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调香师》第213章


花溪进了屋,看见王爷,王妃和欧阳铮都在,只是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她上前行了礼正要坐下,欧阳铮突然站起身,拉住她就要往外走。 
王爷在身后喝道:“文宣,坐下!” 
欧阳铮脸色极差,“你们不必从花溪身上下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那事的!” 
王妃急了,“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说那是权宜之计。你没问过你媳妇的意思,怎知她不会答应?” 
花溪一头雾水,不知这三人这是唱哪一出,“文宣,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清楚了再走,别让父王和母妃担心。” 
“是是,还是静娴识大体。” 
花溪拉着欧阳铮坐回原处,上首王妃道,“刚刚在宫里,皇后娘娘和太后求情,陛下开恩,赦了文宣的罪责,只是罚了一年的傣禄,卸了他手上工部的差事……不过还有道旨意是下给你的。” 
“我?”花溪吃了一惊,这事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 
只听见王妃继续道:“祭天出岔子,钦天监上书说要阴月出生的命格贵重的皇族女子去寺院诵经百日,以避祸患,宫里阴月生辰的有尚华公主和锦嫔娘娘,另外还有你,皇上下旨让你们三人陪同庄南太妃到南郊兴善寺礼佛百日……” 
花溪一直听着,在听到礼佛百日后,愣怔了一瞬,随即明白了过来,目光微沉,平静得有些可怕。王妃瞧见不禁一滞,只觉得花溪的目光不知怎的与文宣生气时的目光一模一样,顿了顿才道:“为大华先祖祈福。” 
花溪自嘲一笑,欧阳铮与自己成婚就不是皇帝援意的,后来又当殿拒婚,加剧了他对洛西王家的犯忌。她岂会不明白这道旨意是在警告欧阳铮和自己,他的无上权威容不得半点挑战,他已经给欧阳家留了面子,先调开自己,然后势必重新赐婚,即使不是符三娘,也有其他的张三娘,李三娘。 
“您莫要瞒我?这两道旨意后面,是不是还有一道百日之后的赐婚旨?”花溪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王妃脸色一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怎么会?今儿不是碰到这档子事,钦天监给陛下出了个化解的法子,所以才有了祈福之事。你别多想,不过百日就能回府了。” 
看样子自己猜对了,王妃的反应不是说明了一切……时隔一月,大华皇帝的行为无疑是告诉众人,他要动西月是势在必行! 
花溪一时失神,落在欧阳铮眼中,却以为是默然神伤,他抬手握住花溪的手,“我就承过你的事,不会改变!即使皇帝也不行,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下赐婚旨的!” 
花溪转头看向欧阳铮,他的目光深沉坚定,透着无限的力量,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自信,沉着,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为你顶着。欧阳铮之于她,说是犹如神邸一样的存在都不为过。 
她轻轻地点点头,“我信你!” 
“文宣,浑说什么,你要造反不成?”王爷厉声喝止,“你贸然去西月,我没阻拦你,是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不会损害欧阳家的利益。可今次之事关欧阳家生死,你怎能这般意气用事?!” 
“今次的祭典上每个环节如何行事,何人负责都是通过我,泰王与礼部尚书两人商议后定下的。祭品是按时辰宰杀献祭,要在这上面做手脚,定是熟悉整个祭祀过程之人。我与尹元烨总不会自己害自己,若说此事谁受益最大,自然是平王。这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粗陋手段,陛下却不曾查问就此定罪,难道他就没有看出来?或者说,一开始便是他授意为之的……” 
欧阳铮气愤之极,但语气却仍是那般波澜不惊,饶是洛西王恼怒他的话语,却也不好发火,只无奈道:“文宣,你既知陛下的用意,为何当初还要搞旨?” 
欧阳铮摇摇头,“即便不搞旨,他的戒心也不会减少……父王,陛下这两年脾气愈发古怪,疑心又重,你虽忠心,但他却未必这样认为。再说,梅妃的事难道您忘记了……我不想欧阳家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洛西王身子一震,坐在那里木木地说不出话来,王妃在他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静娴这次是受了委屈,你父王和我有何尝愿意如此?这不是没法子,大局为重,无论如何,先应付了眼前的事再说吧。静娴,你看呢?” 
是了,现在根本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花溪相信欧阳匈说过的话,只是如今这时候,什么都比不得性命重要。花溪冷静了下来,也对欧阳铮摇头道:“……不过是诵经念佛,难不倒我的。”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总觉得那些“我不能拖累你”之类的煽情的话说出来显得太矫情,也太虚,既然明知事不可违,那她就不会搞旨,虽然王爷和王妃的态度让她心里生出些怨气。 
刚刚的薄怒到现在的沉寂,花溪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只是她越是这样放得开,欧阳铮心里越不好受,感觉自己让她受委屈了。 
不知是因为和欧阳铮争执还是想起了旧事,洛西王显得有些疲惫,挥手打发花溪和欧阳铮,“既如此,你们也回去早些歇着吧,斋戒沐浴三日后,随庄南太妃起行。” 
两人从王妃院子里出来,天已经黑了。 
“用过膳了吗?” 
“还没。” 
花溪打发人回去备膳。 
“走着回去吧。”欧阳铮说,花溪点头应了,两人没有坐轿,沿着石子路往前走。 
道旁石柱油灯都点亮了,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远看像一颗颗小星,照亮了暗夜迷茫的前路。 
花溪捧着手轻轻哈了口气,下一秒手就被欧阳铮捉到了手里,“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戴暖手?” 
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听你回来了,走得急就忘了。”感觉欧阳铮手里熟悉的温度,花溪不由心中酸涩,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打湿了眼眶,还有三天,然后就要分开,也不知再过几个月他们两人还能不能这样安安稳稳地散步? 
光线暗淡,可依然能看清她脸上落下的晶莹,欧阳铮有些无措,抬手胡乱地摸着花溪脸上的泪,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刮过花溪的脸颊,有些痒,有些痛,“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风眯了眼。”花溪暗自唾弃自己,借口真拙劣。 
欧阳铮知道她是为了什么难受,心疼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里风大,赶紧回吧。” 
“嗯”她转身往前走,一不小心踩到路边,闪了脚,本不是特别疼,只是因为心里不舒服,这疼痛似乎放大了,花溪刚敛去的泪又涌了上来。 
“扭到了吗?” 
“没事。”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上来,我背你!” 
花溪还没反应,欧阳铮已经背转身示意她上来,她愣了愣,往四周看看,小声道:“这是在府里,传到父王和母妃耳朵里,定要说我不懂规矩了。”虽然她很想让他背着自己走,但这行为于理不合。 
“那换抱的好了?”欧阳铮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让花溪再一次呆住了。 
“听话,快上来。” 
花溪趴到了欧阳铮的背上,不甚宽厚,却异常的温暖。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原本因为被迫分开的伤感也被这温暖冲淡了。 
欧阳铮一步步背着花溪穿过那条燃着星灯的小道,背上的人儿没什么重量,他低声道:“等从寺里回来,得想法子补补身子……父王和母妃盼孙子盼了好些年了。” 
花溪脸一热,粉拳打在欧阳铮望上,头埋在颈子间,含糊地说了一句,“没正形的——那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身边说不定又有了人了…… 
“我说得是实话。”欧阳铮看着前路轻唤了一声,“花溪。” 
“嗯?”他背上的暖意让她贪恋,恍惚间又有了些困意。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好好在寺里等我接你!” 
欧阳铮的声音变得飘渺,花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便睡着了。
第230章 避难
兴善寺位于上京城南二十里,但鲜少有香客,究其原因,是因为此处乃是专供大华皇室礼佛的皇家寺院,闲杂人等不得擅入,只有特定节日才会对外开放山门,,为公众讲经说法或是施粥布药。寺院气势恢宏,后山的风景也是绝佳。说好听点就是环境清幽雅致,说不好听点就是人迹罕至。里面的人除了和尚、有身份地位的修士,有三两个寄住在后山读书的贵族子弟,另外还有一处别苑养着几个特殊的人,据说是上京几个大贵族府里犯事的姬妾。
这次随着庄南太妃通行的除了花溪,还有皇帝的八公主尚华公众和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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