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霸情阿潼》第3章


在凤栖绣坊里;能够让她显露出这种厌烦及不悦神情的;不需多做思考;来人肯定是她最最讨厌的阮玉菁。
阿鸾不愿搭理她;于是当作没听到门外的叫唤声;继续用金浅色的绣线将缎料上一枚莲瓣盘满。
在门外等了老半天;连一声半吭的响应都没有得到;阮玉菁本来心事早就老大不乐意了;那经得住阿鸾存心的忽略?
“徐巧鸾!”阮玉菁本来就骄纵;语气中除了不耐更加添了火气之外;说出口的也不可能会是好听话。“叫你没听见吗?没死的话还不快给我出来!”
阮玉菁年岁虽然与阿鸾一般大;不过进绣坊却是近年来的事。
不说她的年资比起阿鸾来浅得多;她的绣工技艺更是与阿鸾没得比;绣出来的花鸟虫兽死板不生动;山水人物则毫无灵气;只显头绪纠纷、景物稠叠。
她的绣艺最多只能算是中等;要她绣绣卷草云纹等简单的图样倒还可以;讲究绣法及配色构图的绣件;那就别指望她了。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硬靠着她爹阮顺方的关系被安插到绣坊来工作;虽没本事却也不肯居于领房之下受人管教;回家里跟爹爹闹了几回;才又在阮顺方的疏通之下;压着绣坊管事王福替阮玉菁升了职;当上了领房。
阮顺方是凤家宅第里掌理内务的大总管;这个头衔一抬出来;只要是与凤府产业有关系的人;谁不忌讳着阮顺方在主子面前伺候的亲近而敬他三分?
所以阮玉菁仗着有个在凤府里当大总管的爹爹撑腰;在绣坊里嚣张跋扈、泼辣霸道;除了对绣坊管事王福还有点分寸懂得稍加尊敬之外;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标准的目中无人。
她空占着领房的优缺;对着各房绣娘呼呼喝喝的;几乎日日不准时上工;天天提前开溜;将自己的工作丢给其它不敢拒绝的绣娘替她完成。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呕在心底;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站出来指正她;或者是到王福跟前去告状;编派她的不是。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王福对她的特别;也明白她爹的身分;自然也不敢得罪她这个特别人物了;于是阮玉菁在绣坊里更是打横着走路;几乎没人敢挡着她。
不过;这只是几乎而已;不论阮玉菁在人前人后有多吃得开;遇到了阿鸾这个腰捍子比起木板还硬直的姑娘;阮玉菁总算是受到了挫折;体会到还是有人胆敢不卖她爹的面子讨好巴结她的。
阿鸾是个有本事的姑娘;气质大方、心灵手巧;打从十三岁进绣坊工作以来;一向勤快不推事儿;靠着自己的本事站上了领房的位置。
只要是出自于她手上的绣件;不论是细件或是费时耗工的大件;她都能在最短的时日内完成;除了效率之高;不论绣的是花鸟芝兰、虫鱼祥兽亦或是山水星辰;更是全都栩栩如生;自然明秀。
当了领房以后;也从不藏私地将自己的手艺全数教予手下带领的绣娘们;因而得到绣娘们一致的爱戴。
所以她领的绣房;向来都是绣坊里工作效率最高、出货品质最优良的;而这些;就是她虽然不擅于经营人际关系;但却受到绣坊看重的原因。
她之所以能与身分特殊、有背景的阮玉菁扛上;原因就出在于管事器重她的才能;要不;以她这样一个平凡家庭出身的姑娘;又怎能在处处与阮玉菁作对之下;还能站稳领房地位而没有让人辞退?
撇开她的工作能力不谈的话;光只以她天生的直硬脾气来论;搞不好就算拚着丢了饭碗的危险;她也会大不畏地站出来与阮玉菁对立。谁教她就是看不惯阮玉菁的不知分寸;还有嚣张的过分行径呢?
以她的心高气傲及自视甚高;她根本做不来对人低声下气;陪着好话迎合人家的那一套。
所以阿鸾不但不将阮玉菁看在眼里;只要有机会就会毫不客气地挫挫她的锐气;不时泼泼她冷水。
于是她跟阮玉菁杠上;成了互看不对眼的死对头。
而这个情形;在绣坊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喜欢攀附权势没有骨气的人;就捧着阮玉菁;与她同一阵线敌视阿鸾;而有点骨气却又为了自己的生计而不敢明着得罪阮玉菁的人;则因为阿鸾替她们出了心底的怨气而在私下支持着阿鸾。
一个是大总管的娇娇女儿;一个是替绣坊挣进银子的能干领房;管事王福也拿她们的对立没辙;索性拿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本事;只要没出大乱子;他就两边都不得罪;任由她们去了。
“徐巧鸾!你是真死了呀?还不快点出来!”现在不只是叫声刺耳了;没气质的阮玉菁竟然故意用脚踹门;制造出吵杂的声响。
由阿鸾带领的一班绣娘;听到门外毫无气质更无基本礼仪的粗鲁言行;全都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虽然阿鸾能替她们出口怨气;但她们并不愿意阿鸾时常与阮玉菁起冲突;毕竟阮玉菁的爹对绣坊还是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
要是真有个万一;阿鸾因为阮玉菁的关系;而丢了在绣坊里薪俸优渥的好差事;那阿鸾不就吃大亏了吗?
所以她们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用担心的表情看着阿鸾的反应;生怕阮玉菁的言行又将引发一场唇枪舌剑。
好脾气的杏花不愿阿鸾多与阮玉菁发生冲突;于是一面好言劝解眼瞳中已经漾满火光的阿鸾;同时起身打算去替阿鸾应门。“阿鸾;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的嘴就是这样;向来就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结果当杏花正要经过阿鸾身前到门口去的时候;一把被阿鸾突然伸出的手给拉住;一回头;杏花心里忍不住哀号──喔喔!
杏花眼睁睁看着阿鸾眼中本来只是丁点火星的怒意;因为她的劝解反而烧成炎炙大火;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看来;她的话就像是在刚起的火里添了桶油似的;将阿鸾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确实没错!听了杏花息事宁人的劝解;阿鸾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更添上了火气。
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她要忍受阮玉菁的骄纵?
说风来雨的坏脾气让阿鸾索性将捻在指上的绣花针用力别在绣到一半的缎料上;松开抓住杏花的手;推开了绣凳;倏地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准备去教训讨人厌的阮玉菁了。
她快步朝门口走去;霍地拉开门扉;刚好打断阮玉菁正预备要擂门的手;她就这么高举着手、张着嘴;被阿鸾猛然开门吓了一跳。
见阮玉菁被自己吓到了;阿鸾冷哼了一声;拍开阮玉菁举在眼前的手;一手叉着纤软的细腰;用冷嘲热讽的口气说道:“人呀;要懂得掩饰自己的缺点……”
阿鸾抿起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那笑意并没有到达她的眼底。“嗓子难听;就小声点儿说话;别自曝其短让自己在外面丢人现眼;你自个的声音你自个是听惯了的;不可能会吓着……”
见阮玉菁的脸色随着她说的话变得涨红;阿鸾的眼中才染上真正的笑意;
“可你也要体谅体谅咱们的胆子小;不禁吓;你在门外鸡猫子喊叫;让咱们听的可是心惊胆战;要不是现下是大白天;我还真以为是从哪里跑来了魑魅魍魉;在外头鬼哭神号的呢!”
“你……你……”阮玉菁骄纵归骄纵;可一生气就忘了怎么回嘴骂人;又遇上生来伶牙利齿的阿鸾;只有被气得猛跳脚的份了。
你呀你的老半天;阮玉菁就是想不出话来回骂阿鸾;被损得气闷不已;一张精心妆点的美丽脸蛋全变了颜色。
“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连句话都没法儿好好讲呀?”阿鸾看到阮玉菁无法回话的样子;高兴得不得了。“是舌头被咬掉了;还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嗓子难听;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是吧?”
阮玉菁死瞪着阿鸾;最后只能恨恨地开口;“要不是王管事要我过来唤你;你以为我喜欢来看你那张平淡无奇的丑脸吗?”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长得漂亮;阮玉菁故意挑着阿鸾长相平凡来说嘴;试图打击阿鸾。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自己长相平凡;阿鸾怎会不知道?她并不因为阮玉菁拿她长相说嘴而生气;反而用平静不变的神色响应。
要知道;最气人、最呕人的;就是对人家挑衅的话不予响应。
“既然阿鸾的长相入不了你的眼;那你还站在这干嘛?”言下之意;就是要阮玉菁没事赶快滚蛋!
果然;见自己想要打击阿鸾的话并没有奏效;阮玉菁的脸更显气怒。
“徐巧鸾;你给我记住;千万不要被我拿住了错处;否则……哼!我让我爹把你赶出绣坊;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一天到晚不识相地尽是与我作对!”
阮玉菁撂下了话之后;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见阮玉菁走远了;阿弯才缓下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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