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花》第17章


苏菲菲听到我的第二个建议一下子愣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她倒是觉得这可以说明我想回家的决心。她思考了两天,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她先不辞职,但是她同时进入我的公司兼职,接触一些业务。我马上同意,还是这个方法好,两边不耽误,毕竟苏菲菲那个副教授也是多年奋斗来的。
与苏菲菲艰难的达成协议之后,演出终于开始。我和老傅进行了谈话,在电话里我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这一阵业务发展十分迅速,我打算再建几家分公司。老傅听了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相反还觉得挺高兴,他还说在国内你干得这么好,我这边还得努力啊 。听老傅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挺内疚的,因此也进一步坚定了我未来公私兼顾两边妥协的想法。我想,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分开为好。
与老傅沟通完毕,我开始着手工作。我让一个当地的客户帮忙,公司很快注册下来。办公室租好之后,我就派了三个得力干将过去,一个管销售,一个管财务,另一个管人事 。两个月后,新公司初具规模。我于是分别找总公司这边的两个副总,一个财务主管谈了几次,这几个人都是我自己的人,我向他们交代了一些工作,分配了一些权力。我跟他们说,以后我可能要多往新公司那边放些精力,几个地方来回飞,总公司这边大事找我,或者直接找傅总,其他正常业务就由他们负责,他们全都一口答应,信誓旦旦地表示没问题。当一切布置停当,临飞的头一天晚上,我又独自去了啤酒一条街。这一回我是彻彻底底的孤独了,没有老傅,没有龙丽,没有刘星,在这个城市我似乎什么也没有了。我很快就把自己喝高了,在晕晕乎乎的氛围中,我想,也许我的命运就是这样吧,永远的飘荡下去,所有的人都成为过客,而自己也成为所有人的过客。
飞机渐渐升起,在晕眩中轻睡了二十分钟,我然后慢慢醒来。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是一次平常的旅行,但是对我却有些异样。看着舷窗外的白云蓝天,我思绪万千。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想起了过去人们的一颦一笑,甚至某些十分搞笑的场景。
师母沉吟着,我猜这时在电话那头,她的眼光中又闪现出我常常见到的那种睿智和高深莫测。师母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你去看看他们吧,去看看你的师兄,我听到了许多传言——”
“老大,在哪儿呢?”我问。
“噢,老三啊,我在实验室。”孔落貌似老实地说。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那边那么乱?”我问。
“啊,我是在放音乐。”孔落继续特别诚恳地说。
“老大,别逗了,科研都搞到舞场上来了,你回头看看——”我说。
孔落回过头,看到了我,然后有些窘迫地笑了起来。我兴师问罪般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对他说,“老大,什么情况啊?”
旧梦如花 第三部分(10)
“没什么呀——”孔落再次窘迫地笑起来。
“没什么?”我故意伸出鼻子嗅嗅周围的空气,“这个地方太放荡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纯粹是锻炼身体,”孔落说,“要工作不也需要好身体做保证嘛。”
“真的?平时庆水让爬山你都不去,你说你忙,怎么现在想起来锻炼了?”我怀疑地问。
“真的。”孔落说,“就是因为平时锻炼少,我才来这儿的。”
有关师母布置的审查谈话没进行多长时间就结束了,然后我和孔落就坐在一起饶有兴趣地看人们跳舞。根据孔落的介绍,这种舞叫salsa,是一种简化了的南美舞蹈。按他的说法,前一阵单位搬家,他没干一会儿就感到气短,单位一个懂医的同事说,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太缺乏锻炼,他于是决定加大运动量。可爬山那样的活动太枯燥,次数又少,起不到作用。很巧,他偶然发现在他居住的那个小区有一个salsa舞的培训班,于是他就参加了,学会之后他就常常到Latinos里面练一练,顺便出出汗。孔落说得振振有词,况且根据他以往的表现,我实在没有怀疑的理由,再说Latinos当中那种男女搭配,疯狂舞蹈的场面也更比盘问孔老大吸引我,于是我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动美丽的女人们身上去了。
几天之后,我把事情向师母做了汇报,师母听了之后沉默不语。确实这件事看似不正常,但也说不出什么,也许是孔老大苦熬多年之后,忽然想享受一把生活也未可知,谁都有这样的权利。后来师母表示说,要好好想想,我点头称是,然后告辞出门 。
机场依然嘈杂无比。
我这一阵真忙得像一只兔子。原来公司的一个同事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一件事情,对于苏菲菲的加盟,很多人都有意见,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好说什么。我和其他老同事沟通了一下,大家还是比较客气,但是一致认为苏菲菲做事方式存在问题,比如人比较傲气,不善于沟通,而且爱强调客观因素。因此我决定回去一趟,见苏菲菲还在其次,主要是想好好把关系梳理一下,再方方面面地安抚一把,那可是我的根据地,不能出任何问题。 我拎着旅行袋走进大厅,刚换完登机牌,这时手机响了。一接是师母,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小宇,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您说。”我问。
“好像几天前,你老师说了一句话。”师母迟疑地说
“什么?”我立刻大惊,“老师说什么了?”
“好像是落花二字,我并没有听清。”师母说。
“真的吗?”我不相信地问。
“师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想清楚了,你的老师肯定说了那两个字。”师母说。
“老师好转了?”我又问 。
“不象。”师母说 。
“可是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吗?”我问
“有可能。”师母若有所思地说
“您到底在想什么?担心什么?”我不禁又问师母。
“我在担心我很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要发生了。”师母肯定地说。
挂了电话,我陷入沉思。很多年前的一幕?那是在指什么?换了别人,绝对不会把师母的话当回事儿,但是我信。在这么多年商业的风风雨雨中,我不断地请教师母,也不断地建立起对她的信任感。她的判断独特异常,虽然常常不符合老师教给我们的逻辑,但总是那么敏锐而一针见血。在电话的最后,师母依然让我再去看看孔落,她说这件事情的开头也许就在他身上,我再次问她什么事,怎么开头。师母没有明言,她只是说,你的老师说话时孔落竟然不在他的身边,这不奇怪吗?奇怪,这当然奇怪,我想,老师的只言片语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听不着,但孔落不应该,他应该是永远守在老师身边的。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水鱼双侠”出现在欢闹的Latinos俱乐部里。
旧梦如花 第三部分(11)
吴庆水左手支腮,我右手支腮,两个人死死地盯着孔落。实际上,庆水早已看呆了,他的头一点一点地随着音乐中的鼓点颤动,嘴巴张得大大的,真像一条异常干涸的鱼。他的反应和我之前的反应如出一辙,这我已经料到,因为他和我一样谁也不会没想到在人群中疯狂舞蹈的竟然是孔落。
“我们没有看错吧。”看到了半天庆水感叹了一声。
“当然没有。”我说。
“所以这事儿怪了。”庆水说着换成右手支腮。
“所以这事儿又一次证明师母的担心确实不是空穴来风。”我说着换成左手支腮。
四只眼睛总比两只眼睛强。经过“水鱼双侠”的几次通力合作,我们终于看出了端倪。从大群放浪形骸的女舞伴中我们锁定了一个性感的小女孩。她奔儿头大大的,眼睛圆圆的深深陷在眼窝里,全身上下穿得极鲜艳极少,充满了一股妩媚中加着风骚的劲儿。这个小女孩叫做小万,她在欢乐的人群中频繁出现在孔落身边,孔落那依然有些僵硬的身躯,只有碰到她才如鱼得水一般舞动起来。
“就是她——”我肯定地说。
“是她,她出现的次数最多。要是我碰上这样的女孩我也搞啊——”庆水眨着小眼睛感叹着,嘴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作为有经验的男人,我和庆水一致认为很有可能出事了,大师兄孔落也许已经“出轨”,那个妖艳的小姑娘必定是主角,在生活中有时谁扮演什么角色,通过环境的错落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简直有点不言自明。
但是,这种“情感”显然是“非法”的。我们的师嫂一直带着孩子在国外的一所大学任教。孔落这属于典型的“婚外恋”,虽然这种恋情在现在的社会中极其正常,但孔落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我们师兄弟四个人中,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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