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不是狗》第66章


王羹人吃惊地说:“你不上网啊?网上通知的。养藏荚的不上藏獒网,那就等于脱离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名气越大越好赚钱,出类拔萃的公獒!母獒和小藏獒都能让你的獒场名扬万里。那么好公獒!好母獒和好幼獒怎么产生呢?就得参加藏獒博览会。博览会上有各种名目的比赛评选,是美场和獒主扬名赚钱的最好机会,你要在这个行业里混,就绝对不能错过。”
袁最亢奋地说:“我肯定去,还要带上我最好的藏獒。”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是来开会的吗?为什么还不上菜上酒?”我想到了酒说明我也很激动,究竟为什么?为了很快就能见到八只小藏獒?为了我能在博览会上参观许多一流品质的藏獒?
好像还不是。不明原因的激动让我特别想说话,我说:“就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蓝岛,带着各姿各雅。还有一件事,你们獒人广场有没有好的小藏獒?我想买一只。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便宜一点。”
王獒人答应着:“我怎么能赚你的钱?送你一只吧,绝对的好品相。”又喊起来,“小姐,小姐,服务员,姑娘,上菜。”在我们这个时代,“小姐”已经不合时宜了,因为人们通常说的“找小姐”就是找妓女。“服务员”是未改革开放以前的称呼,叫起来让人觉得你是土老帽。所以王獒人最后喊出了“姑娘”,他觉得这个称呼好,既亲切又尊重了对方,没想到进来的是位先生。王獒人笑道:“怎么是男的?”
对方误解了,殷勤地问道:“你们需要女的吗?”
机票不好买,去蓝岛只能推迟一天。这样正好,我可以让王獒人兑现他的承诺:送我一只小藏獒。我来到獒人广场再次提及这事。王獒人说:“你怎么这么急?”我说:“我怕你反悔。”他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既然叫獒人,就多少有点藏獒的性格,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现在只有五只小藏獒,你挑吧。”
那是一窝小金獒,一个个都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我挑了一只公的,五只里头个头最小。王美人说:“我让你挑就是想让你挑一只个头大的,你怎么客气起来了?”我说:“你是在考我吧?,J!公獒比刁母獒发育得慢,个头当然要小一些。这一窝里有三只公獒,虽然它是最小的,但你看它眼睛里的光亮和乳牙上沾染的毛,说明它争食时咬得最凶,是个敢于玩命的角色。”
王獒人说:“你是个行家,我哪里敢考你。我看好的也是这一只,真是有点心疼,将来它一定是个霸主。”
各姿各雅依然在獒人广场,明天去机场时可以在这里直接装笼。我去草地上跟它说了一会儿话,又检查了一下明天装它的铁笼子是否结实,离开时我对王獒人说:“今天少喂一点,让它把吃进去的全部消化掉,免得晕机了吐。”王獒人答应着,替我把小藏獒抱到车上,突然问道:“你真的要去蓝岛?”看我点头,又说,“袁最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他的底细我并不清楚,你去了多留点心。”后来我意识到,他这样说多少有一点撇清自己的意思:作为朋友,我是提醒过你的。他本来想告诉我嘎朵觉悟没有被烧死,它也在袁最手里,想了想又没说。因为在王獒人心里,我和袁最都是他的朋友,分量旗鼓相当。他替袁最保密,显然是对不起我的,所以就慷慨地送我了一只品相绝好的小金羹,算是弥补了他内心的愧憾。
我离开獒人广场,一边开车一边给少少打电话。
少少吃惊地说:“怎么是你,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电话?”
我说:“能见一面吗?就现在,我可以在家里等你,或者在外面也行,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她好像挺愿意,平静地说:“什么事?还是去你家
上大学时我对少少充满了欲望,带着男人本能的追求执著而坦率,甚至有些野蛮,有些强横霸道。我还记得在校园外面的苗圃!麦田!树林里,我的热烈是如何诱发了她的热烈,让她一次次颤抖在我的怀抱里。她的另一个追求者路多多始终不明白他那些绞尽脑汁的甜言蜜语!情书情诗怎么会惨败在和我的竞争中。后来我洋洋得意地告诉他:“等你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已经占有了她。不过你还可以追求她,因为你的追求会成为笑料增加我们约会时的乐趣。”路多多当时并没有生气,他有一颗相当皮实的心,天生就能抵抗来自情敌的侮辱,也降低了他受到伤害的几率。他甚至天真而好奇地问:“真的?
真的你已经占有了她?色钦,你比我厉害。但是我决不会放弃,请你转告她,即便她一万次地属于别人,我也会爱她爱到底。”
路多多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一如既往地爱着少少。而我却渐渐把她放下了。我再也爱不起来的原因是我对城市的欲望越来越少,我无意在一个遍地高楼!空气浑浊!视野有限的地方安身立命。我担心我的草原心情和草原欲望以及我的草原人的身份会丢失在我跟少少床上床下你柔我媚的矫情风光里。
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我发现我是多么喜欢少少的穿戴:乳罩!内衣!内裤!丝袜和高跟鞋,那种撩拨人心的性感文化勾引起我多少意淫的情怀。我甚至按照图书!杂志!影像的启示要求少少买来所有式样和颜色的乳罩与内裤在我面前花样翻新!T台亮相。但同时又发现我越是喜欢她这样,就越有爱不起来的趋势。我的都市爱情正在不可挽回地走向阳痰,我丧失了野性与本能,我拒绝性交的结果:怀孕与生养。我对少少的兴趣似乎不是因为来自肉体的情欲,而是源于柔软糜烂的性感文化的吸引。
而在我的草原,我不会想到乳罩!内裤!丝袜!高跟鞋!吊袜带之类的文明产物,看不到这些东西对我的勾引和启动,我会直奔主题:肉体,肉体,生殖,生殖;健壮的大腿!浑圆的屁股!硕大的乳房。那样的时刻我雄强永健!青春激荡,从来不会为疲软担忧,不会为不坚挺不持久发愁。我为人类原始古朴的欲望活着,知道情欲的后面就是生殖和繁衍的长河,是人群和民族的希望。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草原,只要一想起青青牧草!一望无际的绿色!天上饱满的湛蓝!
干净的云絮,就能让我蓬蓬勃勃的草原,我已经不是她的孩子了。透彻的沮丧让我精神萎顿,我搞不懂我自己:怎么今天晚上是无爱有性,明天晚上又成了有爱无性呢?于是我说:去吧去吧,少少,去找你的路多多吧。然后就是自己对自己的折磨:惭愧!悔恨!孤独!手淫!哭泣!写作。
少少来了。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郁烈的香气直扑脸面。
“进来吧。我怎么看不出你的变化来,还是那么漂亮?”
“你没变,我变了,我老了。”她实际上在期待我更加庸俗的赞美:一点也没老,而且越来越年轻了,年轻中透着成熟!性感!耐看……诸如此类。
我竟然顺着她的期待说起来,都是虚伪的废话。
说话间,我挑剔地看遍她的浑身上下:全是名牌,却一点也不漂亮,更谈不上性感迷你。我知道女人如何打扮,一定证明着爱她的男人有什么样的兴趣。心里便替她难过起来:左右她生活的那两个官员是多么低俗啊,暴发和虚饰是她的着装风格,更是他们的内心需要。少少跟过去一样,一点也不胖,可是优美的曲线呢?不是没有,而是被几千甚至几万的服装搞得僵硬滞涩了。被文明异化的女人,她最好能反璞归真了让我欣赏。脖子好像有点短了,那应该是压的,想事太多,头沉脑重,脖子就有些撑不住了。最糟糕的是她的脚跺和鞋,脚躁上是耀眼的金链子,鞋一看就很华贵,却有一种踩着人民币走路的暴俗之气。显然她和喜欢她的男人误解了秀出美脚的意思,以为裹了铜臭的脚是最美的脚。
我让她坐在沙发上。她畏惧地看看团在沙发上睡觉的小金獒,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了。她天生是个怕狗的人,简直怕得出奇。我给她沏了茶,坐在了小金獒的旁边。她瞪着眼睛,一直在看我:“怎么突然想到我了?没搞错吧?我是少少。”
“你是少少?真的搞错了呀,怎么把你招来了?我想见的是……这么给你说吧,昨天晚上,有个叫袁最的朋友请客,我跟一个妓女在酒店开了房,她说她叫勺勺。怎么勺勺穿上衣服就变成少少了?”
“你也就只配跟妓女来往。”她面带讥讽,以为自己比妓女高尚,比娟妇高档。可在我眼里,妓女也就是性工作者跟任何人都没有高低之分。你的多重性关系跟妓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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