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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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住的这“佳境花园”是属于中高档住宅小区,这也许是这个城市刚刚发展起来的一个的典型特征,一些有钱人愿意和一些不太有钱的人混住在一起,这样他们觉得安全。但是这个城市的闲杂人等如今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凡是关于“佳境花园”的某有钱人又逼良为娼的新闻却正是和有钱人混住在一起的不太有钱的人传播出去的。这实际上并不意味着我要阐述现如今人的素质高低问题,素质高与低,都是能够闹出很多喜剧也可以闹出很多悲剧来,更多的其实还是平淡的正剧。我欣赏魏然的其中一点就是他穿着围裙拿着油腻腻的炒勺从厨房跑到客厅来,拿着炒勺的手一挥,“谁人背后不说人?”至今有人传说魏然有黑社会支持,才接下了这小区所有的统一装修工程,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自己说去吧,他又回到厨房,然后进门一瞬间又转过头说:“这是蔡明同志说的。”
魏然热衷于做菜,一点不比一个正规的厨子对厨房的热爱差多少。他说这得益于他八年的知青生活,他一直试图复制他的知青食物。走出电梯的时候,我问冬冬,你觉得他今天会做什么野菜给我们吃?冬冬说,该不是又是那个所谓的“烧白”罢?我说我倒是喜欢吃那个玩意,不过好像那东西野外采摘不到罢。冬冬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揪了一把,然后又是一句讨厌,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一边敲门,她问我:“烧白在北方叫霉菜扣肉?我觉得这个名字要实际些,也准确。”我说这就叫南方人的浪漫,你知道什么叫轰炸东京吗?“我知道,今天还做了他,就是锅巴肉片。”魏然一开门就来这么一句,着实吓了我一跳。
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16)
第二章问路的情人
魏然在家里的标准形象基本上就是围着围裙,不过今天开门的他没有提着菜刀或者捏着炒勺。我进门往客厅望去,我说我亲爱的母亲怎么没看见她?魏然让我们自己去客厅坐,她说我妈妈去买点菜。我在客厅里对冬冬说,他们都亲密到什么程度了,一个买菜一个做菜。冬冬走到客厅里靠西面墙的新买的大鱼缸前,她看着那些鱼说,“鱼呀,你要是不多管闲事你就最可爱了。”我拿着遥控器打开音响,里边传出来贝多芬的《悲怆》,我淹没在那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音乐里我说,问题是那是我妈,这是人权问题。冬冬拍了拍鱼缸转过身来,严肃的对我说,主权高于人权知道吗?我几乎晕倒,我说,你应该搞政治。冬冬背着手往厨房去,边走边说,也许我真的该搞搞政治。
一顿饭里,果然吃到了诸如红薯藤之类碧绿清脆的野菜,放了红油辣子和一点点醋,再用其他佐料一拌,让冬冬狼吞虎咽。我喝完了一小杯红酒我说:“妈呀,把我大老远的叫过来不是仅仅用餐吧,有什么阴谋亮出招式吧。”正喝酒的魏然差点被我呛着了,他说我总是语出惊人。妈妈说,她决定两周后离家出走,走到魏然这边,那边单身宿舍就正式归我了。我对冬冬说,我们的蚕食政策见效了,握手吧。冬冬却出手来使劲揪了我一下耳朵,叫我安静些,说这下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了。我望着魏然,可怜巴巴的问他这里可有多余的房间,他说他这跃层式最大的好处是楼梯间可以住人。我摇摇头,嚼着脆而绵软的锅巴深深感到了落井下石的危险与可怕。吃完了饭,魏然提议打一会儿牌,冬冬首先反对,说是想回家睡一会儿。我端着紫砂的小茶杯,望着她的笑意盈盈,心底里升起一丝丝寒意。妈妈说,也好,你们就早点回去。她说他们还要继续商量婚礼的事情。我站起身来,我说:“冬冬,咱们走吧,人家已经下逐客令了,再不走就要扫帚伺候。”妈妈严肃了脸面说,就知道胡说。下周二,我给你联系了一家广告公司,一起去看看。我说还是做文案?妈妈说,你还能做得了别的吗?我说,当然可以,比如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助理。妈妈说,还是算了吧,为了不耽误你的青春,也为了我能少操点心,我们还是尽早的互不侵犯为好。我回头望望冬冬,冬冬调皮的看着我,“知道什么叫大义灭亲了吧?”
妈妈把我们送到电梯口,在我踏进电梯转身的瞬间,电梯门正在关闭,妈妈凌厉的眼光直射过来,我知道那把飞刀又插深了,已经触及了我的主动脉,血正在悄悄地喷射出来。在电梯里,我搂住冬冬,冬冬说有些冷。我说已经是秋天了,冬冬说,也许吧,她靠紧了我的胸膛。这样的狭小空间里的靠近,让人会更加孤单。谁也不必告诉我,这迅速的从20层往下跌落的就是我曾经平静的生活在瞬间由于我的危险欲望而跌得粉碎。我能清楚地看到我的前方将是一片死寂的树林,空虚的雾气缠绕其中。我已经走进去,我将再不能回头。我能感觉到冬冬同样飞驰而下的心,我不想让她同样地摔得痛不能言,但我究竟可以把握什么呢?我是一条视力不佳的鱼,我以极其清醒的方式导演了自己的生活,我太放肆,而林凯太懦弱,所以我们都将惨遭淘汰。实际上当一个人完全明白了生活的对错之后,他已经做错了。我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就开了。门口的人看我搂着冬冬,也着实被我吓了一跳。有人露出了愤怒的眼光,几乎要斥责了。我和冬冬牵着手走出去,我向着那愤怒的眼光投以温馨地一笑,那是个秃头。我好想拍拍他的头,感觉一定毛茸茸的。在车上,冬冬坐在我旁边听我即兴编的笑话笑得又揪了我脸蛋儿一下。我摸着生疼生疼的脸歪头问他:“你今天特别爱武力袭击我,你又不是美国籍?”冬冬自顾自的拍拍手说,今天我心情好。我在车内举起两只手大叫,“神圣光明而慈祥的父啊,你就这样放弃我了吗?”冬冬笑得不能自制,而电话响了。我顿了一下,比较机械的掏出了手机,是林凯。
林凯约我们今晚去“幺店子”吃鱼,我说就约我们两个人,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说,那就约上上次那个小雅吧,四个人也热闹一些。我说你这个坏人,你自己跟冬冬说罢,他们关系好。我把电话递给冬冬,冬冬在敲诈勒索了一番林凯之后,答应帮他约小雅。挂掉林凯的电话,冬冬一边问了我号码,拨着小雅的电话,一边问我,谁说我和小雅关系好?我们可是话都没有说过两句哈。我说,这当然是我说的,避嫌而已。这句话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觉得我的胳膊基本上已经在某几处地方改变了皮肤的颜色。冬冬约好了小雅,说我们这就去接她。冬冬把电话还给我却问道:“林凯不是说他会等着陈亦消气了就复婚吗?现在又……我说,如今这世道,就算是一只猪也无法做到从一而终,何况是林凯。冬冬彻底被笑岔了气,笑过之后她说林凯要是知道我这么损他一定当场气绝身亡。我说,当着面我就说,兄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之常情嘛。冬冬把手拿过来握住我的手玩着我的手指说:“鱼,看不出来你是如此地阴险哦。”我说是呀,当你终于从你最亲密的爱人身上发现了原来他也具有和你一样优秀的品质的时候,你通常是会被吓一跳的,就像小狗儿在镜子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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