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懦弱》第103章

Aaron把酒杯递过去，安年看都不看，问，“刚才忘了问，你最后有没有去找杀了你的人？”
皱了皱眉头，“哪能啊？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怎么……”
“说不定可以当素材，试试把野兽的内在塞进人的身体里！”
第93章　【番外】受神启示的灵魂【完】
“两点十二分，来得真早。”安年停止手上敲击的动作，看向正走来的Aaron。
“你还在忙，我出去等。”
安年叫住他，说，没忙什么，乘着有空，写一个有趣的故事。
Aaron表现地对这个故事毫无兴趣。
“是有关Aaron的故事。”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人也叫这个名字，“是酒吧哪个的调酒师。他讲了死那天的事，你知道吗？”
Aaron抬眼看一眼安年，神色微变，无声地点了一下头。
让Aaron坐下，安年拿着笔敲击了两下桌面，“他和你说的？”
“那天，我也在场。”
“你看见他死亡的全过程了？”
垂了垂眼睛，“他没死，我们，所有的Aaron都没死。”顿了顿，还是跟上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说到这里，闭上嘴，看起来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你看到了什么？”这反而勾起了安年的好奇心，经历者和旁观者的叙述往往有所差别。
Aaron站起来，“我还是去外面等你。”
“就当我带你见穆燐烁的报酬吧。我不是什么好善与的人，这你最清楚。”安年脸上的笑却是无害地要命，和他说出的话完全不搭。
Aaron走回来。
安年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看他，“正好，我觉得单单调酒师说的那些，还不够精彩，总觉得缺了什么。”他期待更特别的素材。嘴角的笑意更浓一些，“你寄给纪深的那份媒体策划案，也一笔勾销。”
“你本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至少应该觉得稍微有点愧对我吧……”
极为冷淡地回答一句：“没有。”
安年脸上的笑意不减，“无所谓，你会说的。”
Aaron淡淡地瞥一眼安年，推了推眼镜，“你写给纪深那本书，送我一本，我就说。”
“没问题。”安年弯腰就从底下抽屉拿一本出来，“带签名的，限量。”
Aaron以一句“调酒师昏迷了好几十年。”开始了他的叙述，一边说，手里的书一边翻着。
那是一个夏夜，地点是大学城教学区的草地。
他看着一个男子，虐杀了一只猫，又差点虐杀一个人。那个男子，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少年，还未成年，而他来这所大学城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的。
他是他的弟弟，“品学兼优”的弟弟。
Aaron的目光很平静，大概是过去地太久，时间把所有的不敢置信全都洗刷掉了。
调酒师快断气的时候，姬宁晔凭空出现了。不仅制止了他弟弟的动作，更把他从黑暗里揪了出来。姬宁晔站在那，说了一句，杀猫不偿命，但杀人要偿命。
弟弟在见到Aaron半晌的诧异后，咧嘴一笑，对着姬宁晔说了一句，那就拿你的命偿。
结局可想而知，他被姬宁晔用他准备的绳子困住，扔在地上。
“你没说用你的命来偿？”安年问。
Aaron的目光从书上移开，哼地轻笑一声，“你觉得这是演戏吗？我一句话都……没说。”
“长兄如父，父偿子债？”姬宁晔总会有一些这种奇怪的，他说了算的“法则”。
Aaron摇摇头，“打了120。”
才打完电话，调酒师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地被扔在地上，姬宁晔消失不见了，捆着他弟弟的绳子也松了。
他才四处找姬宁晔的身影，一把刀子就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打120不是等于报警让人来抓我吗？你是我哥哥，为什么要人来抓我？而且，他不是人，是只猫！是猫！你也是猫，你们都不是人，只有我是。”
Aaron啪地一下合上书，“人死无法复生，姬宁晔也做不到让人复活。所以，我和调酒师，都没死。调酒师的伤很重，即使是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救活他的几率也微乎其微，姬宁晔却让他睡了二十多年，没有后遗症地，醒过来了。”
“没有更多的细节吗？你弟弟后来怎么样了？”
“或许杀人是会上瘾的。”Aaron淡淡地说，“姬宁晔没要他的命，管都没管。他成年以后，变成惯犯，死刑。”
“你去看了。”
“这不是那天的事。”
“姬宁晔会让你去看的。”
Aaron沉默了一会，还是点了下头。
“悲痛欲绝？”
Aaron看着安年，直到安年的笑里出现了尴尬，“你也这么浮夸。”
“浮夸？一般亲人出这种事，不该都是这种情绪吗？难道还……如释重负吗？”
“如释重负吗？很贴切啊。”Aaron又重新打开那本情书。
翻到其中一页，指着写给纪深的那几行字，“这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吗？”
“怎么突然说到我身上了？”安年往那一页看过去，正好是写着他们第一次见，纪深抹眼线液的事，“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不是有句话叫，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吗？”
“那是诓女人的。”
“那全部都是理由。”
“什么？”
“我和纪深在一起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喜欢他的理由。他真的是一个很需要被保护的人，我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不想让他受委屈。”说着句话的时候，安年显得很真诚，脸上温和的笑容染上了淡淡回忆的色彩。
“你想和他在一直在一起？”
“嗯。”
“那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我不明白。”
安年关上电脑，“我也不明白，所有事都非要弄明白，太累了。对了，你大学的时候，学的什么专业？”
“会计。”
“哦——”
“怎么？”
“听说会计都会——合理避税。”
“我没毕业。”
安年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不定Aaron这个没毕业的，比那些毕了业的更本事。
距离三点很近了，安年率先离开办公室，也没有让司机送，自己开着车，载着Aaron往郊区开。
开了很久，Aaron一路都被路上的绿化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千篇一律的景色。这棵树刷一下地就过去了，下一颗会不一样吗？每一颗都不同，每一颗也都一样。
就像“Aaron”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映入他们眼帘的先是灿金色的大门，接着是雕塑喷泉，欧式别墅。
别墅内的大厅里。
林非脚翘在何煜明身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纪深和萧涵在摊着几本书的桌边上，谈着什么，时不时露出笑容。穆燐烁则一个人站在窗口，绷着脸打电话。
李成燏挽着袖子从里面走出来，“你来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
“真的看见了，才相信你没事，我这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身子骨结实着呢。”说到这里李成燏眼神稍稍黯了黯，看了一眼安年边上的人，重新挂上原来的笑，“还带了人啊，不错嘛。”
安年也不否认，“不介意吧。”
“当然不。”想了想又说，“他们就算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安年看一眼穆燐烁的方向，正巧那边挂了电话，就拍拍Aaron，让他过去。
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朝穆燐烁笔直走过去。
“穆总。”
“你怎么来了？”人还是那样的人，连语气都没变。唯一改变的，只有“陪他安安稳稳地工作下去”这种可能。
“我来向您道歉，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向你说。”
“嗯。”穆燐烁点了下头，从他身边走开。
李成燏的追着Aaron的目光回到安年身上，“看来是我误会了。”
安年叹了口气，看一眼纪深，“我对原来的说不定还没死心。”
“那可就危险了。”
说罢，两人相视笑开。
向穆燐烁道歉后，Aaron和纪深打了个招呼，也顺道向他道了歉。之后，在结束晚餐前，Aaron都沉默着观察着周围每一个人。
自他和安年之后，别墅又来了另外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李景荣，另外两个Aaron都只在资料上见过，一个李景荣的弟弟——李荣川，另一个则是李荣川的儿子。在理清楚在座所有人的关系后，始终没明白安年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种“家庭聚餐”的。
聚餐到了尾声，安年宣布了一件事：他说他要完璧归赵，把东西还给李成燏。至于是什么东西，在座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清楚，唯独Aaron一?