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落无悔》第27章


渡过的长河。
“过来。”侧对着他的人,清冷的声音在阳光下也始终没有热度。
江之遥垂下眼睛,看着脚下被风拂动,打碎斑驳树影的杂草,只觉得无奈。他唇角一弯,淡淡问:“顾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查了你很长时间。”顾墨颜没有回头,只有毫无起伏的声音,似远似近的飘过来。寂静的小公园中,寥寥几人。远处飞车而过的鸣笛声,时不时惊动这里的沉寂。
“顾先生怎么会对我感兴趣?”江之遥轻笑,沉静的一双眉眼,飞扬婉转,如同薄雾笼罩的青山,看似极近,实则极远。
这一次顾墨颜没有回应,只有手指敲击着长椅的“笃笃”声,是一惯的调子,如骏马飞驰一样,快而急。
江之遥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在这样急促的响声中平复下来。他转过身,就想离去。
“等等。”忽然响起的声音,略微急促,似乎唯恐他离开。
江之遥止住脚步,不明白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顾墨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平静无波:“你还在上学?今年大几?”
这似乎是拉家常的架势?江之遥虽然奇怪,还是礼貌的回答:“过完暑假就大三了。”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那个人始终背对着他。
看不到他的神情,江之遥也无从猜测他的心情,他只能顺着问询回答:“大概会继续深造。”
“你有钱吗?”这种淡漠的口气,实在听不出是调侃还是轻蔑。没等江之遥回答,长椅上的青年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会弹钢琴吗?”
江之遥微微一笑:“顾先生没有调查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离开了。”他想不明白,顾墨颜拉着他闲话,浪费时间仅仅问些写在调查报告上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略微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回答,转身就走。
“如果你想去国外音乐学院深造,可以找我。”轻飘飘的一句话,扔了过来,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木偶机械。也可能是糅杂了太多情感,浓的极致,反而淡如云烟?
江之遥甩去脑中的无稽之谈,转身看过来。
顾墨颜就站在长椅后面,静静的看着自己,年轻的面容上,早已看不到年少轻狂,被树影遮盖的一双眼睛,黑如浓墨,清亮如静水深波。
“多谢,不必了。”清雅的容颜,看似孱弱,自有风骨凛冽。上一世,他喜爱钢琴,一直抱憾自己无法选择,就算这一世想继续梦想,他自有双手,无需别人的帮助。
“你走吧。”顾墨颜似乎叹息了一声,手扶着椅背,在长椅上慢慢坐下。
江之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在转过身时,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灰暗,是否名为失望?就算是失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江之遥低头微笑,脚步洒脱绝然。
就在他离开的刹那,远处的灌木丛中忽然闪出一道冷光。上一辈子的训练,让他本能的意识到那是什么!危机感迅速窜上心头,他全身冰凉,失声大叫:“小心!”
随着他的惊呼响起的,是一声闷响,安装过消音器的手枪,开枪时只是一声闷响。他眼角余光仿佛看到了从冰凉的闪光处腾起的一缕青烟,而视线中的顾墨颜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在落寞的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更新有一章,别漏看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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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 隐忍一生 。。。 
那一刻,时光在江之遥眼中拉长。无数个瞬间飞一般闪过。
那个仰头看着自己的孩子,笑涡浅浅的少年,最初只是人生中的相依为命,却不知从何时起,慢慢占据了整个心灵,只要有他在,无处不春暖花开。
然而,他欠了那个孩子太多东西,在他尚且懵懂的时候,就用笨拙的爱,毁掉了他的人生。重生后,他可以放下一切,远远避开,却始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不仅因为爱,还因为那份斩不断的血缘。
“顾墨颜——”他如坠冰窟,嘶声大叫。瞳孔放大,眼神模糊,直到忽然被扑倒在地。
江之遥愣愣的扭过头,极度惊骇后,意识仍然有些恍惚,甚至没注意到从身上消失的重量。他看到那个人从椅子上起身,黑衬衫西裤,脚上却是一双深色布鞋,踩过摇摆的草叶,在簌簌风声中,慢慢走过来。
最是严谨不过的人,私下里却带着点叛逆般的散漫,衣服总是随意搭配。不像苏远阁,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挽袖脱衣,一身搭配从不会错,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席婚礼。
想起那个被自己放了鸽子的青年,江之遥微微眯眼,僵硬的大脑逐渐清明。还好顾墨颜安然无恙。
“江之遥。”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是世上最纯粹的色泽。
这一切好像翻了个盖儿,现在狼狈的倒在地上的人成了自己。江之遥在那双黑眸的注目下,撑着草地慢慢站起来,手心被草叶烙上的浅浅痕迹,还带着火辣与冰凉交织的触觉,膝盖和胳膊一片刺痛,可见刚才摔的有多狠。
“顾先生。幸好你没出事。要不我今天就走不了了。”江之遥浅浅一笑,直到站稳后,才抬眼看向顾墨颜,脏了的衣衫,遮不住一身从容。
顾墨颜微微蹙眉,睫毛一眨,盖住眼睛,不知是悲是喜?他手指动了动,慢慢收在腿边紧握成拳。
“先生,该怎么处理?”对立的两个人中忽然插入一个声音,沙哑而谨慎,还带着不容错认的恭敬。
江之遥顺势看过去,四周分散的站着五六个人,卡着死角,把这块地方保护的铁壁铜墙一般。出声的是个领头模样的男子,眼神精湛,不是他曾经挑选给顾墨颜的人。旁边还有两个人正死死压着个男人,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被压住的人半摊在地上,连挣扎的力度也没有。
这样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对,这才是顾墨颜的风格,他向来谨慎,处事周全,怎么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旁边不知道藏有多少保镖,恐怕那个杀手出现的时候,已经被锁定?只是自己成为杀手的目标,大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之遥苦笑,心中泛起莫名的滋味:“谢谢顾先生。”
顾墨颜一摆手,杀手立即被拖了下去:“谁要杀你?”
江之遥摇头,心中飞快的闪过几个人,又一一否定:“恐怕是认错了人?”
顾墨颜黝黑的瞳眸瞥了他一眼,分明是嘲弄。杀手怎么可能会认错目标?不过他并没有追问,透过树叶的细碎阳光洒在顾墨颜身上,冷峻的面容多了些别样的柔和。他说:“跟着我。”
他大步向外走,衬衫被风扬起,挺拔的身影早已顶天立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许下了保护他的承诺。
无论他想做什么,江之遥都必须拒绝:“顾先生,今天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事。”他稍稍侧头,避开那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
这样的不识好歹。瞬间有很多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是没有那个人,江之遥能够感觉到,几息后,他才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似乎永远不会受伤:“随便。”
江之遥心中微涩,想起那个孩子曾经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做个谁也看不透的人,看不透我就不能真正的伤害到我。
可惜十六岁之前的顾墨颜没有做到,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始终无法设防。直到十六岁时,一夜长大,所有的情绪埋进心底,只会在独自一人的黑暗中崩溃发泄,如那双暗色沉沉的眸。顾墨颜终于做到了,再也无法回头。
“顾先生,你是个好人。”这句话太虚伪,却是真正的大实话。
顾墨颜长长的睫毛一动,深邃的瞳仁似乎闪过一道光,他忽然上前,手蓦然压在江之遥肩上,有一瞬的颤抖。
江之遥身体一僵,他往后挣脱,却被那只手死死扳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长睫毛靠近,扇出一缕缕风,似乎要扫到自己的鼻尖上来。
“离路满远些。”低沉近似耳语的声音搅起的气纹吹动他的发梢,黑夜一样的瞳眸中,清晰的照出他的影子。这样的距离太近,江之遥猛然推开面前的人,略施巧劲,逼的青年踉跄了一下,险险站稳。
保镖围住他们的圈子迅速缩小,有三个人的右手放在腰上,死死盯住他。
“记住,你欠了我一条命。”顾墨颜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唇微微一抿,转身大步而去。
江之遥静立着等他走远,心中飞快的盘算今天的事情。谁要杀他,又为何捡这种时机?还是他被什么人连累了?也许见了刘和之后,他能得到一部分答案?
而顾墨颜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江先生。”有人打断他的沉思,江之遥看过去,记起来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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