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纳西华尔兹》第11章


料。你沉着稳重,我想绝对是位好太太。〃 锦藏的声音很活跃。 雨似乎越下越大,几股粗粗的水柱沿着玻璃窗缓缓流下。 〃那么,家里人都住在洗足吗?〃 锦藏执着地问道。 我想他或许听到了什么传闻,便回答道: 〃不是,我家在小平,挺远的。现在我和家里人分开住。〃 〃啊,不担心吗?〃 〃婆婆住在家里帮忙照料。〃 〃我不是指这个。〃 锦藏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他那训练有素的眼神十分自然地向我送出了秋波,我的心里顿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丈夫不会在外面有女人吗?〃 〃不会的。〃 我选择着语言,可是,一股冲动却促使我想把一切都告诉这个男人。 〃他的腿不好,平时很少外出,所以不用担心他有外遇。〃 紧接着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俩都有些拘谨。 〃嗯,问了不该问的事。〃锦藏说道。 接着,锦藏又改变了声调,开始谈阿幸。他似乎感觉到谈论阿幸会让我安心和高兴。 〃我喜欢听阿幸的歌,她的唱片我几乎全部都有,这孩子的歌唱得真好。演唱类似歌曲的还有真纪知鹤吧,听说她在占领军的军营里非常有人气,英语也很地道,可是我不喜欢。对于那种卖弄风情的年轻女孩子,我看了就讨厌。〃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眼前的道路在雨中蜿蜒着,浓重的夜色弥漫在空气之中。汽车前灯的光亮时时捕捉到其他的灯光,那是静止不动的光亮,来自远处的千家万户。我现在脑子里想的不是丈夫和孩子们,而是渴望从这个男人那儿听到更多的赞美。但是,锦藏的话却越来越少。最后,我们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只是盯住正前方。 郊外的供水所进入了我的视线。从那儿拐弯后再开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洗足区的一排排房屋了。 〃真是太感谢了。〃我再次真诚地说道,〃如果不是您立刻告诉我们那家医院的话……啊,对了!〃 我现在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您怎么知道那家医院的?〃 〃哎呀,糟了。〃锦藏难为情得一个劲儿地挠着头,〃说实话,今年冬天我被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传染了一种恶性病。去制片厂前,我一直在那家医院注射青霉素。〃 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请不要告诉阿幸,如果传到竹之井先生那儿就麻烦了。〃 〃明白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将篮子拉到手边,开始准备下车。 〃向井太太。〃 这时,我感觉左手突然被温暖地包围住了……是锦藏的手。他脸向着前方,手却和我握在了一起。 〃有一家店东西很好吃,下次一起去吧。〃 我想自己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经常听说他们这种人喜欢开玩笑。锦藏一定是想对我亲切一些,就像刚才夸我〃漂亮〃一样。于是,我笑着说:〃好啊。〃 说着,我便将左手从他的手掌中轻轻抽出。 就这样将他的邀请视为玩笑而轻易结束确实有些可惜,但我还是必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回到膝盖上。 〃那么,我们就算约好了。〃 意外的是,锦藏的右手重新追到了我的左手。 〃下周二没有拍摄,对吧?我去接你。〃 车子停了,雨刮器还在有规律地摇摆着。这时,我明白了……其实我并不想要什么赞美之辞,我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约会。 周二的晚上,我轻而易举地成了锦藏的女人。 那天,正如我料想的那样,他带我去了那家他常住的位于新桥的旅馆。 〃外面可能也有好吃的,不过我来东京日子还短,也没有发现比这儿还好的……这个旅馆的菜不错,听说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还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那天,我穿着一件单层和服,白色绸缎上用靛染着鸭跖草的图案。眼下还没有换季,穿这件和服稍微显早了一些。可是,夏天的衣服只有这一件还算像样。 这件衣服是养母很早以前就给我的,可伯母却说这是养母的遗物,在我结婚的时候才给了我。养母为我挑选的其他和服与横滨的房子一起燃烧殆尽,结婚后我也一直没有时间考虑为自己做几件衣服,这件和服就成了我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因此,虽说花样多少有些陈旧,但我还是非常爱惜,把它视为出客的衣服。 当然,锦藏一直在歌舞伎圈里生活,眼界也高,要不要穿这件衣服,着实令我犹豫了一阵。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让锦藏看看我穿和服的样子。因为我个儿高、脖子长,穿起和服特别漂亮。在制片厂,我总是穿着衬衫和对襟毛线衣,所以想让锦藏看看我穿和服的样子,让他吓一跳。 或许我的想法像个小姑娘。  '返回目录'  
《田纳西华尔兹》第四章(7)
与锦藏约会意味着什么?会发生什么事?已经二十八岁、为人母亲的我太清楚了,而且事情就是按我所想的那样发生了。 摆到锦藏房间里的菜肴相当奢侈。阿幸家的饭桌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已经称得上奢侈了,可是仍然无法与这家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陈旧的小旅馆相媲美,这儿的食物种类繁多……小香鱼、松鱼生鱼片,还有醋拌莼菜,莼菜透着新鲜的绿色。 〃啊,真漂亮,真的很漂亮。我一直以为东京女人穿和服不会好看,看来是我错了。〃 锦藏为了拍电影,出人意料地改掉了自己的京都方言。如今喝醉酒虽然说的是关东话,可是乡音却没有完全消失。 或许我也醉了吧,他的乡音在我听来竟然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软软的感觉。 突然,他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但我并没有产生丝毫的惊慌。隔扇的另一侧,被褥已经铺好了,蚊香飘出淡淡的烟雾。 〃后面是神社的树林,所以有蚊子。〃 锦藏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他一边解开我的衣带,一边啪啪地拍着手腕。我还记得这双手腕,这是五天前抱着阿幸的手腕。当时或许是出于嫉妒,我还觉得已经失去意识的阿幸看起来非常高兴呢。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我想甜言蜜语会让人感觉虚伪的。 由于我对他那些试探性的动作毫无反应,锦藏显得有些生气地说了句: 〃真是个老实的女人啊。〃 然后,他站起身来脱掉了衬衫和长裤。他那全裸的腹部长满了赘肉,一转身便剧烈地晃动起来。我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的下身。 〃真下流,别这样看着我。〃 锦藏误会了我的意思,只见他做着怪腔,用双手遮住了下身。其实,我凝视的是锦藏的大腿。他的大腿比我想像中的更粗更长,而且笔直地延伸到脚尖。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双腿俱全的男人的裸体。我用手触摸着锦藏的腿,确实两腿俱全,而且血管里的血也在不停地涌动。 〃等不及了吗……你这个小佣人,稍微等一下……〃 锦藏一边说着挑逗的话语,一边将身子压了上来。我顿时有了一种舒坦满足的感觉。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忘怀这种感觉。或许用〃舒坦满足〃这个词有些怪怪的,不过我心里确实觉得非常舒服。 〃这就好了,我终于可以抛开一切烦恼了。〃 那个被美人蕉环绕着的公共住宅里,有文胜和正治的家。我是不可能再回到那儿去了。我不正是为了找一个不再回家的理由,才来到这儿的吗?被一个好色而又狡猾的男演员拥抱过的母亲,已经不能再去见自己的孩子们了。 虽说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可我内心的平静却远远超过了悲伤。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即使没有与阿幸相见,或许我也会走这条路的。我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样做好吗?可是,这种困惑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消失了。我的肌肤已经有半年没和男人接触过了,而此刻,它正如饥似渴地盼望着这种触摸呢。 这天夜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有着正常双腿的男人是如何摆弄女人的。 拍摄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和锦藏的关系已经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大家都以为叶山幸的跟班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如今迷上了冈田屋锦藏。这条小道消息成了拍片间歇最好的话题。 好像还有人看到我出入新桥的旅馆。 〃锦藏这家伙又犯坏毛病了。〃 我从服装师龙太太那儿听说竹之井为这事发牢骚了。说实话,对于和锦藏的关系,刚开始我自己也认为对方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玩玩游戏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拍摄结束后我们会各归其位的。 可是,锦藏的认真劲儿让人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大家议论纷纷,事态变得越来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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