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吃吃饭而已,你不要误会。”夏枫声音弱弱地回答。
“普通朋友?吃饭还摸手的普通朋友?”曹宇讥讽道。
夏枫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打人?”那男的醒悟过来,摸着面颊质问道。
曹宇转过头去,当那张被打掉了眼镜的脸完全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也像挨了一记耳光似的懵了,因为面前这个和夏枫约会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薛莎的老公。怪不得他有点面熟,这张相貌平平甚至还有一点猥琐的脸,自己以前在马路上见过,当时薛莎还亲热地腕着他的手。
见怒火中烧的曹宇一下呆呆地哑了火,夏枫和薛莎的老公不明就里,不知所措。
“秋水,他是什么人?”薛莎的老公问夏枫。
“他是我老公。”夏枫小声说。
“秋水?我不是什么秋水的老公。”曹宇心中愤怒的火星又是一闪,出言相讥道。
“你不要小题大做行不行?”周围扫来的齐刷刷的目光,让夏枫又羞又气。
“小题大做?我还无中生有哦!”曹宇冲口而出,然后加了两个很难听的字,“贱相。”
“是你逼的,你背着我在外面花了那么多钱,还和其他的女人不明不白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你就血口喷人。”夏枫冲动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三人都没了语言,周围的客人,还有那个服务员,都继续欣赏,等待着情节的发展。
“不要误会,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薛莎的老公如坐针毡,难堪地说。
“滚!”曹宇看都懒得看他,嘴里蹦出一个字。
薛莎的老公如获大赦般站起来,捡起被打脆的眼镜,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地夹击下,灰溜溜地逃了。
现场只剩下曹宇夫妻两个。夏枫仍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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