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之人》第69章


“给你给你!我这是图什么啊?”
“谢谢啦。”夏寒露出一丝痞痞的坏笑,“晚上来家里吃饭,左尘做了螃蟹,肥得流油。”
“好嘞!”林乐没出息地流着口水,转眼便把自己的怨念抛到了九霄云外。谁让嫂子做饭太好吃,连老妈的拿手菜都要失宠了呢?为了今后能持续蹭饭,徇点私枉点法又算得了什么?
夏寒转眼就到公共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喂,王辉吗?不用知道我是谁,孙鹏飞是不是欠了你们很多钱?是不是找不到他父母了?我知道他妈在哪…嗯…”
断了线,夏寒扶着电话叹了口气,他归根结底是个善良的人,左尘也知道,所以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心事,可他又不是傻子。夏寒也不想这样做的,但如果让他在爱人受伤和良心受伤之间做出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那个人的那颗心已经足够千疮百孔了,如果要下地狱,我也要垫在他的身下,陪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不知道是不敢再过来还是出了什么更可怕的事,田秀芬果然没再骚扰过左尘。后来左尘成长为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和自己的经理人夏寒相伴,这个给过他无数噩梦的低廉家庭,便更没有机会再接近他分毫,连带着那些伤痛,彻彻底底在他的生命中销声匿迹了。
夏寒对夏朗报考的大学只有一点要求,离家近,方便他和左尘随时照顾弟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夏朗直接就填写了许铎的那个大学。高考临近,夏朗不紧张,夏寒更不紧张,大不了养活弟弟一辈子,还是那句话,健康快乐就好,他乐得让弟弟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二世祖。倒是左尘,整日提心吊胆得睡不着觉,恨不得每天都给夏朗来个十全大补,导致夏朗考完试直抱怨自己胖得都没法见人了。
高考很顺利,夏朗迎来自己大学生活的那一天,已经快要二十岁了。
夏寒和左尘开车将夏朗送到了学校,把东西搬上宿舍楼,夏寒仔细端详了一番,上床下桌的四人间,还算干净。又用力嗅了嗅,没什么甲醛的味道,这才勉强放了心。
“小朗,要是舍友和你处不来,你就回家知道不?咱不受这委屈。”夏寒一边帮夏朗收拾床铺,一边絮絮叨叨地交待着,“军训请个假吧,别参加了,太阳这么大,站着多累啊…”
夏朗无奈地扶额,求助似地望着左尘,左尘笑了笑,放下手中为他叠的衣服,对夏寒说道:“小朗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前他脾气不好所以没有人敢理他,现在他这么可爱,指不定多招人喜欢呢。再说他这大高个,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说是不?”
夏寒想了想,得意地掸了掸被罩,“那是,我弟弟是谁啊。”
“还有军训,我听小铎说大家都是从那会儿开始认识的,小朗想参加就让他去吧,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合群,到时候交不到朋友。你和老师打声招呼,让教官照顾一些就好了。”
夏寒从床上下来,看着弟弟那撒娇的眼神,叹了口气,他点了点左尘的鼻尖,“好,好,都听你们的,行了吧?不过小朗,要学会偷懒,知道吗?”
夏朗哭笑不得,“行,我知道了,哥。”
正说着,宿舍门便被推开了,三人皆是一惊,“许铎,你怎么来了?”
许铎拉着个行李箱进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换宿舍了。”
“换宿舍?换到这里?”夏朗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连声音都提高了些,“为什么啊?”
“我…”许铎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寒,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担心你嘛…就,就和导员说,我最好的朋友生过大病,我想和他一个宿舍,正好你们宿舍本来就只有三个人,我就…就…”
夏朗突然站起来把许铎紧紧抱住,又不甘心地搓了搓他肉嘟嘟的脸颊,眼角浸出一片绯红,“许许多多…”
许铎无措地呆站在那里,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手臂虚虚地圈住了夏朗。
“小铎,既然你来了,那我和夏寒就走了,你多帮衬着点小朗,拜托你了。”左尘拉了拉夏寒的袖口,夏寒回过神,“哦,那个,小朗,学校伙食不好,没事你们两个就回家,知道不?还有去医院的复查不要忘了,到时候我和左尘来接你。”
夏朗连声答应着,夏寒又喋喋不休地千叮万嘱了一会儿,这才被左尘连拉带拽地拖走了。
左尘和夏寒漫步在校园里,正是开学的日子,学校里熙熙攘攘,全都是对大学生活充满好奇的年轻人。两个人离得很近,手背时不时地轻触一下,夏寒的长相和身高都太出挑,连连有女生悄悄瞄他,大胆一点的还用手机偷拍。
“夏寒,这就是大学啊。”
夏寒对他温柔一笑,“嗯,小林子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去他们学校看过,那时候还挺羡慕的。”
“那现在呢?”
“现在啊…”夏寒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都成家了,当然有更开心的事了。”
“人这么多你还…”左尘心里熨帖温暖,悄悄挠了挠夏寒的手心,笑道:“也是,你啊,现在越来越像个啰嗦的家长了。”
“是吧,不仅你这么说,连小林子都说我八婆。”夏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左尘,你说许铎他是不是…对小朗…”
左尘看着他,“你觉得呢?”
“那小朗呢?”
左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夏寒,要是小朗也…像我们一样,你会同意吗?”
夏寒哈哈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宝贝儿,你这是明知故问啊。我还是那句话,他开心就好。”
左尘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平安落到了地上。
烟波流转,似水流年。
左尘在钱鸣那里学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年。
钱鸣将要举办个人画展,李碑和夏寒忙得脚不沾地。一方面是因为要来参观预约的人太多,另一方面则是夏寒的私心。这次画展,钱鸣将要展出左尘的一幅画,夏寒虽然没有见过那幅画,但只要是左尘画的,他就想不余遗力告知世界,自己的宝贝儿有多么独一无二。
“夏寒,明天的画展上有我的第一幅作品,你会来吧?”洗完澡后,两人腻歪在床上,左尘温顺地贴在夏寒的胸前,满含期待地问道。
夏寒抵唇一笑,花早就订好了,这几天连做梦都在练习怎么祝贺他,怎么可能不去?这个小傻子。
只不过劣性难改,瞧着眼前人这幅可爱的小模样,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夏寒敛了敛表情,“嗯…看情况吧。”
左尘果然慌张地瞪大眼睛,“看什么情况?”
“看你表现喽。”
“什么…什么表现?”
夏寒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眼见左尘都要急哭了,低声笑了笑,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当然是…床上的表现。”
左尘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欺负了,嗔怒地在他胸口敲了一下,噘着嘴嘟囔道:“那,那要是表现好的话…你就去?”
“嗯。”夏寒吧唧亲了他一口,“来,叫声老公听听。”
左尘红着脸抵着他的颈窝,喃喃地,怯怯地,羞嗒嗒地叫了一声:“老公…”
夏寒只觉得浑身上下连骨头都酥了,玩火自焚不过如此,他再也把持不住,对着那个娇俏的小嘴便啃了上去。
一夜春宵,被子凌乱散落一地,谁理会?只有那无法克制的爱意,涓涓流淌于那两颗熔炼得不分彼此的心。
“左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钱鸣的画展一如既往的门庭若市,学生和艺术工作者免费参观,记者和富商花钱还一票难求,这画家就是这么傲娇,你乐意当冤大头,我若不成全你,岂不是不够义气?
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幅用白布蒙上的画,记者忍不住问道:“钱先生,这是您的新作品么?是不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钱鸣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小徒弟,“这是我徒弟的作品,今天第一次展出,对他来说的确是意义非凡。至于惊喜…”钱鸣戛然而止,笑而不语。
是只属于那一个人的。
展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不停有人问什么时候才能把画布拉开,左尘也越来越慌,他躲在钱鸣身后,呐呐地问道:“师父,夏寒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未落,左尘便从层层的人流中一眼觅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双手捧着一大束玫瑰,昂首阔步地朝他走来,眼里只有一个人,心里只有一个人,任你充砾填沙,连缝隙里都只有这一个人。
白幕悄然落下,万众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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