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不昏,继承者的女人》第285章


仅仅一个月而已,已恍如万年。
贺承渊穿着黑色西装,即便是坐着,脊背也挺得笔直,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撑在线条凌厉的下巴下,须臾,他的视线往窗外转了过来。
林海蓝很想躲起来,可脚却不听她的使唤,像被万能胶胶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贺承渊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或许是听见脚步声,便将视线收了回去,转头看向另一边。
与此同时,林海蓝看到,一抹红裙来到贺承渊的身边。
一颦一笑间眉目含情,眼波流转,她弯腰和贺承渊说了句什么,表情矜持却又实在妩媚。
她甫一坐下便自然地撩了下垂到胸前的乌黑长发,正好侍应生来上餐,就见她俏生生地笑着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夸面前的意粉看起来可口,只是那目光总是停在贺承渊脸上的。
贺承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但也没有因为她婉转地示好而表现出不耐。
这时那美丽的女人不知说了什么,主动伸手握住了贺承渊的右手,贺承渊没有推开。
这时,一道闪光忽然在她们身旁闪了一闪。
随即就听到了两个男人小声的对话。
“看来都是真的,贺承渊真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这些天他天天外宿,每天早上都从她家里出来,难道还会有假?”
“这个女人什么身份,贺承渊才刚悔婚,竟然就和她好上了。”
“不是简单的身份就是,贺承渊会这么快和她好上见不得是多喜欢吧?”
“管他是不是真喜欢,反正他们好上了咱们完成任务了就好了呗,再多拍几张,快!”
天天外宿……
林海蓝定定地看着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也许不会那么快爱上别人,可他即便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又能怎么样?
她的身份让她一辈子都没这资格再过问。
况且,是她先选择离开的,不管贺承渊是不是有分手的打算,率先离开的是她,留下离婚协议的是她。
林海蓝,你早就出局了。
她扯了扯火火,“走吧,我想回去了。”
……
下午四点,火火的司机开车送她回到了家。
进门时见家里安安静静的也没人在,她问佣人,“爸爸还没回来吗?”
“先生也刚回来,还带了位客人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上呢。”
客人?林海蓝解下围巾,抬头朝楼上瞄了几眼,这些日子她还没见有客人上门过,可又不好贸贸然上去打扰,于是她转身把手上的中药递给佣人,“麻烦帮我收起来。”
因为从市区过来的路程比较远,她坐车坐久了身体觉得累,便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缓过劲来,踱步去了厨房。
佣人一进来就看到她开着冰箱在翻食材,忙跑过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啊?上次你吐得厉害,先生千叮咛万嘱咐你不好受累的。”
林海蓝笑着关上冰箱,把意粉放进冷水中先泡起来,“突然嘴馋想吃意粉,正好又闲着没事,就想亲自做来试试……没事,反正也不累的,爸爸不会说什么。”
见她坚持,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由着她去。
对西餐她是真的不拿手,只能按照食谱上的顺序按部就班,当煲里的水烧开后,她倒了适量的玉米油和盐进去,然后把意粉倒进去。
煲内渐渐沸腾的热气熏得人眼睛发红,渐渐地,雾气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已经烧糊了!”两条手臂忽然从身后伸过来扶住她的肩,把她拉到一旁,然后关火,把烧糊的煲端到水池里,冷水一冲,发出嗤地一声声响。
鼻间也闻到了糊味,林海蓝尴尬地看了眼黑乎乎的意粉,“我第一次做意粉……”
“想吃意粉和我说就是了。”高启却是无奈地笑了下,拍拍她的手臂,“去外面等着,爸爸来做。”
“你会做意粉?”林海蓝好奇地看着他重新拿了个煲锅,一连串连贯的动作,包括煮粉,煎培根,炒面粉。
高启只是笑笑,还是将她赶了出去,命她在餐厅只管等着吃就好。
并没有让她等很久,散发着食物香气的意粉便被端到了她面前。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吃意粉,也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要吃,只当是怀孕了之后嘴巴无端地任性。
放在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转瞬,却又酸胀欲裂。
然而,当她看到高启端到她面前来的那份意粉时,她竟然呆怔了几秒。
下意识抬头看着高启。
“不是想吃么?怎么不吃?”高启温润地勾了勾唇角。
林海蓝拿起叉子挑起意粉慢慢放进嘴里,烟肉白汁,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自从高脩去世,她几乎就不怎么吃意粉了。
她记得小时候她因为生病不爱吃饭,干爸和锦恒哥怎么哄都哄不好,于是干爸亲自做了烟肉白汁意粉给她吃,也许是因为雏鸟情结,后来吃任何口味的意粉都不及烟肉白汁的好吃,而再昂贵的西餐厅做得也不及干爸亲自做得好吃。
所以自他去世,她便不怎么吃了。
爸爸做得味道有些不同,可这一瞬间,竟让她猛地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吃吗?”
林海蓝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个口味的意粉的,却见对面的高启忽然抬起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起来了?”
林海蓝这才想起来,还有客人在,忙放下手上的叉子,站起来转过身。
刚要问好,却在看见那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声音陡然卡在喉咙里,只能惊愕地直视着他。
“小海蓝。”许久不曾听过的声音,仿佛陌生,却又熟悉得难以遗忘。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林海蓝扭头看着高启。
高启看了眼楼上下来的人,“他的精神状况好多了,所以我把他接了回来,不过之前那些药的副作用太大,对大脑有一定损伤,他现在记得更多的是你们结婚前的那些日子。”
“你和高脩,你不是……”林海蓝张了张嘴。
“我和高脩只是情敌,无关生死,但和那个家,却是敌人,他们杀了苏蕴。”高启的表情几不可见地狰狞了一下,但很快这种神情就消失不见了,“说来也是幼稚,当初只是因为那家老爷子不喜欢高家,我才刻意接近高家的子孙给他添堵,没想到最终却是不忍了。”
他看着林海蓝,“终究他们高家也将你抚育长大了,爸爸权当有恩必报。”
林海蓝忽然想到,或许他当初更姓改名也是想着膈应一下贺家才会特意冠了高姓。
“小海蓝。”这时高锦恒又叫了她一声,她一转头正对上高锦恒俊美如昔的脸,除了瘦了些,他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她已经看过许多年的冷漠厌恶不见了,后来发病时那些痛苦也不见了,他像是回到她记忆中最美好的那个时候,看着她时眼中满是宠溺和纵容的温柔。
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林海蓝释然地笑了笑。
高锦恒却忽然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小海蓝,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我感觉和你分开很久。”
一样是拥抱,但没有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更多的是释然和淡淡的怀念,林海蓝也抱了他一下,叫了他一声,“锦恒哥。”
……
因为爸爸把高锦恒带回了家,家里忽然多了个人,氛围似乎也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高锦恒一心只记得多年前那些事,正是和她感情最好的时候,以致于平日里总喜欢和她在一起,高启似乎对他如此粘着林海蓝也没表现出不满。
林海蓝甚至隐约觉着,高启在刻意制造机会让她和高锦恒单独相处,往往高锦恒找到她和她呆在一块儿,高启就会借故离开。
爸爸他想做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虽说高启是一时心软才将高锦恒接回家和他们一起住,但他对高锦恒又不仅仅是一般的施善者而已。
一天,高锦恒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把吉他,他就像多年前校庆时坐在舞台上独自抚弦清唱一样,有时候会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窗边的地毯上,唱着那时候他唱过的歌,一首接着一首。
林海蓝看着看着,就想到了曾经她朦胧的爱慕,如今只剩下一点点怀念,便又想到那天透过玻璃窗淡淡看着自己的贺承渊。
是啊,无论多么深的爱恋,终究都会过去的,贺承渊会日渐一日地一点点将她淡忘,到后来再相见时再无半点波澜。
……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林海蓝这段日子一直在坚持喝保胎的中药,平时也不常出门,出去坐车太久反而容易劳累,反正住的地方空气清新怡人,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周围的竹林里散步。
只是这天早上她刚散了步回来,正打算进家门,却在家门口不小心滑了下,幸好她及时抓住了门柱才没有摔倒,但也受了场虚惊,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刚要进门,余光忽然瞥到二楼窗边有个人在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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