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以上,再以上》第8章


是啊,本来就是不同的人,何必心心念念地要寻找不同?这与画地为牢又有什麽分别? 
他因沈思而松手放开了纪北。 
纪北揉了揉被按得微有些发痛的肩膀,语气有些抱怨,“平时酷得能冻死人,没见你这麽激动过……” 
苏忘低下头,“你不明白。” 
“你什麽都憋在心里不说,我想明白也没办法明白。”眼见苏忘的脸色变了一下,纪北双手抱胸,摆出无所谓的样子,“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今天什麽都没看到,放心,我嘴严。” 
苏忘怀疑地斜了他一眼,“真严?” 
纪北扯着自己的嘴巴嚷嚷,“看这弹性!看这形状!绝对严!” 
纪北的嘴唇比一般人的厚,轮廓分明,嘴角自然上翘,平时没表情的样子也像是带着隐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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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长着这种唇形的人天生带桃花运,不过纪北却知道,那是迷信,完全不能信。 
此时苏忘看他不停地拉扯自己的嘴,怕他拉坏了,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阻止。 
当他的手指碰到纪北的唇角时,突然被电了一下。 
两人都有感觉,这个缩手的同时那个也向後仰头。 
刚才……苏忘下意识地搓了一下手指。 
刚才……纪北的嘴角有些抽搐。 
好诡异啊……於是他们一起大眼瞪小眼地呆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北哭笑不得地哼哼出声,“大热天,的,居,居然也有静电……” 
苏忘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唔。” 
纪北下巴都僵了,抓住理发店後门门把,“我去看看二扣,你,你自便……” 
苏忘还在看自己的手,“唔。” 
“今天的事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唔。” 
“……作为补偿,你要请我去酒吧喝酒……” 
“唔。” 
“哈!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瞬间回神,某人抓狂,“纪──北──!” 
9 
虽然成功地让苏忘承诺了请自己喝酒,但纪北却是打心眼里没指望过他会履行。 
所以当两天後苏忘在晚上十点左右打电话找他出去的时候,他还真的仔细研究了一下当晚的天体有没有异像。 
平时老把“小孩子小孩子”挂在嘴上,别说酒吧,稍微沾酒字的东西都不让他碰,这次居然主动邀约,实在有些奇怪。 
纪北一路上都在想苏忘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一进酒吧门就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冲来冲去地找人。 
苏忘在离吧台很远的角落,一个人霸了一张大桌。 
纪北走过去时一眼就注意到桌上有几只空啤酒瓶。 
他迅速四下望了望,“喝这麽多了?一个人?你那个双胞胎兄弟呢?” 
苏忘一只手撑着下巴,半张脸被暗橘色的灯光照着,另外半张脸则隐藏阴影中。 
他把纪北拉到他旁边,努了努嘴,“他回他该回的地方去了……来,陪我喝。” 
纪北顺从地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一瓶开了盖的啤酒就灌,一口气干到了底。 
过完瘾後他抹了抹嘴,抬起头来看苏忘。 
双眼已经适应了昏暗,很容易就能看到苏忘脸上和脖子上的创口贴,再仔细一点,短袖衬衫下面似乎还隐藏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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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北眼皮跳了一跳,迅速拉过苏忘的胳膊把袖子一翻,露出巴掌大一块膏药,“怎麽回事?” 
苏忘可能喝得有些高了,一改平日的冷洌,懒洋洋地想抽手。 
纪北使出九成力气不让他抽走,眉头紧紧皱起,“怎麽受伤的?”说着又摸了摸他的脸和脖子,“这又是怎麽回事?” 
苏忘别过头,错开纪北的手,“废话真多。” 
纪北抿着嘴看着他,眼底隐隐有火在烧。 
苏忘掀了四个酒盖,递给纪北一瓶,无言地示意他只需要喝酒,不用说话。 
纪北嘴抿得更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脸色稍霁地接过还在冒烟的酒瓶,“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是别忘了,我们是哥们,别让我今天醉得不明不白!干!” 
话是这麽说,但嘴唇碰到瓶口的时候却只是浅浅尝了一下──今天的苏忘太反常,肯定遇到了什麽事,如果陪他一起疯,以自己的破酒量,最後很可能两个人都回不了家,至少得有一个人清醒…… 
纪北打着小算盘,一边尽可能阻止苏忘继续喝一边想从他嘴里套出话,而时间则像偷玉米的猴子一样迅速跑过,等人回过神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截调皮的尾巴。 
苏忘一直到凌晨才真正喝醉,半仰在沙发上说胡话。 
纪北把耳朵贴在他嘴上才听见,全是破碎的词句,什麽“笨蛋”,什麽“一个人回来坦白个屁”,什麽“有些事要两个人一起担”,还有些就比较离谱了,比如“别打了”,比如“会出人命的”,再比如“你先出去等爸冷静了再说”等等,像极了家庭伦理剧的台词。 
纪北心想他大概被他爸打了,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父亲有什麽理由打一个26岁既独立又正直的儿子。 
他半俯视地盯着在沙发上醉得一塌糊涂的人。 
平时没什麽表情的脸因为酒精而发红,连鼻头都染了色,双眼没闭紧,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就连醉了都不难看,一点都不。 
纪北有些嫉妒。 
只是平时很难得见到苏忘这样没有防备的样子──冰山一角融化後,整个人从表情到姿态居然都带着种说不出地寂寥。 
纪北心里生痛。 
其实从一开始发现苏忘受伤他就觉得有些痛,如今症状加剧,无法停歇。 
他用一根手指不停地搓苏忘脸上的创口贴,喃喃自语,“这麽帅的脸,怎麽会有人舍得下手?” 
苏忘像是听到他说话一样,闭着眼嘟囔了一声,“等爸冷静了……就好……”翻身换了个姿势。 
纪北的眼神暗下去,轻轻地唤道:“马桶。” 
苏忘醉得毫无反应。 
“如果他不是你爸,我会帮你讨回来。” 
还是没反应。 
“喂,我说真的……” 
凌晨两点,纪北把苏忘连拖带扛弄回报社宿舍,像老妈子一样伺候。 
脱鞋,擦脸,喂水,还得时时防止他呕吐。 
好不容易捣腾完了,苏忘在纪北的床上打着小呼噜,纪北半瘫地靠着床边坐在地上。 
头一仰就能枕到苏忘的手臂,纪北先小试了一下,发现对方睡死了完全没反应,就干脆把脑袋完全放上去。 
人肉枕头感觉不错,只是有些烫。 
房间里没开灯,开着窗,城市的夜晚并不黑,天是被霓虹灯映成的暗红色,斜斜地照进室内。 
床头柜上放着从苏忘身上摸出来的东西,手机,钱包,和钥匙。 
纪北有些亢奋,半点睡意都没有,无聊地一伸手,把那些东西摸过来玩。 
钥匙没什麽好玩的,手机也是最普通的手机,打开钱包,纪北第一眼就看到一张相片。 
他顿了一下,连忙撑起身体,往窗口边靠。 
光线还是弱,弱到看不清相片里的内容,於是纪北在苏忘的手机上随便按了一个键,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 
两个男人,一个笑得花枝乱颤,一个没有表情。 
明显是偷拍,技术不咋的,拍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只是纪北注意到笑得很开心的那个人和苏忘长得一模一样。 
是他兄弟,姓谢的那个。 
不过另一个就不认识了……纪北刚想集中光线研究研究,屏幕就很不争气地黑了。 
他再按了一个键,正好按在通话记录上,那上面显示着有七、八个来电未接,来电人,丘航。 
看照片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说不出为什麽,全身的力气也像被抽干,只像懒懒地躺着。 
於是重新瘫坐回去,把苏忘的东西随手放在身边。 
“啊……”一个大大的呵欠。 
似乎终於想睡了。 
纪北闭上眼,依然把头压在苏忘的手臂上。 
苏忘哼了一声,动了动。 
纪北气沈丹田,脖子用力,硬是没让他翻身。 
苏忘又哼了哼,低声说着什麽。 
纪北翻起来趴在他肩膀边,睁大眼,“马桶,你说什麽?” 
苏忘吧唧着嘴,鼻子动了动,“……老丘……” 
纪北似乎觉得有什麽东西从下巴开始往上涨,渐渐漫过眼底。 
有那麽一瞬间,想干脆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摇醒。 
陪酒的,搬人的,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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