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第212章


他冒出眼睛,收回嘴巴,愤怒中夹着委屈:“依舸!”
赵青蔓面上飞红,终未言语,拽着刘国卿去诊室重新固定胳膊上的绷带。刘国卿却如一个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瞪着我,好似也要把我瞪成一棵树。
我叹口气,心疼道:“愣着干啥,赶紧看伤去,有事儿赶明儿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张嘴,吃糖~目测还有不到五章准能完结啦!糖要珍惜!
☆、第二百二十六章(正文完)
本以为与刘国卿的会面,上头会乐见其成,毕竟一位好友的循循善诱,可令策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没想到竟预料错误,反而招了上头的忌讳,第二日便错开了我和刘国卿放风的时间。
我想是赵青蔓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刘国卿的洇洇泪目,导致了组织谨慎的决定。不过水大漫不过鸭子去,刘国卿在部队经营数年,总有些门路。于是在春深的时节,他披着月色翻窗入户,身手轻盈得好似一片梦。
我背着窗帘,睡意正沉,突兀间身上冷似一阵,被子被掀到了地上;没来得及回头,他的手向我的嘴捂过来,紧接着裤腰一松,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一痛,他像一匹受惊的疯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我压不住地犯恶心,只觉得胃快要顶漏气,呜呜咽咽地大力挣扎起来。他一反常态,动作粗暴地将我的胳膊狠狠撅在背后,不知不觉,上衣懈懈松松堆至腰间,裤子湿黏污淖。他占了先机,把我的身体弄成了软不拉几的面条,毫无还手之力;每一寸动作都仿佛是神枪手射出的子弹,弹无虚发,正中靶心;渐渐地,熟悉的快感像一场风暴,在体内四面八方地肆虐,我放弃了扒拉他捂住我口鼻的手,转而抓向了枕头。
他用力将我反过来,我难耐地眯着眼睛,老腰几乎要折断,指甲抓挠起了枕角和床单。他晃动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半明半暗,紧蹙的双眉和苍白的容色如同揉皱的白纸,闭合的眼尾蔓出一条细细的纹路。我粗重地喘了几口气,方断断续续地呻吟道:“你……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妈的,轻点!”
他揽过我的后背,将我抱坐起来,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等他褪去禽兽的外皮,重新长出人的灵魂,我还没有调整好呼吸。他拿来毛巾,水房在走廊,不好去打水,只好给我干擦了汗湿的头发,再清理了下面,复又挤上单人床,双臂环过来,小声道:“有个叫刘光亮的,是不是你的人?”
我心下一肃,面上懒洋洋道:“哦……怎么了?”
“他往关外倒腾两车黄金,撞我手里了。”
我一惊,又一喜!这个小班长还真出菜,事情到底还是办成了!
我坐直了身体,认真道:“就他一个?还有谁?”
“还有两个,”他犹豫一下,“都是熟脸,当过胡子。”
我说道:“黄金是我让他们运的,没合计能成。他们肯定得往南边去找我……扣你手里了,你这是没上报?”
“暂时没有,但也瞒不了几天了,”刘国卿的眼睛里反射出星月的轮廓,涤荡出款款深情,“依舸,我最后问你一遍,要不要留下,留在我身边?”
他的话语好似深沉的漩涡,几乎要将我溺毕。
良久,我轻轻摇头。
他一把搂过我,紧贴的胸膛似乎融合彼此的血肉,我想到我胡乱写给他的: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好,”他声音微颤,压抑着澎湃的思潮,“你要走,我送你走。”
我打定主意欲破釜沉舟一搏,却原来他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早做好了万全之策。
他给我换好衣服,我摇身一变变成了他的警卫员。临出门前,他对我说道:“枪拿好。”
我这才恍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见。本想留一张咱俩照片的,现在照片没了,不如你给我一撮头发吧。”
他默默从抽屉里翻出剪刀,剪下来拿布包好,递给我,口中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我一愣。
他继续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不喜欢这个寓意……”他抽回布包,又从怀里掏出我送他的,展开两只布包后,他将我和他的头发混在一起。
“你——”
“把诗改一改就好了,”他说着,将混合的发丝平分,重又包好,交给我其中一个,“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发中有我,我发中有你。”
“……刘国卿,”我捏紧了小小的布包,“……刘国卿……”
“十二年了,依舸,我们相识十二年了。你一定得记着,我爱你,不止这一个轮回。”
我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好,以后生生世世,你都得来找我……可不能像今世这样晚啊,”
1949年5月,我军兵败如山倒,队伍一路向南撤。我和刘光亮胆战心惊地守着两车黄金,终于赶到了南京。
黄金的面子大过天,我不仅没有被处分,还官复原职,升了军衔;手里一有兵,就被派去了福建。从此我与刘国卿一南一北,再没打过一场缠绵的仗。
刘光亮一直跟着我,又有大功劳,我就提拔他坐了小周的位置。
一天凌晨,战事还没打响,我和他猫在战壕里吃灰,忽然想起个事儿,便问他:“我让你带的话,你带到了没有?”
刘光亮一缩脖子,迷茫道:“什么话?”
“。。。。。。我心安乐——”
“那个呀,”他恍然大悟道,“我们都没见着什么人,顺利得很,一到底下,就全是黄金呀!哪有您说得那么吓人?”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飘出去,随风沉浮,最终堕入尘埃。
7月,我党开始大规模撤往台湾;早有风声说蒋总裁在今年年初将中央银行的现金转至台湾,如今看来,名副其实,我贡献的黄金也漂洋过海,物尽其用去了。
兵将再无心应战。8月,福州兵败,我受重伤,被送往厦门疗养,与此同时,一份特殊的体检报告摆在了我面前。
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同月18日,厦门城破,因为行动不便,我暂时没有被转移,反而见到了一位故人。
老何已经从刘国卿的副官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厦门易主的当夜,他悄悄来看我,说道:“依师长,刘师长听说您受了重伤,着急上火,工作上犯了错,还吃了个处分。”
大半年没听到刘国卿的消息,乍一听闻,耳朵都兔子似的立起来了:“他怎么了?”
“没啥大事儿,”老何轻轻松松地一笑,削了个苹果给我,“我是偷溜出来的,奉刘师长之名看一看您,这就该走了……您今后什么打算?”
我说道:“败军之将,哪有什么打算,无非是听命令。”
老何叹道:“那可不是一道海峡的事儿啊……”
我暗自摸摸贴身的布包,接着手掌向下移至小腹,思索片刻,仍是说道:“你跟刘国卿说,不论是大陆还是台湾,都是中国人,没道理老死不相往来,我等着两岸解除封锁的那天……我等着他,我们都等着他。”
老何一震,郑重地点了点头。
1949年11月,最后一批国民党军队完成转移。两岸开始了长达近四十年的封锁期。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开放结局的,到此可以止步啦~
至于HEBE两版结局,会以番外的形式呈现^^
啊。。。。。。一转眼,这文历时三年,终于迎来了完结的一天哈哈哈哈!
潜水的小天使们是时候露头喘口气儿了吧~^^
☆、依宁番外·一如过客
我是依宁。依依不舍的依,本固邦宁的宁。
1987年4月,文革结束后的第十一个年头,大陆民间组织了一场“大陆─台湾寻亲活动”。我们一行已从台湾归来,每个人都带着各家各户的欢喜或哀愁。
但欢喜或哀愁的程度都是淡淡的,如同冬季清晨稀薄缭绕的雾气,深陷其中,片刻却又无踪。
时光是所有事物的坟墓,曾经激烈的情感,即使深植于血脉骨髓,也会在生命的传承中逐渐淡去,就像雾气。
儿时的记忆鲜明而模糊,似乎每日都漫长得如蜿蜒而去的铁路看不到尽头,可仔细回想时,只有某时某刻的一点,会掸去尘土般莫名清晰。
我带回了一张父亲的照片。照片年代久远,已然泛黄,父亲眉眼模糊,却依旧能感受到他微蹙的眉心传来的亲切。他坐在曾经只有我能够随意进出的书房的椅子上,从照片中看着我。而拿着相机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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