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三尺》第36章


安想不通的地方又多了,既然是封家书,二公子那春风得意、喜上眉梢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在平安眼中,二公子就差在那信纸上舔一口了。再则,这离京城才一天,分别才一日,怎么就思之若狂的要修家书?
接下里,更奇怪的是,二公子将那份写好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折好的信封中,还在信封上画了一颗小孩巴掌大小的白杨树。写信又作画,这时闹哪样?
平安终于忍不住了,试探问道:“二公子,这信您是写给谁的?”
苏寒淡淡地道:“哦,给大哥的。”
平安又轻声问道:“平安从未见过家书上还作画的,您这家书还挺有趣。”平安毕竟是奴才,是不能随意打听书信的内容的,可又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家书,止不住的好奇,转而换了一种委婉的问法。
苏寒讪笑道:“没什么,画着玩呢。就是想问问大哥什么时候能回南疆。”
一日前,平安随苏寒出京城,他不是不知道临走时苏寒同周子琰说过什么,这个问题,苏寒离京就问过,周子琰也回答过。这方才隔了一天,问题都需要写在信上,再问一遍了?
其实,平安不知道苏寒在那落笔前,短短一盏茶的工夫,脑子里是如何纠结,心里是如何凌乱。
苏寒本想隐晦地道明自己的心意,可又觉得着实欠妥。如果放着爱意与思念,不表达,不宣泄,对于少年的他来说,又不甘心。于是想了这个一个以物抒情的方法。
苏寒隐约记得小时候在自己的家乡,男子对女子表达爱意,除了必要的定情信物,接下来就是写情书,而这情书上还需得画上某样东西,以此表达男子对女子情有多深、爱有多切。其实大多人画的要么是鸳鸯,要么是比翼鸟。苏寒当然不能明晃晃地这样画。于是,他想到了生在南疆的白杨树,一来借以暗示南疆这个地方,因为在这里他第一次认识了周子琰。二来他想像这树一样,除了藏着对周子琰的柔情,更想成长到无坚不摧去保护这份柔情。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想着守着这个人却很难。苏寒清楚自己除了一定要得到这份感情,他还要护他余生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不能更,补上一个小剧场~~~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今晚评论的都送分哟~~~
第35章 为主报仇(2)
这夜确是个多事之秋,周子琰赶在苏寒之前到了青囊堂,同言之,沈轻候自然也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将军夫人’。
这方岑北镇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那靠近城西的地方,便是青囊堂,也是这里唯一一家药堂。
还未天亮,药堂自然还没开门。周子琰同清欢、汀兰来到了这青囊堂的门口,用力敲了敲门,大声道:“看病,大夫!”
只听一声瓮声瓮气地声音隔着木板传来:“来了,来了,这天没见亮呢,怎么就来看病了?”
屋外的人歉意道:“病得急,没办法。还请大夫赶忙瞧瞧!”
等到屋里的人把木门打开一块板,汀兰刀柄一转,上去便抵住了那小厮的脖颈。只听汀兰背后传来周子琰低沉的嗓音,道:“去,请你家药大夫出来,就说我们是玄铁将军派来的。”
半盏茶不到,药不理顶着他的‘小山丘’堪堪走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袍,应该是叫小厮刚从床上叫醒的。药不理半阖着双目,开口道:“得了什么病呐,有何症状,先说说。”
周子琰冷笑一声,道:“药大夫可真会装,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药不理这才定过神来,张开眼皮,周子琰修长的身影便落入他的眼中,就像见了鬼一般,药不理怔了半响,才定定开口道:“原来是少将军,不知少将军找老夫来有何事?难不成又是让我去作证么?”
周子琰居高临下看着药不理,嗤笑一声,张嘴道:“‘少将军’这个称呼现在我是担不起了,我知道你叫得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何必强求呢?你还是称呼我一声周公子,我倒还能入入耳。说吧,你杀了我风雪楼的吴妈妈,是不是为了报仇?”
药不理面色不改,沉稳有力道:“周公子这话,老夫不甚明白,您要来看病我倒是愿意为你症治一二,可您若是在这里发疯乱咬人,冤枉我这等平良百姓,我青囊堂只能送客走人。”
周子琰这下倒不着急,好像早知这老头会拒不承认。他干脆教清欢给搬了一个板凳,安安心心坐下来,翘着一双二郎腿,贯以和颜悦色的笑容道:“药大夫不愧是前朝药家医堂的管事人,不,应该叫姚家医堂,我说的对吗?药不理?”
这时药不理从容的脸色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但他却立刻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开口道:“我不认识什么药家医堂还是什么姚家医堂,现在是大梁,周公子如此光明正大谈起前朝的人,不怕杀头么?”
周子琰低头一笑,道:“那我换个直截了当的方式。你本名叫姚不理,是前朝太医姚家的仆人,但因其天资聪颖,于是姚家让你接管了他们的医堂,对不对?那我再猜猜如今的玄铁将军是你什么人,玄铁将军的娘亲是姚家的小姐,父亲是前朝的清河将军,那按照规矩,你应该称呼苏寒一声真正的‘少将军’。”
背着‘小山丘’的药不理再不能佯装镇定自如,周子琰一句又一句的揭穿之言,像一把刀刃一下一下摸在他的膝盖处,最后,他膝盖骨一软,倒坐在了地方。指着周子琰,顿道:“你…你…”
周子琰收回他和颜悦色的笑容,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你是觉得我父亲是你们苏家的仇人,对么?我不替我父亲掩饰,他的确是灭了你们国家的人,可是新旧更替,本就是万物之道,当年中原破碎,不都是因为你们大燕的皇帝暴虐残忍,随意弑杀百姓,导致国土崩兮么?你们的国家灭了,就随意把仇恨嫁接到下一个朝代的人,说,我的父亲是不是你们少将军杀的?”
周子琰最后一句话,滚着一股如铁刃般嗜血的杀气,教周围的人活生生感到一千把利刃席卷而过的蚀骨。刚才开门的小厮吓得下方裤子都湿了,可药不理却只是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门口,那股眼神里带着震惊、讶异、后悔、愤懑,各种复杂的神色。
于是,周子琰顺着药不理复杂的神色望向门外,不知何时苏寒已经站在门口,苏寒的面部表情本就不多,这时的他脸上却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周子琰不知道苏寒站在门口已经多久,又听到了多少,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他的身世,所以五年以来自己躲着他,那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了什么,是为了报仇么,因为在自己眼中苏寒不过是个忘恩负义,连恩人都可以杀了的人。
千头万绪,掠过周子琰的心头,还未待他叫住苏寒,苏寒已经跑出去了。
周子琰拔腿就追,他其实早就想明白了。自从回到南疆他就已经想明白了。
五年前他从无止那里得知苏寒的身世,他一点也未怀疑过苏寒真的会白眼狼到对周府不利,对父亲不利,对自己不利。可是谁知,南疆突然传来父亲战死的消息,而将军之位还给了苏寒,他不得不怀疑父亲的死是不是另有原因,是不是苏寒为了报仇在战乱中借机谋杀父亲,才得到将军之位。可若真是苏寒做的,他好像又没有勇气去报仇,不知为何一想到让他杀了苏寒,他心头会隐隐地泛疼。他只能做个缩头乌龟,一躲就是五年。因为这次要查神秘人的事,又来到南疆。重新见了苏寒后,苏寒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开始确定绝不是他。甚至在吴妈妈死的那一晚,就是喝醉酒的那一晚,他心中萌生了对苏寒另一番心意。
苏寒从青囊堂跑出了,却不知道去哪里,最后他回到了周府,进了周子琰的房间。
周子琰一出青囊堂就没见了苏寒的身影,他只得把心中所想的地方都找一遍,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府。周子琰到周府的时候,管家王叔看到五年没见的少主人,差点没哭成瞎子,王叔握着周子琰的双手,哭着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您知不知道老爷他,他…”
周子琰一心要找苏寒解释,哪有空跟王叔在这里叙旧,打断王叔的哭声:“我知道。您先别哭,苏寒呢?有没有回府?”
王叔继续老泪纵横道:“对对对,您知不知道您不见的这五年,二公子就疯狂找了您五年,每日除了在军营就是在你的房间里,二公子一喝醉酒,就去你的房间,抱着您从前的铁甲哭上一整晚。老奴劝过,可是不管用,二公子固执的狠,每到十五就去风雪楼,虽然他不说去干嘛,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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