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第25章


“这是你妈咪的,”松亚杰俊颜满是深刻的笑,不像平常时候的不经心嘲讽笑容。“PINY乖,拿给你妈咪。”
“妈咪……”PINY转个身,面对母亲的脸,把怀表给母亲。“妈咪,爸爸说妈咪的!”
佟绮璐看着女儿笑盈盈的小脸蛋。男人朝她们靠近一步,原本摸着她发丝的大掌,沿着她抱女儿的柔荑抚下,滑过她弯折的关节,在她手腕停了停,掌心贴覆她的手背,又移动几寸。
“夏初晨真的向你求婚?”他问。长指摸着她的无名指,空的,她从来没戴过戒指,他们的工作让他们不习惯戴那种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佟绮璐看见了——他一靠近,她就看见他领口微敞的衬衫下,古铜色肌肤上冰蓝的宝石。为什么还戴着?为什么让女儿把怀表拿给她?
这怀表——当年她用来压镇离婚协议书,结果,他寄出离婚协议书给她,收回怀表——这他给她的定情物……
“好漂亮喔!”PINY高怀表,瞳眸映着母亲的脸。“妈咪的……爸爸说妈咪的……”转头看,发现父亲站好近,叫了一声:“爸爸……”
“是。”松亚杰做了个举手动作,而后摸揉她的头,逗得她格格笑。“开心吗?爸爸今天陪你吃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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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女儿懵懵懂懂,不怕生,何况他说过“父女同心”。
佟绮璐不再吭声,抱着女儿转身,往屋里走。
松亚杰跟进,走到门厅边墙小花圃时,说了一句:“花已经种下了呀……”
野玫瑰才种下,佟绮璐已感到盘根错节的心烦意乱。
松亚杰倒是泰然自若,进她的厨房,做午餐给她们母女吃。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说的“父女同心”——女儿对他做的菜很捧场,以往不吃的小甜豆和笋瓜,全在他的一面说故事一面喂食下,开心地吃光光。那些父亲们说床边故事,他则是说餐桌边故事。午睡时,换成唱床边歌,唱她也爱听的歌。
佟绮璐倚在起居间与卧房通口滑门边,静静看着那个半卧在帘掀起的四柱床畔、拍抚着女儿肩背、低哼着歌的男人。
这算不算重逢?
他来干么?
他一手撑托脸庞,斜躺的姿势,使他的衬衫领更加敞开,那条宝石项链几乎掉出衣襟,随着他哄女儿的动作,悠摆着。
当年,他们重逢时,他就是穿那样的衬衫,举动也像现在哄女儿这般温柔,温柔地,对待她。
她深深记得,他跟她说——
上午十一点,在桥堡花园,别再迟到了……
第8章(2)
握了握掌心的怀表,佟绮璐在松亚杰抬眸的刹那,旋足退至起居间,坐往落地窗前的午睡沙发。她把脚缩到椅子上,轻轻侧躺而下,望着外头露台的阳光投影,她弹开手里的怀表,表针太动——
停了!连日期也不是今天!
怎么会这样?
佟绮璐坐起,按合表盖,再弹开。表仍旧静止的!她顿时明白了——
他们之间早没有迟到这回事,时间都停了呀……
宁谧的午后,三楼露台的充气式孩童戏水池里,没有一个小女孩在那儿掬水玩耍,她今天乖乖地睡午觉,睡得很沉,静得没一点鼾息传出。是时间真的停了吗?什么都不动了,令人难过。
“绮璐……”像是走末日夜道,歧路太多,几条遇不到提灯人,希望破灭之际,突来一声划火柴幽响。
“绮璐……”男人唤着她,脚步踩着地毯,完全无声,使他的嗓音格外清晰。
她看着大片落地窗玻璃,太亮了,找不到倒影,找不到自己,也没有他。他却已在她背后,无预警地把手放在沙发斜成一个拥抱弯的背靠上,徐缓移身至前头,落坐她身旁。
“为什么停了?”她握着怀表,一开口,眼泪竟掉了一颗在表上,恰恰滴在那青羽图饰。
他怎么说——
这其实不是青羽,是他的家徽,松的针叶——刺得她不流血也心痛。
“为什么停了?”她开始捻转怀表上缘冰冷的钮,觉得指腹好痛,好像那钮太久没调,卡死了,怎么也捻不动,表针无法动起来。她浑身发起抖。“为什么……”嗓音呢喃。
松亚杰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你太久没转它,当然会停,动不了。”他故意的,在来见她之前,故意把表调成当年压在两张离婚协议书上的状态……
他们之间,该从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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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亚杰俯下脸庞,看着她垂首掉泪的美颜。“你当初花多少时间弄那份协议书?”他问。“签下名时,是不是也是这种表情?”
佟绮璐对住他的俊颜,双眸眨颤一下,水光又盈涌。“你是什么意思?”重复这句话。
松亚杰没回答,唇直接封住她的嘴,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深深吻着她。
佟绮璐抽气,逸出明显哭声。他的舌头直窜她唇里,裹住她压抑的粉舌,唤醒她昔日的热情。
好久没这样了——没有一个深得教人心感慊然又泛疼的吻——
“……a thousand kisses deep……”他安沉的嗓音在念着诗般地吟诵。
佟绮璐咬着他的舌,双手抗拒似地揪抵他胸前。
松亚杰抚着她泪湿的芜颊。“你不让我好过就是了……”低喃着,另一掌已经伸至她肩背与沙发绒面,摩挲地扯下她的洋装拉炼。
那声音悠悠长长,无止无尽似的。他说:“穿这衣服时,谁帮你拉上拉炼呢?”吻接着来到她肩颈,慢且狂地吮咬着。
她摇着头,推打他,衣物还是被他剥落,身体回应着他的触摸,潮湿地沁泌水泽,皮肤、唇畔,尤其双腿间,尽管膝盖紧紧贴靠,尽管她不让他靠近,不让他重启记忆中的美好欢愉,所有的感官仍然背叛她,在他修长的指挤触她脆弱的核心,那接缝淌涌泉蜜。
“绮璐,”他叫她,一面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裤。她趁他昂身,将脸转开。一会儿,他扳回她,双眼看着她的美眸,慢慢地说:“顺从点儿,绮璐——你怎么叫我的?你说——‘好久不见,你好吗?亚杰学长’,你叫我亚杰学长,应该还记得学园传统,既然叫我学长,就顺从点儿……”
“不要……”佟绮璐咽地出声,没转开目光,眼帘映着他胸前的宝石项链。“我们已经离婚了……”
望着那神情柔弱又倔强的脸庞,松亚杰探出大掌,覆着她芜颊,拇指描摩她眉眼,嗓音传出:“我们没结婚也做这种事……”语气沉顿,低伏胸膛,压贴她乳头红艳醉人的丰软乳房,又说:“把腿张开,你还欠我一个儿子——”
佟绮璐一震,终于受不了了,崩溃地喊道:“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书?”用力扭腰翻身,脸庞埋进抱枕,浑身颤抖地伤心抽泣。
松亚杰俊颜表情沉定,凝视着那颤抖的白暂肩膀、细致背脊,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每一寸,直到那哭声转变成甜腻娇喘的呻吟,他才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深情注视着她神情晕迷妖媚的脸庞,将bo发得疼痛的器官挺进她湿烫柔xue。
到底是走了一条歧路,才又重逢。
松亚杰捡起地毯上的衣物,从口袋里取出烟具和一张折得方正的纸,再把衣物往沙发上的睡美人盖,看了她一会儿,俯脸吻她红润的唇、睫毛浓密沾泪的眼、秀挺的鼻,长指依恋地轻揉她耳垂。
“要不要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那一年,他归返时,没马上回家,先至安秦家的餐馆,借厨房做了一个圆面包。他想,妻子这次生日,他没能陪在她身边,总得补过。他在“等待太阳”买了双心蜡烛,准备回家点在亲手做的圆面包上,让妻子许愿。这等惊喜,他相信妻子一定会喜欢。他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当他被军方带走,她来保救他时,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让她走,让她回安定的地方。他听过其它慈善队伍,丈夫被捉、妻子营救遭凌辱的惨事,他无法见那种事发生在妻子身上,那更会使他发疯。他在战地有太多事没处理好,他是领队,不能放任驻扎地有遭屠杀、夜袭的可能,自己逃跑,他只能让妻子独自走,这已是身为一个慈善人最大的自私。幸运的是,几小月过去,他们教育出的热血学生扛下师长领队的责任,他们从此成为真正的师长,退出第一线。
他因此能回家与妻子聚首,等待迎接新生命。怎奈,他一进门,看不到妻子身影,倒是找到两张离婚协议书——她签了名,连日期都填了。他看着那他一生绝对谨记于心的数字,面包、蜡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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