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四十九院记事簿》第82章


意,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跟过来了。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抬手撑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拉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青之川仍是保持跪着的姿势,未有分毫变动。
长满青苔的石板硌得她膝盖难受。贴近地面,泥土的气味充斥鼻端,但她却未说出任何怨言。
“我要走了,父亲。等到有空闲的时候,定会再来见您。”
父亲。
这词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玄青鼻子一酸,莫名的酸楚在心间交织,竟横生出些许恼怒。他提高了声,拉扯得更用力了些,声音变得尖锐且刺耳:“你的父亲还活着,莫要把这称呼用在我身上。这是大不敬!”
“我知道他活着!”青之川也提高了声,“但就算如此,你也依旧是我的父亲。你抚育我成长,担的起这声‘父亲’。”
玄青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了——他也已哽咽地说不出话了。浑身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他腾出一手撑着门框,勉强才保持住了站立的姿势。他不忍去看青之川的跪姿,便别开了头,不再看她。
他的沉默姑且算是大言不惭地接受下了她的这番称呼。
第70章 糖衣炮弹 
玄青蓦然回身; 在原处站了许久。他听着脚步声渐远,料想青之川大抵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也未曾挪动半分脚步。青行灯不敢走近; 只站在距他稍远的地方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得,他长叹了一口气。
“青灯。”
他唤了青行灯一声,却未抬眼看她; 仍是低垂着头,嘴角崩得紧紧的; 鼻翼微微翕动。他在忍耐着内心疯狂翻滚的酸楚。
青行灯也没有说什么; 向前走了几步,俯首静待他的指示。
玄青数度想要开口; 但却总是没有出声。他不知应该如何说出此刻的心事。那句久违的“父亲”让他彻底无法冷静思考了。他颓唐地轻甩了甩脑袋; 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天际的日光,脖颈因忍耐着情绪而泛起微红。
“你去青之川那儿吧。跟着她,不必再回来了。”他说。
青行灯眼里闪过的一丝光芒陡然暗淡。对她来说; 玄青这话不啻于驱逐令。
他不需要这个式神了。
自玄青放弃阴阳之术; 毅然决然地遁入空门之后,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过斩断与她之间的契约; 让她再去找别的阴阳师,或是干脆归隐山林; 过自在的日子,但青行灯始终没有答应; 后来玄青也就不再提了。
青行灯妄想过他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听到这话,她却莫名的很是冷静。稍怔了一瞬,她很快就回过了神,眼里的光芒却未能再度亮起。
她露出惯常的得体笑容,不紧不慢道:“您还是想要舍弃我这个式神了吗?”
“不。不是。”玄青摇头,“这是我托付给你的最后指令——请守在青之川的身边,保护好我这个残存于世的最后的孩子吧。”
这是以四十九院玄青的身份为式神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
玄青哽咽,彻底说不出话了。青行灯也是一怔,不知应当如何回答才好。她本心不想离开玄青,但她明白此刻应遵从命令。
她俯身向玄青鞠了一躬,纵然心中有千万句道别的话语也终是没有说出口。她下意识地觉得,只要不说出道别的话,就一定能够再见。
青行灯转身离去,不发一语,半途中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玄青一眼。玄青向她摆摆手,让她安心地继续走。青行灯无奈叹气,心有不舍,却还是加快了速度。
玄青看着青色的灯火消失在林间,才转身踏上归途。他知道,从此刻起,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青之川见到匆匆赶来的青行灯,还以为是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玄青托付青行灯替她带来,直到青行灯说明来意,青之川才知道她此行的用意。
青行灯刻意略去了玄青说的那句话。她知道要是青之川听到了的话,定会泪腺崩坏,留在玄青身边不走了。玄青一定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他只想青之川好好地独自生活。
不过单是青行灯说出的这些内容就已经足以让青之川动容了。她没说什么,只闷闷地应了声“好”。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努力瞪大了眼,不让泪水掉落。
可惜马车的震动一下子就让她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好一会儿才停下,所幸无人看见。
不过青行灯能来到她身边,她还是很开心的。
马车颠簸前行了大半时辰才悠悠停下。不用青之川指路,车夫也知道该怎么去四十九院家大宅。
四十九院是平安京有名阴阳世家,百年来培养了多位功绩累累的阴阳师——青之川勉强也能被算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可惜是其中专门吊车尾的那类。
综上,无人不知名门四十九院。
在车夫艳羡的目光下,青之川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本来听到大人的名字,小的就在想您是不是四十九院家的人呢,没想到还真猜对了!”车夫神采飞扬,说起话来也是喋喋不休。
青之川没有丝毫兴趣,便车夫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的眼睛还有些微肿,显得目光格外凌厉,配上虚伪的笑容,只一眼就让车夫立刻闭上了嘴,灰溜溜把马车停到了别处去。
青之川没想到自己的威慑力居然这么强,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便闭上了嘴,朝四十九院家宅正门走去。
她每一步都迈得极小,抛诸脑后多年的淑女情怀似乎又重新回来了。然而她越有越慢,最后几乎都快成原地踏步了。
玉藻前看着她异常僵硬的动作,无语至极,但还是问道:“你不喜欢这儿吗?”
突然被问道,青之川有些无措。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但也听不出是否同意。
玉藻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大家都在呢。别怕。”他说。
青之川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式神们都站在自己身后。
她瞬间有了底气,颓唐一扫而空。她挺直后背,大步迈向正门,眼中再无不情愿。
她走到门前停下,露出一丝神秘却得意的微笑。
“大天狗,你过来。”她向大天狗招了招手,又指向门,“去敲门。”
大天狗站在原处不动,好像没有听到青之川的声音一样。直到青之川又唤了他一次,他才不情不愿地走近。
“为什么是我?”他双手抱胸,小声嘟哝道。
“你不乐意吗?那就酒吞去吧!”
青之川倒是爽快,压根不纠结于大天狗。
“啊?”酒吞还游离在状态外。
大天狗更摸不着头脑了:“所以说你干嘛自己不敲门啊,别说你已经懒到这种程度了……”
青之川露出一抹坏笑,但很快她就收敛起了笑容,变得同平素无异了。她理直气壮道:“我得吓吓他们!”
一开门见到的竟是长着翅膀的大妖怪(或鬼王酒吞),绝对震慑力十足!
“你想要树立威信吗?”玉藻前问她。
“唔……算是吧。”
其实青之川也答不上来。
大天狗冷哼了一口气,明着暗着抱怨了青之川几句,说她气量太小,全然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但还是乖乖跑去敲门了。
其实他也想看看旁人震惊的目光。
应声开门的是青之川眼熟的老管家。他已近古稀之年,见识比青之川不知广了多少,看到大天狗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仍是波澜不惊,好像站在他眼前大天狗的不是骇人的大妖怪,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青之川同他客套了几句,表示自己此行是特地前来拜访长辈的。她省去了玄青的嘱托。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大家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管家打发跟在身旁的小厮去报信,将正门开大了些,躬身迎他们进来。
大天狗对管家的处变不惊略感不快,但当场没有发作,冷着脸走了进来。青之川多少也有些失望。
然而随着涌入大宅里的妖怪越来越多,纵然历经多次风浪的管家,竟也不自觉地瞪大了眼,满脸难以置信。
“这都是您的式神吗?”
青之川强忍住大笑的心情,转而露出得体微笑,点了点头:“是的。”
管家躬了躬身,称赞道:“您果真出人头地了……”
不远处,仆人和小辈们好奇地探头张望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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