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年代》第47章


林珩握紧手机,脸色黑了下去,声音低沉:“你怎么拿到手的?”
蒋以觉冷笑道:“我承认你很聪明,但你太重感情,太容易被爱的人骗。跟思涣在一起的这几天很快乐吧?你对他真的是毫无防备,完全信任啊。”
林珩心脏蓦然一揪,心里念出了那个名字,白思涣。
尽管他再不愿意相信,事实也要告诉他,白思涣出卖了他。
这一直是个局,是蒋以觉故意让白思涣回到他身边,再从他那里拿到蒋凝宥违法的证据。
林珩怒地挂断电话,他心想,酒店还有一个通往小门的后楼梯。
推开包厢大门,林珩呆住了。
门口站着几个熟悉的男人。为首的满鬓斑白的男人是林家的老管家——老裴。
老裴还是那副称职的管家姿态,欠身恭敬地说:“少爷,先生请你回家。警察那边我们会处理,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
林珩彻底僵在原地,往前是警察,退后是林涣,他无路可逃。
是谁把他逼到这个境地的?
视线错开这些人,林珩的目光定在人群后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白思涣……”
站在人群后的白思涣眼睛一眨,别开视线,低声说:“对不起。”
林珩死死盯着白思涣的脸,咬牙道:“我没想过你会出卖我。”眼睫一颤,睫毛挂上了一滴泪,“从来没有。”
“对不起。”白思涣又道了一次歉,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你只有在爸爸那里,才会是最安全的。”
林珩被太多人盯着,不管走到哪里,林珩得罪的那些人,包括蒋以觉和林涣都有办法找到他。
在这些人里面,只有林涣会保护好他,因为林涣想要程素棠留给林珩的东西,一天没得到手,他就不会伤害林珩,也不会让人伤害林珩。
“我稀罕你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吗!”林珩的这声怒吼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他撞开人群,冲上去抓起白思涣的衣领,带着胸口溢血般的疼痛,面目狰狞地逼问:“什么放下一切,什么重新开始,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就只是……只是想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想看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你觉得我听信你的话,憧憬着有你的未来那个样子很傻是吗!你觉得把我骗得团团转再狠狠伤我的感觉很舒服是不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是不是很得意!”
激动之下,林珩狠狠推开白思涣,却在白思涣瘦弱的身躯摔到地上的那一刻,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再度感到无比疼痛。
他捧着满是泪水的脸抽了一口气,这口气让他的心脏一阵阵抽搐。他觉得自己真的活该。哪怕在这种时候,依然会为因为白思涣的疼而疼,依然说不出一个“恨”字。
他活该被白思涣恨,活该被白思涣骗,活该这么狼狈地被践踏!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从前和现在,所有事情全部是他自作自受!
没有了歇斯底里的力气,林珩唯有哽咽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原以为能够和他拥有美好未来的美梦,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他哭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可谁会知道,白思涣就是他的全世界。
“对不起。”白思涣坐在地上,犹如断线的木偶,头紧紧低着,双眼失去神色,只会喃喃着一句“对不起”。
第四十一章
外界传言,蒋以觉的妹妹蒋凝宥因偷税漏税金额巨大,担心承担刑法责任跑路了,风云一时的商业巨子林珩,也因和她来往密切、怕受到牵连而不敢出面,至今下落不明。
有几个被林珩得罪了的富商出钱买林珩的下落,有的想利用这个“商业传话”找到吞并其他产业的方法,有的想打击报复他,但最终都苦寻无果。
林珩让林涣安置在郊区别墅里,好吃好喝供着,一群人看着,没收通讯设备,跟软禁没什么区别。他也逃不掉,一逃出去,等待他的不是仇家就是公安部门。
林涣三天两头来找林珩一次,逼问他程素棠的股权转让书在哪里。但不管林涣怎么软磨硬泡,林珩始终一言不发。
林珩让老裴带走的当天,白思涣坐飞机回天津。蒋以觉派人去接他。
第二日,白思涣照常回到蒋以觉身边做事。
而今的蒋以觉可谓是业界的龙头老大,蒋凝宥和林珩这个阻碍被他扫清,其余势力倒下的倒下,人死的人死,蒋老先生也将位置退让于他。他是最得意风光的获胜者。
顶楼办公室内,蒋以觉把玩着一枚美国硬币,坐在他面前的是白思涣。夕阳光从连成排的窗户照进来,映得背朝窗户的蒋以觉面色晦暗。
“林珩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是被你父亲藏起来了,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件事情,蒋先生应该去找我父亲求证。”白思涣淡淡答道。
蒋以觉笑了一声,硬币握在手中,“那天我没问出来。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明明程素棠和那个姓朱都已经倒了,你的目的应该达成了,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做我的帮手?”
白思涣眉梢一抽,或许他早想过蒋以觉会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却依然没完全做好应对的准备。
“后来,我想到了你的父亲。”蒋以觉玩味地看着白思涣,“你最想扳倒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林涣。”
“蒋先生,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做事。我没想过扳倒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平淡地说完这番话,白思涣嘴角弯起一个浅笑,墨黑的眼珠子盯着蒋以觉,“倒是我想问蒋先生,明明一直对我有所怀疑,为什么还让我去接近林珩,难道你不怕我站在林珩那边,反过来出卖你吗?”
在这一刻,蒋以觉觉得,白思涣的胆子的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反过来问他。
蒋以觉一挑眉:“一个字——赌。”他望着手中在霞光下闪烁的一美元硬币,“我的人生就是靠赌,十年前我爸把我丢在美国让我自生自灭,那个时候我身份无分文,去和人拳击赢回了一美元。我拿着这一美元去街头和流浪汉赌钱,赌赢了一百刀,再拿这一百刀去地下赌场,从一百刀,赌到一千刀、一万刀……最后用那一万刀去和人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直到混出了点名气,我爸才肯认我。”抬眼盯着白思涣的双眼,蒋以觉说:“那天我赌你是真心想帮我。”
白思涣微笑:“恭喜蒋先生这个赌大获全胜。”
蒋以觉一声轻笑,旋过椅子,看向窗外火烧过似的云景,嘴角张扬的笑意渐起,犹如登上王座,成为王者,将世界握在手中。
一月,蒋以觉的眼睛出现问题,去眼科医院就诊。白思涣陪同前去。
医生给他眼睛拍了片,说是隐形眼镜的药水有问题,他得了结膜炎,问题不大,买两瓶药水回去每天滴一滴就行。
蒋以觉的隐形眼镜是进口货,药水每天都换,出现问题了一定是有人做过手脚。由于白思涣从不过分靠近他,也几乎不插手他个人私事,所以,蒋以觉最终将这个嫌疑人定在查尔斯身上。
查尔斯的身份白思涣了解,算是蒋以觉半个情人。曾经还因蒋以觉逐渐把要事交给白思涣而来找白思涣麻烦过。查尔斯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自以为是,在感情方面想要得太多。总觉得自己在蒋以觉心中的分量太重,太爱插手蒋以觉的私事。
查尔斯经常会和蒋以觉回家,蒋以觉认为他完全有机会在自己的隐形眼镜药水上动手脚。理由可能是随便一件足以让他吃醋的小事情——例如蒋以觉总喜欢独自一人听徐牧留下的录音。
因为这一个隐形眼镜药水的问题,查尔斯这个自觉分量过重的“老情人”,直接被蒋以觉拿钱打发走了。
二月,蒋以觉逼他父亲退位,彻底掌握蒋氏大权,同月份在上海购西山一块地,建成仿江城古琴台的模样,内设一座灵堂。
四月清明,蒋以觉从江城某所医院取回徐牧的遗体,火化,骨灰带去上海西山,安置在他建起来的那座“古琴台”里。
他说要为徐牧举行葬礼,以佛教礼渡化。
去上海的那几天,蒋以觉留白思涣在天津处理公司部分重要事宜。
第一天,白思涣按部就班。
第二天,白思涣按部就班。
第三天,白思涣私购的通讯转移设备到货。联系蒋以觉,以网购器材账号确认名义,让他的手机号与设备绑定。
第四天,下雨,白思涣拿蒋以觉去医院拍的眼部CT图来到一个小作坊,请作坊里面的人制作该眼球的虹膜隐形眼镜,精确到静脉。
第五天,白思涣戴上隐形眼镜,只身来到蒋以觉居住的别墅。
按了半晌门铃,门铃上的可视屏里出现别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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