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第73章

西京经济贸易大学一位处长接见了他，处长很悲痛地对侯石嘉说：“侯局长，发生了这样的悲剧，我们也很悲痛，希望你节哀呀。侯教授远在国外，希望你老多多保重。”
侯石嘉脸色凝重，口气平缓地说：“谢谢学校的关怀，我会很好地配合你们处理好这件事的。”
处长接着说：“侯局长，你要挺住呀！你的外孙徐侯昊也遇难了，两个小时前刚刚离开了人世。唉，多么可爱的孩子，说去，就去了。”
听到外孙已经遇难，侯石嘉如同五雷轰顶，差点栽倒在地，他强忍着站住了。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徐侯昊乖巧、顽皮、可爱的身影。不久前，他与外孙约定春节去北京看故宫、游长城。现在这乖孩子……泪水顺着侯石嘉的眼眶涌出，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这个时候，他必须挺住。
他机械地在那些表格、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也不知怎么回的家，昏昏沉沉地躺下了，一天来滴水未进，人也老了许多。
侯石嘉病倒的消息很快传到钟维民的耳朵里，他没有以怨报怨，立即找到他的姨夫、周雍省著名老中医章宇文一起去看望侯石嘉。
老中医给侯石嘉仔细诊脉后，说：“病人受了刺激，悲伤过度，肝气郁结。不要紧，我开疏肝解郁、定志安神的方子，吃几副药就会好的。不过，侯局长，你的心要放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世间万物生死祸福都有定数，不要太在意。”
老中医提笔开了药方，陶小曼亲自为侯石嘉煎汤熬药，照顾他的衣食，这让侯石嘉感动不已。
三天后，侯石嘉从病床上爬起，参加了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党组会议，他要补偿钟维民，于是在会上提议钟维民担任调研员兼办公室副主任，负责综合工作。
次日，监管局召开全体人员大会，王忠义宣布了新的任命：
钟维民任办公室主任副主任（正处）、调研员。
……
陶小曼如愿以偿地做了能源处处长，蒿彭绪认为钟维民挡了他的正处路，一封封诬告信发送到各级领导甚至中纪委，汪君伍不断地申诉、上访，监管局的工作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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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德鲁奥拍卖行异常热闹，各种肤色的富商和文物收藏家们汇聚在这里，他们为即将拍卖的历史文物和艺术珍品而兴奋，不少人翘首以待，等待着拍卖师的出现。据前一天的新闻发布会介绍，这次拍卖会上将有许多价值连城的文物精品出现，有些还是第一次公开露面，更有不少国家流失的国宝级拍品。据说此次拍卖的文物有：埃及艳后的首饰盒，俄国女沙皇叶卡特琳娜写给情人的便条，法国皇帝路易十六用过的扶手椅，梵·高的那幅绝世名画《向日葵》，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手杖，斯大林二战时的烟斗，还有一件是来自中国汉代的玉马……
德鲁奥拍卖行由法国政府有关部门管理和经营，是一家综合性拍卖行，是以拍卖油画、家具和艺术品为主的拍卖市场。可以说它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博物馆，只是展品在这座博物馆中展出的时间短暂，随来随卖。德鲁奥也可被称做永不枯竭的艺术蓄水池，这儿有源源不断的卖者，又有源源不断的买者。拍卖品中有几百年前的旧式桌椅，尽管残破，仍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各时期的油画可摆满几百平方米的大厅，规模不亚于一个画廊；而金银珠宝首饰不计其数，还有许多发黄的旧书籍，成堆拍卖，这里还能找到中国近代皇帝的敕书。
在竞买者中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东方老者，他就是旅欧华侨富商奥德斯公司董事局主席林木森先生。在他身边那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是他的儿子——经济学博士、公司总裁林约汉。那个一头金发的女郎是他的秘书珍妮小姐。旁边那位欧洲中年人，是他的律师密斯特先生。他们今天是为中国国宝汉代玉马而来，看到他们脸上凝重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是志在必得，不能让国宝流落海外，尽显炎黄子孙爱国的赤胆忠心。
几天前，林木森先生从德鲁奥拍卖行的中国籍副总经理那里得知汉朝景、武二帝宫廷珍玩玉马将要被拍卖，老人为国宝流失海外痛心疾首。他立即派林约汉和密斯特先生前去交涉，希望不要拍卖，由奥德斯公司收购交回中国。但是，按照法国的法律，在拍卖行登记等待拍卖的物品应当以竞买的方式交易，尽管德鲁奥拍卖行总裁与林约汉先生私交甚好，也是爱莫能助。因此，林木森先生今天就谢绝一切公务，带着律师前来参加竞买。前面的拍卖十分热烈，竞价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四人十分平静，他们就像前来观看热闹的看客始终无动于衷。
在等待中，拍卖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金丝绒盒子，慢慢地打开，拿出那个凌空欲飞造型的玉马，大声说：“女士们，先生们，现在展现在你们面前的是中国汉朝景、武二帝的珍玩玉马，请准备报价。欧元100万，欧元100万！”
一个人举起150万的牌子。拍卖师又喊道：“欧元150万，150万！”又有人举起200万的牌子，拍卖师又报价……这样价格一直升到980万，还是有人举牌子。林木森先生一咬牙，密斯特先生立即举起1000万的牌子。拍卖师连续三次叫价，再没有人出牌了，他一锤定音，成交。林木森先生接过玉马热泪盈眶，他命人火速联系中国驻法国大使馆，说有要事见大使先生。
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立即报告大使，大使听说奥德斯公司林木森先生求见，觉得一定有什么要事，告诉工作人员马上安排会见。
林木森先生见到大使后，详细地介绍了购买玉马的过程，亲手把国宝交给大使。大使高度赞扬他的爱国赤子之心，安排人立即将玉马存放在地下室的保险柜中。三天后，大使以回国述职的名义护送玉马回国。
国家有关领导对贩卖文物一事很重视，批示有关部门选派经验丰富的侦察员来到拥有众多秦汉陵的周雍省督办、侦察案件，一个全国范围内的文物协查侦破工作迅速展开，期间破获了许多文物走私案件，不少文物贩子被捕入狱，文物保护工作收到实效。
6
侯颖瑞作为访问学者，在澳大利亚受到了学术界的好评。年轻英俊的澳大利亚普里斯沃大学教授史密斯先生为她的才华所倾倒，西方人特有的热情让她很快坠入爱河。
几个月来，他们互相交流学术，谈论各自国家的风土人情，民族习俗，使双方对两个民族的风俗有所了解，爱情更加牢固。侯颖瑞还向史密斯介绍了自己过去的婚史。
侯颖瑞的诚实，让史密斯大为感动，他说：亲爱的，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不管你的过去。侯颖瑞谈到自己的儿子徐侯昊，史密斯先生听了非常高兴，看到照片上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十分喜欢，史密斯告诉侯颖瑞他很爱这个孩子，相信自己能够当好父亲。
带着甜蜜的爱情，惦记着多日未见的儿子，侯颖瑞踏上了从悉尼飞往西京的航班。一路上，想着与儿子相见的温馨，憧憬着一家人定居澳大利亚的美好生活，她的心中像喝了蜜似的，在甜蜜的想象中，侯颖瑞进入梦乡……
飞机降落时的冲击惊醒了侯颖瑞甜蜜的梦，看到熟悉的西京机场，她自豪地说：“祖国，我到家了。昊昊，妈妈回来了，妈妈想你呀。”
侯石嘉接到女儿从悉尼打来的越洋电话后心神不宁。自从外孙出事后，还没有至亲与他有过任何接触，他的内心孤独烦闷。但是，为了继续自己的政治生涯，稳坐局长的位子，还得强打精神坚持上班，在外面依旧谈笑风生，泰然自若，全然没有一般人的忧伤。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独处一室时，悲伤不断侵袭他。
侯石嘉经常做噩梦，多少次从梦中哭醒，睡眠质量很差，不时失眠。章宇文诊断他的症状为突然受到刺激不能释放，心情郁闷，肝气郁结导致精神忧郁、善疑多虑，头昏脑涨，倦怠疲乏而目眩不寐。
老中医为他制订了舒肝理气，镇静安神的治疗原则，提笔开出药方嘱咐他先服三剂，根据病情加减处方。侯石嘉连服了一个疗程“睡眠王”方剂，才使他能够保证睡眠质量。
他依旧保持着傍晚散步的习惯，看到别的中老年夫妻成双成对地结伴而行，偶尔有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妻互相搀扶着行走时，一丝忧伤袭上心头。他多么想有一个倾诉的对象，而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亲人，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也得留有余地，自己的情妇陶小曼固然不错，可是，有些话也不能告诉她，只有在亲人面前才可以敞开心扉，毫无拘束地畅所欲言。
他多少次伤感地问自己：侯石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