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之前》第23章

我走到说话的女老师面前，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我爸妈至少养的出我，你这种，生的出的是畜生吧！”她听到我的话先是震惊的没反应过来，随后愤怒的抬起手，眼看要打上来，我抬起手，握住，用力拍开，她反而撞到桌子上。“你反了你了，我是老师，你敢这么对我说。”她从桌子边撑起来，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快喷出火般，手指指着我的额头。边上的老师也迅速围了过来，一个个，撕下面具，一副吃人的样子。
“苏言，快点道歉。”班主任气的站起来，走过来，命令着对我说。我冷哼了一声，“道歉？”我看向他，“我凭什么道歉？”他抬起手，却没敢落在我仰起的的脸上，只一脚踢开脚边的椅子，像只怒犬的叫嚣着，“你这什么样子，你这书还要不要读了？”
我低着头笑了笑，看着这些人，“读书，让你们这种人教吗？别这样看着我，你们最好给我现在什么都不说，要不然，我无所谓，倘若我今天死在这儿，看看你们会怎么样？”我拼命笑着看着这几个顿时变得安静的人。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楞在原地，却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我的笑愈发的灿烂愈发的苍白，我拿起桌子上的教师证，看了一眼，手一抖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他们动都不动的看着我，就我的疯了的笑声在这办公室里面飘荡。“再见了，老，师。”我踢开脚底的证件，走出这间静谧的办公室。
我从里面走出来，外面到处都是人，看我出来，马上让出一条通道。我一眼都不瞧的走过，没人敢再说一句话。我走下楼梯，往学校大门走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向后看了一眼，看了这个埋葬着我的青春的地方，再无留恋。
我一点都没停留，走回了家。当我开门的时候，就发现爸妈都在家里，弥漫着烟味。看我进来，他们都看向了我。妈走上前，拉住我，就直接一个巴掌把我拍倒在地上，“你说，刚才你老师都打电话来了，什么，你怀孕了，你给我说清楚。”她弯下来扯住我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红着，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说啊，我养你这么大，你给我在做什么？”她又是一用力，把我推到，我就这样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小言，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扔掉手里面的烟，走了过来。“还怎么回事，都怀孕了？”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拉起我，“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是。”我看向她，再也没有隐瞒。“你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女儿！”她放开我，哭着喊着趴在沙发上。“小言，你对爸说，孩子谁的？”爸站在我跟前，压抑着他的怒火，从他阴沉的脸中，看出他正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还问谁的，就是你惯得她，现在好了，丢脸丢到家了，谁都知道我们养了一个好女儿。”妈猛的从沙发上起来，拉扯着爸的衣服，一边拍打着他。爸不耐烦的推开，指着妈“那是我一个人养的啊，你的女儿，自己怎么教的？”爸的怒火终于慢慢的爆发出来。“我怎么教的，怪我啊？叫你多管管，你管了吗？”妈狠的扑上去，撕扯着。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发疯一样的人，缓缓地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空洞陌生的看着他们，“别吵了！”我嘶喊着，“你们吵够了吗？”他们两个终于停下来，看了对方一眼，面目全非，转头，不愿看我。“我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怎样，不认我这个女儿吗　？”冷冷的质问从我嘴里吐出。他们一言不发，侧对着我，爸坐下来，又拿起烟，一边叹气一边吐着烟。妈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哭着，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挪动脚步，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把门反锁住，直挺挺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侧着脸，看着外面那样灿烂的阳光，那样的温暖，可是，这样的阳光再也不属于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48
48、最后　。。。　
我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着太阳逐渐落下，看着天渐渐的变黑，看着慢慢变安静的世界。
从我有记忆以来的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出来，从来没有这样的清晰。想到了爸妈为我庆祝生日，想到我拿着全校第一，想着我和小曼第一次见面，想着我撞到左霖，想着落扬栽倒在车前……所有的所有像一张张相片，又变成灰尘，飘散，了无痕迹。我曾经想着自己会嫁给一个英雄一样的人，会有一个像童话里面一样的婚礼，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可现实却没给我一点的机会。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倘若我是哪个位高权重的人的女儿，人们会说的是年少无知。如果我是亿万富翁，他们只会记得我的钱，而不在乎其他。可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一无所有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们的同情或者理解只是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对于悲惨的人，只能是更加的悲惨。同样的错发生在身份不同的人身上，永远不可能有相同的结局。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是一个放荡的女生，是活该，是不该让人原谅的。我一点光都看不到，何况，我真的累了，背着人命苟且活着，太累了。
我只剩下一条路了。
我走到桌前，拿起纸，写着，“爸妈，对不起。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这样回报你们。我只能这样下去。我原来想着，偷偷把孩子打掉，这样就会好了。可现在不行了，我没有这个勇气面对这些。无论这个孩子，有没有，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再平坦了。那样痛苦的活着，我不要。这个世界，太冷了，每个人都是在用别人的鲜血来温暖自己早已冷去的心，使它继续跳动。我知道你们一定会伤心，但慢慢的，你们会忘了我的，你们生活会慢慢的平静。如果我还在，我们将一直生活在折磨里面，人们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们，会一直记者我的过往。然后，我们的日子呢，会变的支离破碎。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没了我，你们能活着，能活的。爸，别再吸烟了，戒了吧。早晚会拖垮自己的。妈，对不起，你说要看着我出嫁，再也看不到了。不要怪谁，错的人是我。我欠了别人一条命，那么，欠命只能用命来还。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活着，不要来陪我。”
我放下笔，把纸小心翼翼的压在台灯下。拿出手机，上面是我和落扬的照片，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笑的那样的开心。我轻轻地摸着他的脸，落扬，我很快来找你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独走了这么久。你大概是不愿意看到我的吧，那这次轮到我，站在你的背后，偷偷看着你。我欠着你的，就算死多少次都换不了，那我就下辈子再下辈子，一直让我慢慢来还。我不会再让你看到我，我只愿成为你的影子。
我认真地看着照片里面的他，把他的点点滴滴都刻在心里，这样，下辈子，我就不会找不到他了。
我打开窗户，站上去，冷风吹进来，往下看，是深深地黑暗。我看着手机上面的号码，最后，还是再拨通了一次。“苏言？”竟然通了。“左霖，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对不起，这些天有事，钱我明天打给你。”“不用了。”我看着前面的家里的灯火，闪烁着我的眼睛，“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左霖，我怀孕了。”“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想着至少要让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过，果然，电话那边的他焦急的问着。“苏言，苏言？”
“你先听我说，左霖，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了。你就好好的听我说一次吧。”我打断了他的话，自言自语的说起来，“我从认识你，到现在，都爱着你，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为了爱你，我甚至赔上了落扬的命。落扬，他不该有事的，我们害了他，是我们害了他，我多么恨自己，我爱你深一点，就伤害他多一点，可即便他再也睁不了眼睛了，我还是爱着你。我想着能不能少爱你点，能不能忘了你，我一直这样做着，可你就是赖在我心里，怎么也弄不出去了。越是爱你，，我越是恨自己，小曼说的没错，凭什么我们活着。”
“苏言，你在哪儿，告诉我？”那边的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不停地问着我。
“我啊，我在家啊，能在哪儿。我没地方可以去了。左霖，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时，我心有多么痛，你不可能想象得出。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怕了，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原来到头来，我只是一个容易被骗的傻瓜，被你骗着，以为你爱我，为了这么点以为，害了这么多人。你给我不明不白的爱情，我还你一个清清楚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